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过冬至,树叶大多都已凋零,气温骤降,清晨的湖面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只凭单衣已经无法御寒。蕊儿换上了一件多西早前替她准备好的紫色薄裘衣,里侧是用上等兔毛所缝制,贴身穿不但保暖且非常柔软,而此件裘衣的点睛之处就是裙摆处缝制了许多的流苏,随着身体的动作,流苏也会随着一起摆动,这样的设计让整件衣服看起来没有了冬衣的沉重感,反而使人穿上后多了份翘皮。
当蕊儿第一次看见这件裘衣时,也是喜欢的爱不释手,天气刚降温,就迫不及待的把衣服穿上身,在镜前转了好几圈,越看越是喜欢。
“蕊儿,你在屋里吗?”阿娇在房门外轻轻地唤道。
自从阿娇夫妇得知子毅痛失师傅后,担心他会再做出些傻事,夫妇俩经过商量,决定两人轮流每天抽空到沁怡园走一趟。
听见阿娇的声音,蕊儿忙开了门。当阿娇看见蕊儿的新衣服时也忍不住赞道:“呀,这件衣服真好看。”
“恩,我自己也好喜欢呢,是多西找人替我量身所做,怎么样?”蕊儿忍不住转了两圈,流苏也随着一起舞动了起来。
“真好看呀,这件衣服很适合你穿,没想到多西还真有眼光呢。”阿娇边说边进了屋,回头瞧见蕊儿还在欣喜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新衣时,突然像似想到了什么:“蕊儿,我看多西果然是喜欢你的。”
还在欣喜中的蕊儿一惊,忙抬头看向阿娇,认真地说道:“怎么可能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怎么可能?你认为普通朋友会替你准备衣服?会不惜为了你而违背他主人的意思?傻丫头,姑姑告诉你吧,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可能存在单纯的友情的。”阿娇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不是有知己这一说法吗?也许多西把我当成是他的知己呢?”蕊儿不知为何听了阿娇的话后,感到非常紧张。
“知己?那是男人的大谎话,男人可以有很多的红粉知己,和她们玩感情游戏,甚至可以跨过界限,占有她们的身体,却不用负责任,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情人易得,知己难求。”阿娇认真地说道。
“不会的,多西绝不是那样的人。”蕊儿慌张地辨解道。
“姑姑是过来人也是局外人,看得要比你清楚,你想和多西做朋友,可多西没把你当朋友,如果不是他喜欢你,他也不会为你做那么多事。”阿娇正色道。
“这~~~?”蕊儿听后,只觉得一片迷茫。
“你不喜欢他吗?我觉得他可是认真的哦。还是说蕊儿。。。你心里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比如说。。。那个艾莫利。”阿娇促狭地问道。
“那更不可能了,我和艾莫利才刚认识不久。”蕊儿真有些急了。
“哦,是吗?不过,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对你也有意思呢。”阿娇看着蕊儿的窘样,坏坏地说道。
“啊呀,姑姑,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竟说些没头没脑的话,现在我只担心姐姐的情况,至于。。。那个。。。没救出姐姐,我是不会考虑的。”蕊儿的面颊已泛起淡淡的红晕,说话都有些微微地小喘。
“蕊儿,感情的事不是你单方面能决定的,你可以不喜欢对方,但你是没办法控制对方不喜欢你。我也经历过你这个年龄,当爱情来临时会感到不安,但又会偷偷的窃喜,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相反这正好说明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而是成长为一个对异性有吸引力的女人了,这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只是当你要选择与你共度一生的男人时,千万不可草率,只有找到一个能全心全意对你,且是真心爱你的男人,才可将自己的幸福交于他手中。”阿娇表情严肃的看着蕊儿,在她眼中蕊儿的蜕变使她感到高兴,但作为长辈也不禁为她的终身大事而担心。
“姑姑,其实你说的我都懂,娘和爹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只是我和多西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是不是喜欢我,我不知道,但我真的只当他是朋友,真的没有其他的感情。而艾莫利,说实话我和他不过几面之缘,他很热心,一直在帮我,我也很感动,但我从未想过和他的可能。或许是我蕊儿福薄,没资格谈感情吧。姑姑,我们不提这事了,好吗?越说我的心就越乱。”蕊儿坐到阿娇身边,蹙起秀眉,半撒娇半认真地说道。
阿娇看着蕊儿一脸非常为难的表情,也不忍再逗趣于她,拉起她的手关切地说道:“蕊儿真的长大了,原本我还担心你因为没有娘亲在身边教导你,碰到这种事会因感到害怕而退却呢,没想到你自己已经想的非常透彻,也懂顾全大局,不过我还是要多嘴一句,如果你真的对人家没这心,就要把你的想法告诉对方,可不要耽误了人家啊。”
“姑姑,我知道了,等改天有机会,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那好,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说多西在帮你打探蓉蓉的消息,可至今还杳无音信,说起来也有些时日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是啊,就是因为如此,我心里才越来越感到不踏实。”蕊儿感到日子每过一天,她心中的沉重就加重一分,只要一想起姐姐,这份沉重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哎~~~希望蓉蓉平安,这样才有等下去的意义啊。”阿娇无奈地说道。
可是这句无心之语,却像锥子般深深的扎入了蕊儿的心,她没有在阿娇面前表露出来,直到把阿娇送走,等她一人再次回到房中时,强装的坚强这才无处可逃,锥心刺骨之痛使她不能自控的跌坐在椅子上,右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泪水自眼眶倾泻而出,她不敢哭出声,怕多西听见,所以强压住自己的声音,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姐姐。。。你究竟在何处?姐姐。。。”
暮色渐渐下沉,从蕊儿进房后,就没再出过门,就算多西在门外喊她,她只用一句,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便把人给打发了。这一夜,房中漆黑一片,从窗外透进房中的月光,撒了一地的金迷,也送来了冰凉的风寒,床塌上叠放着整齐却没有温度的被褥,周围一片寂静,人儿倚靠在墙角,双手环住自己的双膝,额头抵在膝上,虽看不到她表情,但她就像隐没的精灵,和周围的昏暗融为一体,没有叹息,更没有哭诉,她只是无声无息的融合于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