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家政服务员薛招弟阿姨重回岗位。
然而,她的神色并不比请假离开时轻松,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招弟阿姨,您女儿的身体好了没?”我问候道。
薛招弟冷冷地说:“好了。不过,她很快会再次进医院。”
“她体弱多病?”我问。
“不,”薛招弟一面回话一面麻利地洗碗。“她会气大伤身。”
原来,薛招弟的女儿林紫兰是艺校的学生,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她的班主任是个严肃到不近人情的冷漠男子,他偏看林紫兰不顺眼,说她这种货色将来不知道凭姿色靠着谁生活呢。他吹毛求疵处处针对林紫兰,甚至污蔑她早恋。因此,林紫兰整日受气,在长期的刺激下病倒。
“不能转班吗?”我问。
“收入微薄,供她上艺校已经勉强,再花钱找关系我家就该负债累累了。况且,她爸去年不在了。”薛招弟啜泣。
未来世界的杀手在被我救性命后尚且能悔过,一个教师频频侮辱学生到害其住院的程度却仍然死性不改。当真不配为人师表。
我决定找这个老师理论。
他叫徐辉,住在艺校的员工宿舍。三十岁,却孤身一人没有家室。难怪性格怪异。
我弯起手指敲门。
门开了,面前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
我的语气不由得温和起来。“请问,徐辉老师在么?”
“我就是。有话进来说吧。”他声音低沉。
我紧张地坐在长椅上。“请问,您是不是林紫兰的老师?她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您见谅,不要再挑剔她。”我切入正题。
“她这种女孩我见得多了。”他脸色像乌云一样阴沉。“看似清纯可爱,其实是爱慕虚荣唯利是图的市侩小人。自己无才无权,吸别人的血过日子。”
见他若有所思,我问:“您被这种人坑害过,是么?”
他惊奇得张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可以告诉我么?”
“我曾经有一个女朋友,她是我就读大学里赫赫有名的校花。风华绝代,娇媚无双。我那时家财万贯,父亲还是一位颇负盛名的画家。她主动搭讪我,一来二去,我们就交往了。后来,见过双方父母后,我们订了婚。婚礼那天,她忽然消失,还卷走了我父亲毕生最珍视的作品以及家中的全部财产。我父亲受到刺激猝然长逝,我妈也悬梁自尽。”他强装平静地讲述道。
我听着这惨绝人寰的故事,不禁黯然神伤。“你报案了么?”
徐辉垂下头。“当初是我自愿把财产转到她名下,证明我对她的真心。偷画作的事我没有证据。”
我坚毅地说:“给我她的资料,我帮你要回画。”
徐辉唉声叹气。
“你不相信我?”
“你一个小孩子能成事么,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刁难林紫兰。她本无错,只是长相和那个人十分相似,我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徐辉说。
我许诺道:“三天之内,画会送到你这里。如果我是在说大话,天打雷劈。”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知灵儿。
“嗯……这件事不能硬来,既然法律保护岳霏霏(徐辉女朋友的姓名),只能采用心理战术。”
灵儿散发青光,一个药包出现。
“忏悔药剂。只要让岳霏霏喝下,她就会良心发现,自动把属于徐辉的东西还给他。”
我偷偷潜入岳霏霏的房子,蹑手蹑脚地踱进客厅,端起茶壶向杯中倒茶。然后,把忏悔药剂倾倒。
“小偷!”背后射出一道手电筒的光。
我回转身。岳霏霏一拳打向我的脸。
我连忙闪避,一脚踢中她的后脖颈。
岳霏霏倒地熟睡。
我用筷子掰开她的嘴,把茶灌入她口中。
这时,外面传来叫声:“岳霏霏,出事了么?好像听你喊了一声。远亲不如近邻,你一个人住,有事就找我。”
我推开窗户,在浓浓的夜色下顺着排水管道爬下。
第二天早上,门铃声扰了我的清梦。
我换好衣服打开门。是邮递员。
“有一封您的信,请签收。”
我签名付邮费后,看了寄信人姓名——徐辉。
拆开信件,上面写道:“谢谢你,小姑娘,画和钱我收到了,我准备离开艺校继承我爸的衣钵。替我向林紫兰道歉,也请替我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告诉她,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逆境,都要沉着面对,戒骄戒躁。上天不会优待一个在挫折面前不堪一击的脆弱的人。如果她像你一样有勇气,有担当,就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出辉煌,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