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正了正声说道:“如赵国公刚才所言赵子诚和裴天义乃是多年好友,他们相交甚笃,所以每每去到某处他们两个都喜欢结伴而行,而他们最常去的地方莫过于京城中的香满楼了。”
赵秉听到“香满楼”三个字后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没想到慕容晟已经查到这儿了,这件事情要是被揭露出来,那不仅是儿子子诚有罪,恐怕自己也是难辞其咎了,于是他抢先一步说道:“大胆慕容晟,竟敢在此庄严之地说出此等污秽地方的名字来,你还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赵国公此言差矣。”此时墨禹书之父墨堂站出来说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它是做什么行当的,那也是皇上的土地,是为皇上所有的,所以老臣觉得慕容大人这么说并无不妥,再说了这断案断案的,岂有地方之分,皇上您说是吗?”
皇上稍稍点头,示意赵秉:“赵卿你先不要着急,且听听慕容晟怎么说吧!”说实在的,皇上也很想听听这慕容晟会说出一件什么大事儿来。
慕容晟颔首说道:“其实赵子诚和裴天义爱结伴一起去这烟花之地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可是奇就奇在他们时常点名的四名女子现如今已经相继失踪了,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发生此等怪异之事,香满楼中竟无人向官府报案,难道在场的各位不觉得这其中很是蹊跷吗?”说完他环视众人。
众人听得仔细,心中也各有猜测,可是皇上没有搭话,他们也就装聋作哑了,而萧崇也早知此事便不再多说,倒是墨堂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果然很蹊跷,接连失踪四人本就是不寻常之事了,这无人报案更显蹊跷,所以依老臣之见,此事必须彻查到底才是。”
皇上眼神闪烁,令人无法看清其真实想法,随后他只淡淡问道:“慕容晟,那这事你查得如何了?”
“皇上,臣已经将此事查明,但臣需要唤来香满楼中的红姨,待她向众人说明此事的来龙去脉。”慕容晟说完,赵秉冷笑道:“慕容晟,你当这金銮殿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你总把那些低贱之人往这殿上带来,难道就不怕冲撞了咱大晋国的运势吗?”他意欲用这样的方法来阻止慕容晟继续说下去。
不料慕容晟立即反驳道:“恶人当道才会有损国之运势,而且更是国之不幸。臣实在不明白赵国公如此百般阻扰,究竟是何意思?莫不是怕臣说出一些不利于赵国公的事情来?”
赵秉被反驳得哑口无言,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晟命人将香满楼中的红姨带了上来,红姨虽说也是见过不少达官显贵的,但是见当今圣上那可是头一遭,所以难免有些紧张和害怕,尤其是见到赵家父子时,她更是害怕得不敢直视。
慕容晟喝令:“红姨,今日在此金銮殿上,在皇上和众位大臣面前,你快快将香满楼中四名女子失踪一事的原委如实禀明,如有半句虚假,定不轻饶。”
“是,是,小人一定如实禀明。”红姨瞥了瞥赵家父子后,颇有些紧张地开口:“事情要从两年前说起了,当时赵公子和裴公子经常来我们香满楼里寻乐子,而那时也刚好从外地来了一名女子,名唤小兰,那小兰长得实在是太俊俏了,要说倾国倾城那也是不为过啊!当时赵公子和裴公子一见到她就被她迷住了,两人都千方百计地想讨美人开心。”红姨说到这儿后停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与刚才的大不相同。
其他人都静静地等着她的阐述,但红姨却突然停了下来,实在令人奇怪,萧崇开口问道:“那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红姨没有细看,不知萧崇便是那日去过香满楼的贵客,只是接着道来:“可惜好景不长,我记得大概是三两个月后,我就时常在小兰身上看到了一些淤青和伤疤,刚开始我问她她还不说,后来才知道那都是赵子诚和裴天义所为,原来他们喜欢虐待和折磨人,当时我劝小兰要忍着,千万别做无谓的挣扎,毕竟他们可是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且我也想着他们总不可能天天来天天虐待小兰吧!”
红姨边说眼泪边流了下来,最后哽咽地说道:“可是后来有一次,他们来到香满楼之后,就拼命地灌小兰喝酒,小兰都说了喝不下喝不下,他们还不肯罢休,还当这是好玩的事情,最后小兰身体不堪重负,再加上长日的折磨,躺在床上不知怎的突然就暴毙了。”听到这儿,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此时赵秉的脸色尤为难看,而赵子诚则跪在地上吓得直发抖。
“当时可把我吓得够呛,可是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们两个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又相继以同样的方式害死了三名苦命的女子。”殿上一片哗然,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若说不被揭露出来还好,可是一旦被揭露出来,那可就是不可轻饶的罪孽了。
墨堂一脸痛惜地指责道:“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报官呢?就任由他们两个如此肆意妄为吗?”
红姨叹气一声反问道:“报官?大人以为我没想过?这事说得轻巧,可谁人不知现在都是官官相护,再说了一个是赵国公之子,一个是裴大将军之子,若是报官,试问一下谁敢受理此事,说不定没等我替她们伸冤报仇,我自己的这条小命倒先搭进去了呢!”
许久不曾言语的皇上突然语重心长地问道:“那四名女子的尸首现在在何处呢?”
慕容晟回道:“臣已经找到了四名失踪女子的尸首了,她们就被人埋在了香满楼的后院当中。”说着他转头看向赵子诚,愤怒地说道:“她们含冤而死却不得昭雪,心中必是怨恨不已,而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的人却过得如此心安理得,这还有天理吗?还有裴天义,你与他因为此事多生矛盾,你便下药将他杀害,难道你当真没有半点良心可言吗?”
赵子诚此时已经崩溃了,他口不择言地喊道:“不,我没有杀她们,是她们自己受不了死掉的,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没错,和我没有关系……”
皇上终于发怒起来,厉声喝道:“住嘴,你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实在是难以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