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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逝去的云彩

我一直让瑶红替我打听蒙恬的消息,知道他今日进宫面圣所以特地在回朝必经的路上等他。我知道逸云的离去对他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也很关心他们目前的状况。

许久以后蒙恬从大殿走了出来,我迎上去,“蒙将军!”

“踏雪姑娘!”

“蒙将军,你跟陛下谈得怎么样?”我关切的问。

我看到蒙恬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又衰老了很多,虽然久经沙场,但绝对不会令他有如此不堪的倦容。

“我已向陛下表明,决心带军驻守上郡。”

“那陛下同意了吗?”

“嗯。”蒙恬点点头。

“蒙将军,我知道逸云的事给你的打击太大,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就算当时陛下对你有所怀疑那也是人之常情,陛下知道你蒙家三代一直都是忠于大秦,所以陛下想通以后没有降罪于你,我知道这件事跟我也有莫大的关系,如果因为这件事使得你们君臣猜忌的话,那我可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踏雪姑娘言重了!在下从来没有怪过姑娘,姑娘也是受害者。我蒙家三代一直都是效忠大秦绝对不敢有二心,所以姑娘大可不必担心,在下此次并非意气用事,陛下待臣亲如兄弟,我即便是万死也不足以报答陛下。”

“或许这样会让将军好受一些吧,时间才是最好的疗伤药。”我终于明白,“我想问问,逸云……”

“我打算把她带回家乡安葬。”

“逸云说刺客永远没有故乡,这下她终于可以回家了。”我感慨,“打算何时起程?”

“过两天吧。”

“那我可不可以过去看看她?”

蒙恬点点头,“那在下先行告辞了。”

“将军慢走!”

看着蒙恬离去的背影又同时想到了他。苍天不怜痴情人,即便是有情终也难成眷属!

咸阳宫

“陛下,我可不可以出宫一趟?”

“出宫?不许去!”听到我要出宫,他立即阻止。

“为什么?”

“这么快就忘了,刚出这么大的事,再说你还没完全康复,就好好呆在宫里养伤。”

“我想去看看逸云。”

我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松口。

他顿了一下,“不是朕不近人情,你出宫实在是危险,要是……”

“陛下,求求你了行不行?我的伤已经好了,况且我也会格外小心的,你就让我去吧。”

他看着我,我就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求求你了。”

“好吧!”他终于同意。

“陛下你太伟大了!”我快活的喊道。

“让王贲陪你一起去,还有,记得早点回来!”

“谢谢陛下!”

我坐在马车里,探出头来和王贲说话。

“王将军,他们在哪儿呢?”

“在‘仰秦庐’。”

“仰秦庐?”

“哦,你不知道,那是……”王贲要跟我解释。

“我知道。”

王贲用很奇怪的看着我,“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阿房姑娘转世啊?”

“王将军说笑了,怎么可能呢?”

“不过你的出现也确实让陛下开心不少。”

“只要陛下开心就好!”

“要是阿房姑娘还在的话,或许今天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王贲感慨的说。

听到王贲的话,我陷入了沉思。

“哦,我没有说你不该出现的意思。”王贲急忙解释。

“没关系,只是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你也不必如此,你能为陛下挡那把匕首就已经说明你是真心对陛下好,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也就只有你能挺身而出,所以陛下才会被你所感动。”

说着说着王贲已经拉住了马,“到了!”

我下了马车随王贲走进仰秦庐。

“蒙恬!”

此刻蒙恬正在逸云的灵前发呆,听到我们进来才回过头。

“王贲,你来了!”

蒙恬见到了我,朝我拱手,“踏雪姑娘你来了!”

昔日歌舞升平、酒客如云的仰秦庐如今早已人去楼空,如今被白绫装扮得肃穆悲凉。灵柩停放在大厅中央,灵位、烛台、香火,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

王贲告诉我,自逸云走后仰秦庐就冷清下来,蒙恬将它买下来,想念逸云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回忆回忆回忆……

我来到灵柩前焚香祭拜,然后王贲也是一样。

“谢谢你们能来看她。”蒙恬抚着灵柩。

“记得在金州她救我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天,没想到现在就已阴阳两隔。”我无限感慨。

“世事本就难料,节哀顺便。”王贲也劝慰道。

“你们放心,我会没事的,我现在只是需要一段时日。”蒙恬道。“以前王贲你也常和我来这里,可现在只剩下陛下和我们兄弟两个了。”蒙恬无比感伤的怀念着过去的日子。

“是啊,仰秦庐!记得当时有陛下、阿房姑娘、我、逸云、还有苦命丹,当时玩了一个行酒令,结果苦命丹被罚了学狗叫。感觉似乎都还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一晃就几十年过去了。”王贲也在感怀往事。

仰秦庐,一个有逸云的歌,有逸云的舞,有逸云的笑,有逸云的苦,有逸云的梦的地方,如今仰秦庐承载着逸云未实现的梦带着她飘然远去……

“时辰不早了,我还要护送踏雪回去,就先告辞了。”王贲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告辞。

“那好,我就不远送了。”

“蒙将军,你要保重!”我说道。

蒙恬点点头,“告辞!”

回去的路上我和王贲都没有说话,也许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里。造化真是弄人,我虽然从鬼门关回来了,而蒙恬却永远的失去了逸云。

岁月容易催人老,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我选择了离开,本来就不容许我多耽搁,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并不是很多,然而我却如此白白挥霍了两个月的时光。我告诉自己,往后的日子我一定要倍加珍惜每一段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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