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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意的人

德克休斯本来是打算先去冒险者协会的,但是他发现有人(主要还是地精和人类)在外面围成一圈纷纷议论着。而且挡住了他去冒险者协会的路,在众多人面前使用魔法是不好的一件事,曾经他以为在城里放了一个小魔法,被一群人类追着问了许久。

人类在年龄增长之后开始会对魔法有所感应,但是德克休斯这样的人却是很少见的。他们有更多的天赋和感知力。

德克休斯没有办法,只好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人堆像一堵墙一般,挡住他,他无从下手,但是他能听到声音。

打斗声、叫唤声、喝彩声。

这是街头斗殴?德克休斯想,他原本以为这座城镇的秩序和它本身的规划一般井井有序。

这之后打斗声停了,这些人堆成的人墙突然散开来,然后他看到偌格正领着一个壮士走出来,那壮士狼狈不堪,脸上和身上都是泥渍。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奇特的符印。偌格看到德克休斯也没有叫他,而是面无表情径直走了,那壮士跟着他。像一条狗一般。德克休斯不屑地想。

这下没有人墙了,德克休斯可以照常进冒险家协会了。那被打晕在地血淋淋的人也被几个地精往西边抬了去。

可怜。德克休斯想了想。

格斗容易见血,这在情理之中。德克休斯不明白角斗的意义,这意味着浪费体力以及无辜受伤。正在德克休斯往西看的时候,他感觉到西边有源源不断的灵能传来。

德克休斯并没有在意,或许是一个水晶矿井。

德克休斯今天只想尽早休息,乔·朵娜给他的那场梦境让他心里感受疲惫不堪。身伤可愈心伤难治。

德克休斯睡前一个选择从他脑内闪过,自己是赶路呢,还是等到后天看完那场角斗再走呢?他明明是一个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人,结果却在睡前想起了这些。

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他想起那位壮士,为什么呢?

德克休斯素来交友甚少,包括在感情方面。此时却在意一个如狗一般的壮士。

我为什么一开始会那么不理智的把他想成一只狗呢?德克休斯带着这个问题入睡了。

德克休斯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自己被其他的因素干扰了。作为一个法师,必须保持精神力的集中,但是现在他却对一个陌生人朝思暮想。他感觉与那个陌生人似曾相识,但仔细想想自己以前却没有这种感觉过。或许不解决这个,他永远也不会心安。

德克休斯第二天起来之后,决定去办一点小事。

听风者组织,如果能找到这个组织的话,那么能打听到大多数消息。这是德克休斯第二次为了打听消息而进入听风者组织。

果然,在若尔玛镇外不远处的一个洞穴里,就是名副其实的听风者组织,他们通常把基地定在暗处。

德克休斯敲了敲洞穴外仓促架好的破旧木门,这个木门上有很大一个口子,透着风。那门并没有人应,而是发出短促的“吱呀”声,打开了。德克休斯看着里面黑成一片,也并不起疑,四年前的他也许会一惊一乍,但是现在不会了。他点了些荧光探路,径直走了进去。

没走多远,荧光照到了一道铁门,挺坚硬的样子,把整个洞穴封死了,这口铁门的中间有一个小孔,透出一阵阵微风。

“想要什么情报?”从门的另一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我想要知道偌格的格斗场,明天举行的角斗赛,有哪些人参与。”

“四年前你可不是这样啊,剑法师—德克休斯先生。”

“这种事情不必要,赶快给我情报。”

“你知道情报是要交换的。”

“我知道。”

“不要太急躁,我们需要的情报很简单,告诉我们你这四年到底去了哪?”

德克休斯陷入了沉默,他虽然是当事人,但是却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失去了长达四年的记忆。

“我……我不知道……”

德克休斯支支吾吾地说道,他操纵的淡蓝色荧光开始紊乱,在空中划起奇怪的轨迹。

“四年,发生了什么……当时我是掉入了时空洪流……之后,再醒来的时候……是在……是在爱泽诺尔遗迹……”德克休斯仔细回想,却是一片空白,那片淡蓝色的荧光因为没有足够的精神去控制,然后失去了灵能,从内部逐渐消失,挥洒飞散,荧光点打在德克休斯上,然后逐渐熄灭。

“这就是你给我们的答案吗?四年来什么也没发生?您的变化那么大,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这……的确是我的答案。”德克休斯正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希望自己能不要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失态,不然就又像四年前稚嫩的自己一无是处了。

“我们也向司尔特先生问过这件事,你们两的答案几乎如出一辙。”那边低沉的声音让德克休斯松了一口气,然后德克休斯恢复了常态,德克休斯问道:“那么我的需要的情报呢?”

那边并没有回话,而是发出更加呼啸的风声,这些风声中能依稀听到人声。“鲁尔哈……斯兰德……苏尔……这些是……比较……有……胜……的。”德克休斯叹了口气,道了声谢,离开了。

不只是德克休斯一个人这么认为:听风者组织是一个自由组织,收集黑白两道的消息,他们掌握了几乎整个云上之地的消息。然而每次寻求消息的时候他们会索取另一个消息,不过你给他的消息必须准确,不然他们不会给你消息的。在之后,他们会把人声混入风声之中,然后传出来,这些人声总是会漏掉一些信息而且不全面。

所以德克休斯不想和这样的组织打交道,因为很麻烦。你把隐私交换出去换取了别人的隐私片段,然而最大的受益者还是中介方。

不过有关键字就够了。德克休斯冷笑着离开了听风者组织,然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用起了一种中阶的辅助魔法。这种辅助魔法叫作“追踪精灵”,使用者用灵能分化出几个细小的荧光精灵,然后把关键字告诉它们,他们就会附着在带有关键字的物品上,然后从中窃取一些信息传递给使用者。

辅助魔法还挺有用的,德克休斯想,因为以前的他非常排斥这样的魔法。

以防万一德克休斯每个关键字弄了三个“追踪精灵”。待他脚下的法阵散去,卷起尘土,那些“追踪精灵”开始跃动着,然后渐渐消失。

最后他得到的最终筛选消息是:角斗士1号苏尔特,角斗士5号斯兰德卡,即将签约的角斗士32号鲁尔哈加。

德克休斯借这个机会窃取到了合约的内容,大致是胜利之后可以得到1000金币的奖金。1000金币可是不小的数,可以让穷人暴富,走上经商路,不过对于一些法师来说,1000金币只能买个中品装备。不过如果失败了,就要无偿替一个矿井挖掘水晶。也许有些人根本就不想签这个,因为“追踪精灵”还带来了一些愤怒抱怨的情绪。

德克休斯冷冷一笑,他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会关注这些事情。

也许有些东西埋在他心底,但是他却忘却了。

德克休斯暂时用意识停止了“追踪精灵”继续给他传递信息,这种小东西真是慌张,有一点点小事都要通报。

德克休斯办完这些之后就在自己的房间静坐了一天,没事就翻翻书,请女仆给他沏一杯红茶,四年前的自己活力不尽,恐怕这个时候正在森林里乱逛,和小精灵谈话,和“封白”一起在军团大厅里玩耍。

四年后的他,简直不像他。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到来,今天阳光正好,是个出游观赏的好日子。

德克休斯稍作整理,带上偌格给他的卡片,到了格斗场。他发现自己手上的卡片是红色的,其他人手上是蓝色的,这之中有很多是昨天被他和偌格谈话吸引来的凑热闹的人。那两个地精守门人看到这张红色卡片,连忙让德克休斯进去了。

他沿着梯子走上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他四处展望,这是一个方形的角斗场,场上空间挺大的,在这偌大的沙场地上扭打不知有何种趣味。站台上四处都坐着人,大多数是人类和地精,最爱凑热闹的两个种族。

现在德克休斯才醒悟过来,原来偌格运用的就是一种简单的从众心理。

这时他旁边坐下了人,抱怨道:“一场角斗赛收40金币的观赏费,真是不划算。”德克休斯又明白了,蓝卡收费40,红卡不要钱。

这样算下来,偌格可真是赚大了,地精在商业方面的造树确实很高,冒险者协会地精聚资最多,很多贸易点也都是地精在操纵。德克休斯如是想。

不久,似乎人基本来齐了。

“各位冒险者们。”沙场上伴着这个声音来了一场爆炸,随后一位精灵站在沙场中央。“欢迎来到若尔玛格斗场!”他用扩音术含着,四周无不听到他的声音。

人们站立起来,发出欢呼声。德克休斯向来不喜欢这样拥挤吵闹的公共场所。太过吵闹,容易带动情绪,这样的举动真是够无聊的。

德克休斯现在只希望快点跳过这些无聊的开场,他很好奇这场角斗赛的进展。

他自然没忘记开启自己的“追踪精灵”,它们是他最忠诚的告密者。

“那么,”那精灵声音愈加大声。“让我们开始这场角斗吧!”

随后精灵又是“嘭”的一声消失,卷起些砂石。这之后从两面走进穿着盔甲戴着头盔的两个人类,他们拿着一把长剑和一个大方盾,屈身前进,两人小心翼翼,针锋相对,虽然头盔盖住了他们的神情。德克休斯不能感应到这两个人,看来这两人并不是他想要知晓的人。不过他们登场之时,那些人们都在吼叫着,似乎一种野性爆发了。

那两位角斗士逐渐靠近,就在距离一丈左右的时候,他们大喝一声,剑拔弩张,一场生死角斗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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