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方从文努力睁开了双眼,慢慢恢复了意识。
自己是躺在病床上,穿着一身病号服,环顾四周,屋子里站着不少人,病人却只有自己一个,在场的除了豹一和那女童认识以外,剩下的却是都没见过。
众人看见方从文醒来,都向这边走来。
那女童和身边一黑衣女子边走边小声交谈着。
“灵儿,你怎么弄的他昏迷了一整天?”
“这人一棒打不晕,我便打了两棒……”
“你是用你那'麻醉棒'打的?”
“恩……”
“馆长不是让你不要再用这'麻醉棒'了吗?你怎么还带着它。这样说来,这人现在能醒来实属不易了。”
女童双手互相搓捏着,瞪大乌黑的双眼看着黑衣女子:“莫莫姐,你不要告诉馆长好吗?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顶多就打一棒。”
那黑衣女子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真是个小滑头。”
方从文看着豹一走来,连忙问道:“林姐呢?”
豹一神色一黯,却是没有搭话。
“那位姐姐已经死了,尸体都解剖了,脑死亡,救不活的。”女童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不是自己不救,脑死亡是怎么也救不活。
“灵儿!”黑衣女子瞪了她一眼,让她赶紧别说了。
“你说什么?”方从文目光投来,想要起床,却是发现下半身依然使不上力。
“方先生,林博士已经离开人世了,还请你接受现实。”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方从文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早上她还好好的,怎么就会死了呢?我们还要一起出去旅游呢,我衣服都收拾好了,她说去研究所整理下就回来……”方从文自顾自的小声说着,说道后面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干人站在旁边等着,以为方从文要哭很长时间,但是他却很快的又收住了情绪,神情越来越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说这话时抬头看着豹一。
豹一只觉方从文的目光寒入骨髓,他此时欲言又止,转头看向为首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开口说道:“还没正式介绍,我是华夏国特别案件调查组的龚先明,你的遭遇涉及国家多项机密,还请你不要把今天的遭遇告诉任何人。”
“林姐是怎么死的?”方从文声音低沉。
“林女士被迫服用了大量神经药物,导致大脑受损严重而死亡。”
龚先明忍了一下,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方从文又怔住了:“尸检发现,林女士已有身孕,对比DNA后证实这孩子是你的……”
方从文双手掩面,浑身发抖,“是谁?是谁害了她?”
“对不起,方先生,涉及国家机密我们不能告诉你,此案件也还正在调查中。”
“林姐平平凡凡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惹上你们这群怪物?豹哥,我一直当你是兄弟,你又当我是什么?我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你到底是人还是野兽?你们整个小队是不是都在骗我!”方从文看着豹一,眼中充满了愤怒,他认为是这群怪物们接近林林,才导致林林身处危险之中。
“小方……”豹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
“方先生请别激动,我们此次前来也是想找方先生了解一下,你是否知道为什么有人想要害林博士?”中年男子神色严肃起来,旁边被称作莫莫的黑衣女子忽然间瞳孔由黑色变为红色,紧盯着方从文,诡异之极。
“我不知道……”方从文低下了头,他又感到深深的自责,有人想害林姐,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口口声声说爱林姐,却根本不了解林姐,还好意思做她的保镖?
“我只知道厂房里死去的那个外国人,林姐曾经说过是她的前夫。”
龚先明若有所思:“那人我们已调查清楚,他是美国一家医药公司的职员,资料上并未显示他和林博士存在过夫妻关系,此人我们还会再做调查。你是否了解林博士近期的研究项目?”
方从文又是摇摇头,他现在无比的懊恼,自己和林姐生活在一起几个月,现在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龚先明这时又看向莫莫,莫莫瞳孔又变回了黑色并小声说道:“他没有撒谎,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龚先明叹了口气,有些怜惜的看着方从文:“方先生请节哀,如果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联系豹队长,还请不要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他人,近期也会有特别行动组成员跟踪你的生活,但请配合。”
说完,龚先明领着众人就要向外走。
“等一下。”方从文叫住了他,“是哪家医药公司?”
龚先明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你不能够掌控的,忘记它吧,安心做个平凡人。”
“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一行人却是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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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那方从文的脊椎你治好没。”
“莫莫姐,你放心好了,他昏迷时我就医治好了,要不是我,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现在只用休息一个月就能下床了。”
医院走廊里,莫莫和那女童跟在龚先明身后小声的交谈着。莫莫之前进入了方从文的思维空间,本是要判断方从文是否在说谎,却体会到了他滔天的痛苦与悔恨,心中不由同情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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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晚,这群人走后不久,段虎和陈啸队长却是来了。按理说,有凶杀案发生应当有警察过来做笔录,但似乎龚先明一干人就是警察,只不过是草草问几句便走了。
段虎和陈啸看到方从文面入死灰的样子,心中也是替他感到难过,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曾经朝气蓬勃的少年如今只剩下一具躯壳。
他二人被告知林博士被凶杀,但是不知具体情况是怎样,警察专门交待他们不要打探一切和此案件相关的事宜,否则就是触犯刑法,两人这才意识到此事肯定不一般。
“带我去见林姐。”方从文不等二人开口却先说话了。
医生说方从文脊椎受到伤害,一个月内下不了床,两人准备了轮椅,连忙扶着方从文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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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的冷柜前,方从文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他心中无比悲愤,刚刚得知自己没有权利认领林林的遗体,因为自己并不是她的亲属。林林的遗体很有可能被捐给医学院。
方从文知道林林想要和她的老师王教授在一起,自己说什么也要把她的遗体弄出来。
回到病房中,段虎和陈啸又拿来一副拐杖放在床头,好让方从文能够自由活动。方从文让他俩走了,干保安很幸苦,现在已是深夜,他也不忍心兄弟们陪着他。
方从文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或许刘建明董事长能帮忙拿走林林的遗体,于是他开始寻找自己的衣物,想要找到钱包里助理郭志远的名片。
他的钱包、手机、钥匙都被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里。当他看到手机时,忽然想起林林临走前对自己说到的一串数字,“一二二三”,12月23日,他知道这是王秀梅教授的生日。
方从文拿起手机划开解锁页面,按下1223四个数字,“啪”的一声,手机果然被解锁了,桌面上是满屏的视频片段。
房间此时无人,他犹豫很久,按下第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