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并未规定台上站位,左右就看谁先上擂,张龙先上的擂台,按理说应该选择背对太阳,但他的站位很有问,迎着太阳,对自己已经大为不利。
单是这个站位,台下已经有人议论,说张龙让着李煜,有高手风范,然而,此时看着却不是那么回事,他手里的剑轻轻一斜,一道刺目的光便晃到李煜脸上,不得不眯起眼睛。
李煜平日练习棍法,学堂的同窗,也都是以棍法回应,几乎没有对阵其他兵器的经验,此时张龙的剑就斜在胸前,阳光反射入目,一招未出,就已落了下风,心里不由得一紧。
棍的优势就在于长,远不及剑灵活,杨先生平日的教导,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尽可能地发挥棍的长度优势。
话虽简单,用在一招一式之上,一时一景之刻,就很难贯彻,这需要悟性,是真正意义上的天赋。
面对刺目长剑,李煜没来由的,竟然抬棍一指,棍长加上手臂,五米距离,只留给张龙两米,瞬间形成长度压制,不仅如此,李煜的手臂和长棍并非直线,而是带个角度,正是这个角度,挡住了剑光。
张龙眉头一皱,轻蔑一笑,提剑便冲,直指长棍末端,显是想从中破开。
李煜立刻收棍,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收的太短了,以至于张龙毫无障碍,可以长驱直入。
观众发出了惊呼!
刺,对于防守方,是最难处理的一招,最好的办法就是后退,因为如果直接去荡,很可能不能完全荡开剑路,导致其他部位被刺,何况李煜少张龙一段,完全荡开剑锋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事情真不是谁都可以想象。
李煜竟然真的挥棍,去荡张龙的长剑,然后,就在剑棍相触,发出‘叮’的一瞬间,突然,自李煜手中飞出一物,直射张龙毫无防备的右腿,顿时剧痛,不自觉的吼出了声。
砰!
“啊!”
两声混为一声,剑还未刺到李煜,路线就已发生偏折,就算不用尽全力,也能轻易将其荡开,倒是张龙,被突然的一击打得蒙了,一瞬间,没反应出,更想不出,是什么射了自己的小腿,倒是剧痛,让他来不及接李煜的下一招。
长剑被荡开,剑路崩溃,身子也失去平衡,向前扑倒,下一个瞬间,由于视角向下,张龙都没看到长剑是如何被夺走,只看到一个膝盖,超自己脸上撞来。
张龙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但是,直线的膝盖撞击,让垂直的,没有向下力道的手掌去挡,根本没有可能,李煜的膝盖顶着张龙手掌,狠狠地撞到张龙了脸上。
砰!
一股热流从酸麻的鼻子流下,脑袋如遭重锤,发出嗡地一声,黑了一下,同时,腹部一痛,张龙整个人倒飞出去,还未落地,模糊中,就见一道道虚影射了过来。
砰砰砰砰……
虽然挡掉几个,但大多虚影还是打在身上,一连串的爆响,让张龙全身吃痛,特别是最后一道虚影,要比其他的长,到得眼前,才看出那一柄剑,倒飞过来的剑。
砰,剑柄趁张龙抵挡其他之际,狠狠地撞在了胸口,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再度一黑……
——垃圾,如果不是怕一剑杀了你,惹出是非,第一招我怎么会不用全力,一会我非不把你撕烂,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尽洋相!
张龙不是泛泛之辈,就在飞出去之前,已运足真气,防御了全身,伤情没看上去那么重,完全有着再战之力,可惜,他实在是太好面子了,为了显示自己受伤不重,竟然忍痛,在空中来个华丽转身,然后打算稳稳落地。
转身,就有视觉盲区,就在他背对李煜的瞬间,不想李煜手中又飞出一物,恰好打在即将着地的那只脚上。
砰!
脚上吃痛,身子一个不稳,侧摔下去,然后,在他并未完全倒下之际,李煜已经飞了过来,准确的说,是一脚飞踹过来,部位小腹。
张龙哪能被如此直白,轻易地踹到,屈膝抬腿,打算用膝盖挡着一脚。
砰!
膝盖果然挡住李煜一脚,然而,张龙身体悬空,没有后力支撑,整个人又飞了出去,直接摔出擂台。
啊!
观众一片惊呼,比赛刚刚开始,竟然就又结束了。
本来,张龙提议比试兵器,必然有备而来,必定存在杀招,可一招下来,杀招影子都没看到不说,就已经落败了,甚至有的观众认为,身为当事者的张龙,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败的。
“棍子原来还可以这样用,真是大开眼界了!”
“是啊,实在想不到,这个李煜表面木讷,实则内秀啊!”
“诶诶诶,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那边美女,张龙怎么就败了!”
“张龙长剑直刺,李煜收棍去挡,却不想在剑棍相触的一瞬间,李煜这小子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快说啊!”
“他竟然把棍子折断了!”
“什么!”
“剑棍相触的瞬间,李煜折断棍子,直射张龙小腿,他失去平衡,长剑被夺,又中了李煜一个膝盖,再被一脚踹飞!”
“行……行云流水啊,可是后面那么远,李煜能把他踹出去?”
“当然不能,李煜当时双臂一震,木棍碎成数段,全当暗器放了出去,对了,还有夺过来那把剑,就算这样,我看那张龙也有再战之力,空中转身想站起来,却不知李煜手中还剩一节木棒,正好打在了张龙脚上,然后飞起一脚,把张龙踹下了擂台!”
“竟然是这样,没看到实在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那个美女现在不也在看你呢?”
“看来有戏!”
整个过程,就如这位观众描述,不过,他只知表面,却不知那些木段,包括膝撞脚踹,都是被李煜以降龙掌力发出,劲道刚猛、速度快,否则怎能对张龙造成过量伤害?怕是半空就折返,杀将回来。
张龙已经站了起来,听着观众的喧闹,脸色阴寒,像是要滴下水来,他看了看孙雄方向,对方向他点头。
“我抗议!”
唰,众人目光都聚到张龙身上。
“李煜出手不够光明正大,比的是兵器,他自毁兵器在先,不知是算胜,还是败,请裁判和众位大人定夺!”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就是认为李煜胜得理所当然的,此时不免暗暗思量起来,要知道,兵器相当于武者的生命,器在人在,器亡人亡,既然兵器损毁在先,到底是叛谁输谁赢?
“张龙说的不无道理!”白成风站了起来:“比赛开始前,我们已经说过,是比试的兵器,当然,这里面可以有拳脚,李煜一招未出,兵器就已折损,论起来,李煜,你心中也自认比试兵器不敌,才出此下册吧?”
“不好意思,白大人,你说的话太绕口,我听不懂!”
吁,场下嘘声。
“你……你说什么?”
“我说,白大人,你说的话太绕口,在下愚钝,听不懂!”
“好,那我就简单点说,比试兵器,你虽不算败,也不算胜,因为你兵器已经折损,已经先自认不敌!”
“白大人讲的是有道理,既然如此,李煜认输便是!”李煜说罢,便要下场。
“等等!”
“敢问白大人还有何事?”李煜停下。
“因为比试兵器之事,来得仓促,其中细节我未能考虑周全,错在我身,幸好第一场你便给我们提了个醒,所以,规矩应该再加深一步,首先,第一条就是兵器折断,则叛输,所以我认为,本场比赛你已先输,但是由于老朽考虑不周在先,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开始比赛!”
“放你娘的屁,李煜下来不比了,再比下去他能说出花来!”大牛在下面吼到。
“麻烦,在下认输便是!”李煜略一寻思,径直走下擂台。
“等等!”张龙叫住李煜:“李兄手段高明,在下佩服,不过折断兵器,这种阴损之计,怕是难以服众,有损名誉,既然白大人重新立下规矩,我们便重新赛过怎样?张某正好绝招未出,以此来讨教高下。”
“绝招?你的绝招不是已经出了吗?”
“呵呵,李兄说笑了,我那平平一剑,怎会绝招?”
“哦,我是说的你嘴和脸!”
“你!”
“在下累了,本场比赛你们想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李煜已经走下擂台,和大牛二牛站到一起,准备回程。
“大胆!百堂大赛岂是你想怎样便怎样,给我拿下!”白成风大怒。
“慢!”
萍姨声音忽然响彻全场,然后慢慢的走到李煜身边,众人这才到是一个妇人。
“你是何人?”
“我家公子叫我萍姨,你也可以这么叫!”
哈哈哈哈……,台下哄笑。
“哼!你还嫌自己不够老么?”
“白成风,你这嘴皮子,呵!对于我家公子之事,就按他所说,随便你们怎么判,至于不敬之罪,我有个解决方法!”
“什么办法!”
“三日之内,我必将杀你!”
萍姨的声音温和,听在耳里,却如一道寒风。
“哈哈哈哈……,你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你说的应该是某种方法,杀了我是方法吗?再说,你一个真气八段,凭什么杀我十段!”
蓬!
白成风炸出一股气浪,衣衫猎猎作响不止,已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