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仁师在回府衙的途中左思右想,突然说道:“坏了,朝廷不一定会杀高句丽降将,但是如果鬼金羊等不肯就范,一心寻死,刘仁轨这般老头要是遂了她的愿,先斩后奏,岂不可惜?为今之计,只有游说鬼金羊等降,万万不可让她们犹豫和耽搁。”
孙仁师立即折步返回狱中,实施激将法,他对鬼金羊说道:“刚刚获知,朝廷决定将高句丽全部降将坑杀,某爱慕护法长老等才艺,特来相告。”
鬼金羊说道:“死则死咦,有何留恋?将军不必再劝。”
孙仁师说道:“长老等坚贞不屈,实乃女中豪杰,不过,你忍心看着宝藏王和泉男健身首异处,没有一个好的归属?”
鬼金羊听到这里,潸然泪下。
孙仁师见状,继续诱导,说道:“你不应该看着他们死于非命,应该想办法让他们活下去。”
鬼金羊说道:“我等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什么法子?”
孙仁师说道:“我到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鬼金羊说道:“愿闻其详。”
孙仁师说道:“你等要是嫁给我们,成了唐将夫人,朝廷奈何不得,捡了一条命不说,还能享受荣华富贵,你等要是嫁给唐将,嫁一人就少杀一人,宝藏王和泉男健等就可以活命。”
鬼金羊说道:“卑鄙。”
孙仁师脸红耳赤,说道:“高句丽降将是死是活,全凭你一句话。”
最终,鬼金羊等神兽护法弟子愿意嫁给孙仁师等唐将,条件是宝藏王、泉男健和高句丽其它降将得以存活。
不过,数万高句丽降兵中的一部分却没有那么幸运,唐军为了在高句丽国内立威,坑杀了一万多高句丽将士。
刘仁轨等将高句丽实情奏报到长安,国师鉴真闻讯火烧眉毛,立即前往宫中见驾。
鉴真在大唐最高统治者面前说道:“荒唐,四象神兽护法弟子历来守身如玉,终不为人夫为人妻,孙仁师等居功自傲,居然对女性护法弟子起了打猫心肠。陛下,老衲祈请前往高句丽说服孙仁师等取消这种荒唐之举。”
李治说道:“全凭皇后裁处。”
武则天说道:“国师为了海东之事以致双目失明,应该留在长安颐养天年。不过,去一趟高句丽也好,一来规劝大唐将领善待亡国遗民。二来可以为死难者超度亡灵,弘扬佛法。三来整顿四象神兽,本朝统治海东四国,少不了这四象神兽。”
鉴真得了朝廷旨意,火速来到海东。
海东高句丽平壤城中,唐将没有得到朝廷的圣旨,不敢随意处置高句丽降将,都将高句丽降将收押监牢中,听候发落。
平壤城中,孙仁师说道:“朝廷为了安邦定国,必定会放了高句丽降将。”
刘仁轨说道:“你就惦记着你的鬼金羊。”
孙仁师说道:“你现在一把年纪,胯下那东东早已成为腌茄子,哪知道我们年轻力壮的难处。”
哈哈哈。平壤宫殿里面的唐将都喜笑颜开。
刘仁轨问道:“你果真降服了鬼金羊?”
孙仁师说道:“本将出马,手到擒来。”
哈哈哈。
哈哈哈。
于是,平壤城里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官衙之中,贴着大红喜字,一对红烛照着官衙正堂。
孙仁师、金发敏、薛仁贵着红色新郎官服,都要迎娶朱雀神兽护法弟子。
当然,宝藏王、泉男健等降将得以活命。
良辰吉日,孙仁师等牵着鬼金羊的手正要行拜堂之礼的时候,有平壤守将通报说道:“国师鉴真西来,已到城门外。”
“啊?”大唐将领一阵惊呼。
不过,鬼金羊等护法弟子画眉涂唇,彩衣裹身,个个宛如仙子,红盖头罩在发髻之上,同立于堂中,就待行完大礼,送入洞房,大唐将领岂会住手?
薛仁贵说道:“这个出家人来得真不是时候,大和尚必定会坏了我们的好事。”
孙仁师说道:“我们攻克百济、再攻克高句丽,劳苦功高,怕他作甚?”
堂上依旧吹锣打鼓,欢天喜地。
鉴真身披袈裟,由两名小沙弥搀扶着来到大堂之上,闻得大堂里面热热闹闹,有大唐官员朝贺之声,也有朝鲜族官员劝酒之声,他大声说道:“都停下来。阿弥陀佛”
不得已,堂上鼓乐停了下来。
觥筹交错之声也停了下来。
满堂之上,鸦雀无声。
鉴真再次说道:“自东汉国师蔡伦以伏羲《易经》为衣钵创建两仪四象神兽以来,四象神兽护法弟子个个冰清玉洁,难道你们不知?岂可坏了规矩?”
孙仁师说道:“今非昔比,她们现在已经是亡国奴,也曾经和大唐作对。”
薛仁贵也说道:“大和尚,不要乱来。和鬼金羊等成亲,也是为了让大唐和高句丽结秦晋之好,促使两国邦交正常化,以安众心。”
鉴真说道:“海东女子,你们都可以娶。唯独神兽护法弟子不能娶。”
薛仁贵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便要行拜堂之礼。”
鉴真将怀中黄色丝绸圣旨拿出来,举过头顶,说道:“皇上有旨,四象神兽护法弟子不容玷污,大唐基业,还要靠他们拱卫。”
见了鉴真手中圣旨,一般儿唐将、大厅里面的男男女女统统跪了下来。
薛仁贵说道:“你这和尚,拿出圣旨来,不是抬出皇上来压我们吗?”
婚宴遂取消,薛仁贵、孙仁师等满腹牢骚地离开婚宴大堂。
鉴真还让刘仁轨将朱雀神兽金身交给他保管。
傍晚,新罗国王文武王金发敏来探望鬼金羊。
鬼金羊等高句丽降将得大唐朝廷保护,被刘仁轨妥善安置在城中府衙里面居住。
金发敏说道:“护法长老等不但捡了条命,还免受玷污之苦,实在可喜可贺。”
鬼金羊说道:“鉴真和尚留下我们,还不是为了让我们替大唐卖命。”
金发敏诡异地说道:“啊噶喜(小*姐),你我同是朝鲜人,既然你们摆脱不了成为他人侵略我民族的工具,何不转投到我这边来?我们联手做一笔。”
鬼金羊十分惊喜,说道:“居上,之前本道迫于无奈才屈膝投降,眼下正愁报国无门,国王陛下这句话,让我等如拨开云雾见日月,康桑喔米达。”
金发敏说道:“大唐派遣鉴真和尚来到高句丽,给他安排了很多任务,明日我便引诱大和尚去扶余城弘扬佛法,啊噶喜,你等借机逃往新罗庆州,伺机东山再起。”
鬼金羊说道:“多谢国王陛下一番美意。”
金发敏说道:“我与大唐是盟友,如果私放你走,是背盟。我新罗是大唐治下藩邦,收容你是犯上作乱。以上两条可都是杀头的罪,啊噶喜,你懂我的意思不?”
鬼金羊说道:“居上,您有何要求,我等万死不辞。”
金发敏一只手握住鬼金羊的一只玉手,说道:“长老花容月貌,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我只要你等七位神兽护法弟子常侍我身边,人生足矣。”
鬼金羊心中暗忖到:原来都是一丘之貉。不过,如果能够借助新罗势力复国,是上策。如果能够挑拨大唐与新罗成为敌对关系,让他们狗咬狗,是中策。如果能够借助新罗势力赶走大唐,再伺机从新罗手中夺得平壤,是上上策。
“啊噶喜。”金发敏浪声浪气地呼叫着鬼金羊,并且起身来到她的身边,将一只手放到了鬼金羊的肩上。
想透彻以后,鬼金羊往金发敏面前一送,说道:“居上,我等差一点就侍奉了唐将,如今高攀了国王陛下你,皆是我等之福。不过,我尚有一事不明白,还望夫君道明。”
哈哈哈,金发敏面对人间一美玉,醉笑道:“夫人请说。”
鬼金羊说道:“新罗向来朝贡大唐,并且新罗在数次危难之中因得大唐相助才得以保全,为何夫君对大唐心存芥蒂?”
金发敏说道:“新罗和大唐结盟,打下百济,可是我只做了一个城堡的大都督,现在唐罗联军打下高句丽后,我连个大都督都没有捞到,他们还莫名其妙地将我国的镇守神兽青龙神兽金身收缴了,简直欺人太甚。”
鬼金羊将嘴唇凑近金发敏耳畔,饶有滋味地说道:“夫君,你说的不止这些吧?堂堂一个乐浪郡王、新罗王仅仅在乎一个大都督的职位?”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们神兽护法弟子,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鬼金羊长老咦,”金发敏感受着鬼金羊的呼吸,脆声说道:“不错,百济和高句丽都是我朝鲜族人的,倭国没有本事把肥肉丢给了大唐,凭什么由大唐单独在此设置都督府进行羁縻统治?大唐应该还政于朝鲜人或是让我新罗国来代理百济、高句丽两国事务。”
“原来夫君是不满意大唐将百济和高句丽置于自己的帝国版图之内,”鬼金羊说道:“想不到夹心一样处境的新罗居然也有称霸海东之心?”
金发敏被鬼金羊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瞧这个情形,鬼金羊已然被驯服,一把搂了鬼金羊腰身,对着鬼金羊脸庞说道:“今夜我与夫人喜结良缘,就不要论军国大事,良辰美景,还是早点安歇吧。”
“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鬼金羊说道:“居上好福气。”
金发敏见鬼金羊应了自己,来不及吹灭桌上红烛,将鬼金羊抱着来到床边。
次日,金发敏邀请鉴真到扶余城弘扬佛法,却暗使青龙神兽护法长老角木蛟接应鬼金羊等朱雀神兽护法弟子去了新罗庆州。
好一个金发敏,将七位朱雀神兽护法弟子悉数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