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刘龙一直没有睡。他是个有心人,他想到了好多事。想到了自己的前前后后,想到了自己的一切。这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教训,太多的反思。
想到自己竟然到了这步天地。他觉得自己的命不好,这个世界对他如此刻薄,一想到这些,刘龙就想大哭一场。他觉得他完全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他觉得这里面阿茹娜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不认为,这一切都是由于阿茹娜所致。他反而认为这一切,都是由于阿茹娜的坚定支持,他才一次次地转危为安,他才没有弟兄们那样中途早年夭折。他觉得阿茹娜是他的福星。
阿茹娜给他力量,给他鼓励,给他许多无私的帮助。
在这个情况下,刘龙就能从好处分析,善意地分解。他由此审视了自己的处境,自己寄人篱下,理应多多干活。而且舅舅家现在面临多事之秋,他有义务挺身而出。
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是人最可贵的。刘龙就有这个自觉。
而且,他觉得他是这里的壮劳力,而且身手敏捷,理应给舅舅承担责任。他有枪,但是他不能用枪,一用枪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引起治安队的注意。他只能把枪藏起来。
自己理应有责任和义务,应该正确地处理。
觉得杀鸡焉用宰牛刀,刘龙准备将计就计。他准备了一条木棍。刘龙满有把握,对付普通的贼,一根棍就足够了。他觉得那伙儿人很有可能再来。他熟悉贼的特点,贼是忘不了偷盗的。刘龙一直醒着,头脑清醒地躺着,等着那帮人的到来。对付那伙儿人,刘龙是轻车熟路。为了出去方便,刘龙衣服也没有脱。刘龙就这样熬着时间。
刘龙就这样静静地等待,苦苦地煎熬,度过了漫长的黑夜。
刘龙办事,自来有章有据。为了不给躺在身边的桑杰造成太大的动静,刘龙只能默默地躺着,苦苦地硬撑着,连翻身都很少,尽管桑杰嘱咐刘龙,有事儿叫他。这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双眼皮打架,苦熬苦撑,是很难受的事情。为了行动方便,他的棍子就放在旁边。他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他随时都可以拿棍子出击。
刘龙很困,但是他不能睡,也不敢睡。
刘龙心里有气,这帮人简直是不让人活了,土匪竟然胆大包天,连百姓正常的生活都要干扰。刘龙决定,豁出命也要跟他们讨个公道。
这帮人错误地估计形势,得让他们清醒清醒。
那时候没有钟表,也不知道过了几个钟头,刘龙听见外面有动静,估计那帮人来了。报仇的机会到来了。刘龙报仇心切,一跃而起,下地穿鞋,拿起木棍,就要往外冲。刘龙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有一身豹子胆。区区窃贼,刘龙哪放在心上。
来这可能是有心之人,来者不善。
刘龙悄悄到外面牛圈那边,机警地躲在黑暗处一看,有一个人手里也拿着个木棍,也在警惕地巡视。那身影刘龙看起来,是那么熟悉,仔细一看,认出来了,是阿茹娜。她也在拿着棍子巡察。两人的想法相同,都出来巡夜来了。
他们都互相知道了。他们相视而笑。
原来刚才的动静,是阿茹娜不小心发出的,她毕竟干这样的事经验少。两个巡夜人不小心撞车了。
“阿茹娜,你没睡啊?”刘龙小声主动打招呼,省得吓唬阿茹娜。为了舅舅家,两人都想承担责任,都拿着棍子出来巡视。
责任,使他们不能睡。
阿茹娜也看出刘龙了,刘龙也拿着棍子在巡夜,这使阿茹娜信心十足,很自然地笑了。刘龙是个很有心计而且可以信赖的男人。
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
“没睡,刘龙你回去吧,我盯着。”阿茹娜说。她勇挑重担,尽量让刘龙多休息。这也是对心爱的人的人的关心。但是,刘龙自有自己的想法,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她担当这一切呢?阿茹娜白天放牛,晚上应该好好休息。
他们都想承担责任,他们互相劝对方,同时心里都暖呼呼的。
“阿茹娜你回去睡觉吧。快走。”两人在大半夜里,小声争起来了。尽管小声吵吵,他们心里都甜蜜蜜的,他们都想让对方好好休息。结果,还是阿茹娜还是拗不过刘龙。刘龙的理由很充分,刘龙坚持让阿茹娜回去了。
阿茹娜不由得心生感激,她回去了。
有刘龙在此,一切事都可以搞定。阿茹娜还观察了一下。这也表现出刘龙对阿茹娜浓浓的关心之情。他尽量让自己所爱的人多休息一会儿,保证很好的睡眠。都是年轻人嘛。
关心自己心爱的人,就该这样,阿茹娜一回去,刘龙的心放宽了。
再说,对付那伙儿人,是男人的事情。一看刘龙的倔犟劲上来了,阿茹娜嘱咐刘龙一下,然后才回去。她明白刘龙的心思,而且刘龙在这儿,她完全放心。
刘龙从屋里一出来,让风一吹,更加精神了,他不能回去了,估计贼快来了。刘龙就躲在一个阴暗处,拿着棍子躲起来等着。
贼人肯定来,刘龙有信心。
但是这一宿刘龙白等了,那帮人没有来,贼也有休息的时候。这可苦了刘龙。刘龙基本上一宿没有睡觉。第二天起来,刘龙眼睛红红的,连连打哈欠,身上头昏脑胀,身上有些不得劲。
刘龙受了伤害,那帮人在捉弄刘龙。
“你等了一宿吧,看你缺觉的样子,今天你就别去放牛了,就在家睡觉。”心系刘龙的阿茹娜观察了一下刘龙说道。表现出对刘龙的热切关心。看刘龙的样子,阿茹娜表现出深深的担心。
阿茹娜在关心刘龙。
刘龙立即感到心里热乎乎的,还是阿茹娜关心我,爱护我。但是,刘龙坚持着,还是跟桑杰一起去野外了,这一点算什么呀,跟骑马打仗相比,这不算什么。他是让舅舅好好在家养伤,让阿茹娜好好在家休息。因为他是男人嘛。
男人就干男人的事。
舅舅也看出刘龙的情况了,就要刘龙别去放牛了,好好在家休息。但是,刘龙坚持去野外放牛,说在家没事干更难受。舅舅说不过刘龙,就让刘龙去了。他们在互相谦让。自从上次阿茹娜跟舅舅深谈一次,舅舅对刘龙更好了。舅舅心里热乎乎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融洽。
就这样刘龙晚上巡夜值班,白天在野外放牛,过了几天。那帮人一直没动静。
刘龙在纳闷,也许他们听到什么风声了?
阿茹娜和刘龙暗地里商讨,难道我们的判断有误?阿茹娜经验少,“那帮人不再来了,刘龙你别费劲了,安心睡觉吧。”阿茹娜对刘龙说道。但是,刘龙坚持自己的判断,这是个经验十足的贼,他们一定会来的,他们不会有好心。
刘龙坚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刘龙照样巡夜不睡觉,他认为那帮人还会来的,不可松懈。
连续的晚上不睡觉,白天还出去放牛,刘龙渐渐消瘦起来,而且脸色也差。
阿茹娜劝他很多次,他也不放弃,刘龙坚信贼人还来。
刘龙猜的没有错,那帮人终于来了。那是在一天夜里。醒着的刘龙清楚地听到外面有动静,他一跃而起,拿起棍子往外跑。因为那动静很大,是开牛圈的声音,刘龙太熟悉了,贼也胆太大了。
你们当是没人?那就错了,我早就等好几天了。刘龙骂道。
刘龙从屋里一出来,突然,有一根木棍飞来,从刘龙的身旁飞过去了。距离太远了,没打着刘龙。那帮人果然有准备,他们也有有防有守,只不过那防守的身手不怎么样。
看到这个情况,刘龙就更小心了。
刘龙气坏了,这贼也太大胆了,敢伤害主人,这不是明抢吗?岂有此理。不过要换了别人,肯定就受害不浅。贼还这样肆无忌惮,有伺无恐。刘龙不害怕,继续拿着棍子往前走。
贼人胆子大,刘龙的胆子更大。
刘龙不管棍子飞过去,继续直接奔向牛圈。有两个人正在打开牛圈,正在往外赶牛。有人在偷牛,而且他们好几个人。这个行径使刘龙更愤怒。刘龙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举起手里的棍子照一个人就打过去了。
刘龙不管他们几个人,照样往前冲,
那伙儿人说是贼,实际是几个人在大胆地明抢。他们估计主人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那年头时局太乱了。
几个人就为所欲为?刘龙来气。
那两人一看不好,来人了,但是因为他们人多,一看就刘龙一个人,就一起上来了,一个胆子大的人先扑上来,想抱住刘龙,刘龙一拳把那个人打倒了。
刘龙一个人跟他们几个人搏斗。
刘龙气坏了,这两人胆子太大了,看见来人不但不跑,还上手打人,岂有此理。另外一个人举起一根锄头,上来了。他们都是附近生活无着的牧民。
他们要动真格的了。
刘龙挺身而上,伸手用木棍把他的锄头打飞,接着用木棍使劲向那人打去。木棍结结实实打在那人身上,把那人疼的直哼哼。刘龙最恨这样大胆的贼了,所以下手很重。
刘龙的身手敏捷,人高马大,一个人同几个人搏斗,把那几个人都弄心虚了。他们一看有两三个人都被打倒,都不敢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