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还是坐在了上次坐着的位置,叫来小二点了俩小菜后就在那儿等着了,林缓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再时不时地看了看进进出出的人,就这样干等着,直到小二将他们所点的菜端了来了。
林缓早就饿了,所以见菜上桌,她二话不说立马就吃了起来,反倒是江长陌一副面色沉重的模样,突然开口说道:“小丫头,其实有个问题一直以来都困扰着我……”
“呵呵……奇闻呀!还能有事情困扰着你……”抬眼看到江长陌严肃的神情,林缓硬生生将“你这个吊儿郎当的人”几个字给咽了回去,转头问道:“说来听听,是什么问题呀?”
江长陌豪迈地喝了杯酒后,锁着眉头说道:“唉!我一直在想我大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呢?他怎么能文能武,又会医术,更好像能洞悉人心一样?他简直是全能的呀!”
林缓边吃边若无其事地回道:“有个全能的大哥难道不好吗?啥事都能帮助你,你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啊?”江长陌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遂一怒,伸手将林缓伸筷子要去夹的那盘菜推开,不满地抱怨:“你说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啊?就只知道吃吃吃。”
这下子林缓终于放下筷子了,她托着下巴,挑眉道:“江长陌,你是在怀疑你大哥些什么吗?你是觉得像他那样厉害而且完美的人肯定不能只是一个平常人,对吗?”
江长陌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啊!而且我问过我大哥了,我问他他从前是做什么的,可他从来都不愿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而且盟中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来历,你说说这难道不是一个值得人去深思的问题吗?”
林缓频频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样。不过江长陌,如果你大哥不说的话,你就是再怎么深思又有什么用呢?我觉得现在的你就是在庸人自扰。”说罢她又拿起了筷子。
江长陌自顾自地说着:“说是这么说,可是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他抬眼看到吃得正欢的林缓后脸瞬间一黑,咬牙道:“臭丫头,你是饿死鬼投胎啊?你好好听我讲话会死啊?”他伸手抢走了林缓手中拿着的筷子。
林缓惊叫一声,急忙想把筷子重新抢回来,可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酒楼的某一处,此时在她记忆深处有个片段突然重现于脑海中,她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这样怔怔地愣住了。
江长陌看着双手僵在半空中且目光呆滞的林缓后很是吃惊,他推了推林缓,狐疑地问道:“小丫头你怎么了?傻了?不就拿走你一双筷子,你至于这样吗?”
林缓将双手慢慢地收回来,完全没有搭理江长陌,而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原来我当日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是她,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她跟那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拼命地摇了摇头,想甩掉这突如其来扰乱自己心思的奇怪想法,可是这想法却越来越强烈。
看着她如此反常的模样,江长陌开始担心起来了,他关切地问道:“小丫头,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我啊!”林缓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江长陌,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走了。”说罢匆匆离去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江长陌呆呆地坐在那儿,隔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拿起筷子夹着菜吃了起来,嘴里嘀咕道:“真傻了?”
慕容璃从慕容府出来后就来到了萧痕的府外,在那儿来回踱步了许久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踏进了那个门槛,可是还未等她走到大厅时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她心下担忧便快步跑了进去。
此时的萧痕正面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着,很显然刚才的咳嗽声是他发出来的,慕容璃一瞧见他虚弱的模样便忍不住想哭,萧痕听到声响后抬头看到她有些怔住了,本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可这会儿也没法避免了,于是他勉强笑道:“慕容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慕容璃不想在他面前落泪,于是努力挤出笑容来,说道:“我,我就是来看看您,您……没事吧?”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他这模样怎么可能没事呢?
看着她心绪不宁却还强颜欢笑的模样,萧痕的眼中闪现着晦暗不明的光,他想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于是他轻笑道:“我没什么大碍,慕容姑娘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听着呢!”
慕容璃张了张嘴却又犹豫了,可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皇上他……召见我了,让我下午进宫一趟……”萧痕一听,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这消息虽说是他意料之中,可也来得极其突然,慕容璃见他咳嗽不停,急忙上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隔了好一会儿,萧痕才停止咳嗽,他沉默着,但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不要进宫,不要去见皇上,可是一想到自己拖着这病弱的身躯,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她做任何事情呢!他不能这么自私。
他自嘲般地笑了起来,随即淡淡地说道:“那……你就去吧!咳咳……”说罢他再次咳嗽起来,慕容璃听到他的答案后顿时心灰意冷,眼角的泪水也瞬间滑落下来,随即苦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萧痕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心中更加难受了,可他却没有勇气伸手去拭掉她脸上的泪渍,他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又完全无能为力,此时此刻,他的心被痛苦和纠结充斥着。
良久之后,慕容璃才开口:“七王爷,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吧!”说罢她决绝地转身了,她觉得自己来这趟就是来让自己彻底死心的。
萧痕真的很想拉住她的手,将她挽留下来,可是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却始终没有抓住它想要抓住的东西,握在手中的只剩下稀薄的空气,最后他的手终究是无力地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