参观完工厂后,艾沫发现当年看烟花的地方就在不远处,便提议去那边走走。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夜空中也不再有绚丽烟花在漫舞。夜晚的温度有些低,寒风袭来,带着河边的湿气,艾沫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鹿明习惯性地抓住衣领准备脱下自己的外套,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假装整理衣服,若无其事地说:“有点晚了,回去吧。”
鹿明坐在榻榻米上,手里握着一瓶喝得差不多的啤酒,脚边躺着几个空瓶。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和艾沫一起看烟花的画面。
倏尔,艾沫在拉门外轻声问道:“鹿总,你睡了吗?”
他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摇摇头,脸上浮现自嘲的笑容,扬起头,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艾沫又问了几声,见没人回应,刚想转身离开,拉门开了,鹿明立在门前,挡住了大部分的灯光,依旧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红晕,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
“有事吗?”他眼神迷离地望着艾沫,一手扶着门框,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
“我想问一下明天几点的飞机。”
鹿明望着她,久久没有回应,深吸了一口气,不急不慢地说:“上午10点,发个短信问就行了。”
艾沫轻轻应了一声,“那你早点睡,晚安。”晚安,这个词汇似乎有些生疏了,带着些许酸楚。
“等等。”
艾沫回眸,瞳眸里似乎在问“怎么了?”
他打了一个醉嗝,继续说:“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啊。”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就说,你是个贪杯的人吧。”
“那天在音乐酒吧,要不是喝得太急,才不会醉呢。”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娇羞,“也就不会被你占便宜了。”
鹿明坐在榻榻米上,抬眸迷离地望着她,“我是看了你的身体,但是并没有占便宜。”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下,你啊,明明没什么酒量,却又贪杯。”
艾沫不服气,但是看到他醉酒的模样,又觉得好笑,“现在醉酒的人是你好嘛。”
“No,no,no。”鹿明摇了摇食指,“我这是微醺,跟醉酒不一样。”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往喉咙里灌酒,似乎在比拼谁的酒量好。
“没酒了。”鹿明望着榻榻米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露出迷人的笑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再去买一些。”
艾沫将他拉住,“太晚了,别去了。”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鹿明站不住脚,直接向她倒来,将她压在身下。四目相对,醉意像是滤镜,瞳眸中的彼此都那么地迷人,他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刚在她的双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就昏睡了过去。
艾沫甜甜地笑着,回忆着刚才的那个吻。恢复理智后,想要将鹿明推开,让他以一个舒适的姿势睡觉,却发现任凭她怎么使劲,他一动也不动,醉酒的人似乎比正常情况下重了许多。无奈,只好等他自己翻身了。
清晨,身上的压迫感告诉着艾沫,鹿明一整晚都保持着这个睡姿。她睁开双眼,安静地望着他的脖颈,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倏尔,身上有了动静,她立刻闭上双眼,假装熟睡,耳根发红。
醒来后,鹿明立刻就发觉到了身下的柔软,双手将身子撑起来后撞上艾沫的目光,脸上浮现难以描述的神情,“对......对不起。”
艾沫整了整发丝,一脸娇羞,“没关系。”空气也变得尴尬,“额......我回房洗漱,待会见。”
......
刚下飞机,鹿明便望见鹿允儿朝他挥手,眉头微蹙,“姐,你怎么来了,司机呢?”
“今天我做你的司机啊。”
鹿明回身望了一眼刚出来的艾沫,“你要去哪?我们顺路带你一下。”
鹿允儿目光寒冷地盯着艾沫,瞳眸里除了惊讶还有愤怒,“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艾沫不敢直面她的目光,立刻垂下黑眸。
“她是我的翻译。”鹿明察觉到鹿允儿瞳眸里的敌意,立刻解释道。
“我自己打的回去,你们不用管我。”
“一脚油门的事,你不必介意。”
鹿允儿面露菜色,“对,不用客气,毕竟是老熟人了。”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
车上,艾沫一语不发,她能够感觉到鹿允儿努力压抑着的气愤。
红绿灯处,“小鹿,妈让你今晚回去一趟,说是给你介绍女朋友。”鹿允儿望着后视镜中的艾沫,见她眉头皱了一下,接着说:“都是很优秀的女孩子,你去见一下吧。”
鹿明似乎有些不悦,“这段时间有点忙,我不想在这些事上分心。”
鹿允儿浅浅笑着说:“怎么?生气啦?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感情的事,你们别干涉。”
艾沫紧紧抓着手中的包,安静地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
轿车停在西子翻译大楼前,艾沫从轿车里出来,走到车窗边俯身说道:“谢谢你们送我回公司。”
刚从外面回来的唐骁看到了这一幕,热情地迎上来,“艾沫,你回来啦!”朝车窗里望了一眼,瞳眸里泛着光彩,“这位是?”
“鹿氏集团的鹿明鹿总。”
艾沫刚介绍完,唐骁就伸手自我介绍道:“鹿总,你好,我是唐骁,艾沫的同事。”
鹿明朝他点点头,伸手回握,“你好。”
寒暄几句后,她们便离开了,望着远去的轿车,唐骁撞了撞艾沫的胳膊,“这个鹿总长得真心好看!”说着接过艾沫手中的行李。
“我自己提吧。”艾沫还是不习惯麻烦别人。
“不用,这是男生应该做的事。对了,今天我生日,你来我家帮我庆祝好不好,带上那个你经常提起的吃货室友。”
“这么突然,我都来不及买礼物。”
“人来就行,我啥都不缺。”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电梯。
鹿允儿回到公司后,双手环胸,坐在办公椅上沉思,随后拿起电话,对着那头的HR说道:“你联系一下西子翻译,我们需要一名常驻翻译,对了,听说有一位叫林艾沫的翻译挺不错的。”
挂了电话后,鹿允儿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