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经意间就会如影而至。
班主任写在黑板上的,都是一些品学兼优的同学的名字。由于与己无光,我也就懒得逐一去看了。一位同学写完选票后,站在黑板前打量了一番,然后对班主任说道:“哦,怎么没有梁晓刚的名字?”
话音不大,座位上的我倒也听得一清二楚:看来,仗义执言的人还是有的;可惜啊,在某些人的眼里,我却是一个无德无能、无足轻重的人!如果光看学习成绩,我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这品学兼优云云,我就只能靠边站了。人家眼里的尺子,我可管不了。
只听班主任说道:“哦,你说的是他啊?”
“是啊,我觉得梁晓刚的成绩也是蛮好的——”那位同学点了点头,确认道。
“他啊,梁晓刚——”班主任的脸色,多云转阴,瞬间之后又是一副暴风骤雨将至的神情(班上同学敏锐的感受到了这一点,全都屏住呼吸,想听听接下来的话语!),只见她眉头一皱,脸上严霜遍布,缓缓地说道,“他呀,我看他,是阿豹的队伍!”
“咦——”“哦?!”一阵惊呼后,霎时又是闪电惊雷刚过般的震惊、窒息、余悸!
这一瞬间,尽管极为“震怒”,我也很理解班上同学的惊愕、茫然与不解:阿豹素来“声名远扬”,以凶神恶煞著称,相当多的人是避之唯恐不及!而班上的梁某某居然是阿豹的“队伍”!那么,他是不是也有某些令人发指,或者说是让人齿冷心寒的行为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够可怕的了。哦,班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呢?班主任的话语,应该是不错的吧?这家伙——
不是我妄加臆测,班主任话音刚落,几十双眼睛已经齐刷刷射过来,那些眼神,有不屑、鄙夷、惊愕,也有困惑、迟疑、不解,还有愠怒、不安、不满!而我的同桌,眼眸里秋水盈盈,惊涛骇浪之后,泪水快要夺眶而出了!哦,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说: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是不是都是真的?你啊,怎么会成为“阿豹的队伍”,你这家伙——
我像是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猛抽了几记耳光,羞愧难堪至极!一瞥之下我发现地上没有缝儿,只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了:我的班主任啊,这学校也有相当长的一段历史了吧?即便是从阿豹混迹社会算起,也有好些年了吧,“阿豹的队伍”,可曾有哪一位老师在班上这样数落自己的学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不错,我是阿豹的邻居,也时常到他家转转,只是,我到底有那些恶行与劣迹,是我配得上“阿豹的队伍”这一“称号”呢?如果无凭无据就这样说我,又是什么意思呢?此外,和不和阿豹做邻居,也不是由我来决定的啊!退一步说,如果我是阿豹的队伍,班上比我品行差的人也不少啊,那么,他们又是谁的队伍呢?这帽子太大了,我恐怕戴不起——
“当——”的一声,放学的钟声响起。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离校了——”黑板前、讲台上的班主任,这样说道。
由于属于“没有别的事情”的人,我就站起身来,望了同桌一眼后,就向教室的前门走去。是该走的了,不然,教室里的地板,坚固异常,要钻到地底下可不容易。这个傍晚,距离得到那顶大帽子的那个下午,也有一段时间了。哦,走在前面的班主任,还记得这件事吗?我,唉,我真是不知好歹,今天下午居然又说出“拉保拉保一拉就饱一拖就饿”这样阴阳怪气的话来。要是让她知道了,少不了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仔细想来,我也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既然是这样,以后——
班主任到了屋檐下的走廊上,四个小伙伴相视一笑,接着微微弯着腰,一溜烟就往岭上跑去。
到得岭上时,西沉的太阳,已悄然收起了最后一丝金黄。
太阳落山了,习习凉风迎面而来,在这种情况下,四个小伙伴路过竹树环合的那片草地时,也只是望了一眼,就接着往岭上走去。
到了岭上,阿强拍了拍口袋,薇笑着问道:“来一支,怎么样?”
阿贵伸出手去,淡淡的说道:“班主任到教室里去了,我们这儿,离教室远着呢。”
是啊,这岭顶,离教室有一百多米远,天又快黑了,教室里的人,是看不到的;更何况,这几个小伙伴,有意无意中,都站在土岭上偏南的一侧。
“是啊,就算是要看书复习,也不差这一二十分钟——”梁晓刚这样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