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是做妇女工作的,对于婚姻家庭问题很敏感。阿茹娜更热衷于家庭问题的研究。
她的工作就是如此,她经常接触各种家庭,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件。各种家庭问题闹得她烦躁不堪。她才感到,一个家庭,就是社会的一个小窗口,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就是一个人成长的摇篮。
由于家庭的特殊性,阿茹娜仔细研究,揣摩,调节,各种家庭。由此,阿茹娜体会很深。阿茹娜最近简直成了家庭问题研究爱好者。
阿茹娜的想象力极其丰富,她见过的无数家庭,给了她深刻的启示。她认为,一个家庭,是孩子成长的褥床,也是老人安度晚年的温床。她认为,一个家庭的主体是爸爸和妈妈,这是支架,就像两个两根柱子,他们养育孩子,加上双方的老人,枝繁叶茂,这才丰富了家庭的内涵,就这么组成一个家庭。
她把爸爸妈妈想象成两个强有力的柱子。爸爸和妈妈是支撑家庭的两根柱子,孩子就在爸爸妈妈的庇护下,得以顺心地成长。离开这两根柱子,房子就会倒塌,或者倾斜。由此,阿茹娜也想到,一个家庭也是一样,爸爸妈妈缺一不可。没有爸爸妈妈,孩子就不能顺利地成长,老人就不能有美好的晚年。
如果,缺了爸爸或者妈妈,这个家庭就是残破不全的,不完全的。
由此阿茹娜就时常想到自己的家庭。自己从小就没有爸爸,是个残缺的家庭。
但是,自己和自己的两个哥哥,却很顺利地成长,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龙的时候,刘龙却贻笑大方,“阿茹娜呀,你都成家庭问题专家了。不过你比方的很好,缺了爸爸妈妈,孩子的成长可能受影响。只要与你的家庭为什么会这样,这得找知情人好好问清楚。”
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庭就是残破不全,可是自己从很小就没有爸爸,是在单亲家里长大的,只见妈妈一个人忍辱负重,含辛茹苦,把他们几个养大。那么爸爸呢?怎么从来没见过我们的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爸爸,阿茹娜他们也就不知道爸爸,爸爸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把不履行他的责任?
爸爸的问题始终是个迷。
实际上在阿茹娜很小的时候,她就注意这个问题了。
因为她发现,别的家庭都有爸爸妈妈,就她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阿茹娜清楚地记得,她小时候的一件事。在阿茹娜小的时候,一次。有一个孩子说她:“你没有爸爸,那是个野孩子,我不跟你玩。”就丢下她,不跟她玩。
那一次阿茹娜哭了,哭着回到家里。当妈妈问清她痛哭的原因之后,妈妈给阿茹娜擦干眼泪,“咱们不哭了啊,好孩子是不哭的。没爸爸没关系,有妈妈就行,以后就这样告诉他们。”那一次,阿茹娜明显地看到妈妈眼圈里的眼泪,她看出妈妈难受的样子。
爸爸的问题是惹妈妈掉眼泪的神经。
稍微大了之后,阿茹娜不跟妈妈说了,怕妈妈难受。她不跟妈妈说了,她就不跟那些人玩,回家跟自己的哥哥们玩。那时候岁数小,没仔细探究这个问题。阿茹娜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现在,阿茹娜这个问题亟待解决。因为这个问题突然深深地吸引着阿茹娜。阿茹娜决定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况且自己是搞妇女工作的,连自己的问题都弄不清,就没办法进行妇女工作。
这个问题弄不清楚,自己做人就枉然,因为连自己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谁,太让人费解了。这对自己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
这个问题,就成为阿茹娜的心结。
刘龙他们俩就两人闲聊,阿茹娜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呢?别人家都有爸爸妈妈,就我们家没有爸爸,太说不过去了,没有爸爸,那我们三个从哪儿来的呢?”
阿茹娜提出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小孩,更不像一个妇联主任。刘龙瞪着两眼,疑惑地看着阿茹娜。
“你怎么一下子想起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自从认识你开始,我就想过,但是以为这是家庭秘密,我就不好意思问。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刘龙问阿茹娜。刘龙和阿茹娜一样有同感。他们的心里真是息息相通。
“我不知道,我想问妈妈,但是怕妈妈为难,我一直都没问妈妈。现在妈妈和舅舅都老了,再不问就没机会了。刘龙,今天咱们去问妈妈。”
“好,咱们问妈妈。”
阿茹娜的提议,得到刘龙的积极响应。阿茹娜和刘龙当即走出去,在妈妈身边坐了下来,“妈,我有件事儿问你,你一定要回答我。”阿茹娜坐在妈妈身旁撒娇着说道。
其实他们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做好了接好这个压力的准备。他们料定,妈妈一定有一定的反应。
妈妈看着阿茹娜,笑着说道:“这孩子,都当妈的人还这样,什么问题你说吧。”
阿茹娜问妈妈,“我们的爸爸在哪儿呢?妈,您给我们说说呗。”
妈妈没成想是这个问题。
妈妈的脸当时就凝住了,就像冰冻了,眼睛呆滞的样子,说不出话来。看来这个问题使她很为难,引起她的愁绪。阿茹娜立即后悔不已,无端地引起妈妈的心里的愁绪,太不应该了。
妈妈果然有很大的反应,刘龙想到。
难道这个问题那样使妈妈难受?阿茹娜和刘龙看见妈妈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他们感觉这是妈妈的一个不能问的心结。
阿茹娜就说:“妈妈你别说了,看见你难受,我过意不去,妈妈,我宁可让这个故事尘封在心里,也不让你难受。”阿茹娜和刘龙说完,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他们都后悔,看来这是妈妈的一个软肋,作为儿女的不应该引起妈妈的愁绪。
看来妈妈是不能问了。那么这个事还谁知道呢?
“这很奇怪,为什么妈妈会这样难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回到自己的屋里,刘龙分析道。
“但是,看见妈妈那样,我们怎么好意思问下去?”阿茹娜痛苦地说。
妈妈是不能再问了,引起妈妈的伤心,不是他们的目的。
刘龙突然心里天窗打开,眼睛一亮,“要不咱们去问舅舅?舅舅肯定知道,舅舅不会拒绝的。”
“对,舅舅是妈妈的亲弟弟,舅舅可能知道。”
阿茹娜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心有同感,旁观者清,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只能这样了。
他们就这样决定了。
这一天,舅舅呆着没事坐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看着眼前的草原。自从舅舅不放牛了,整天就无事可做,闲着闹心。经常一个人呆呆地出神。
也许就想着自家的那些牛?也许舅舅在想着自己放牛的那些岁月?反正舅舅呆呆地出神。看见舅舅的样子,阿茹娜和刘龙心里也不好受。
阿茹娜和刘龙来了,舅舅看看他俩,心里纳闷,这两人平时很忙,今天怎么上我这个没用的人这里来了?
舅舅在猜想他们来的目的。
舅舅笑着看看阿茹娜和刘龙,笑着问道:“你们俩有什么事儿吧?”是啊,他们都是国家干部,双双来我这儿,是不会白来的。
舅舅料定他们一定有事,等着他们说话。
阿茹娜开门见山地问道:“那我就问了啊。舅舅,我的爸爸是谁?他在哪里?”
阿茹娜的干部作风,说话一向干净利索。
听见阿茹娜的问话,舅舅竟然呆呆地看着阿茹娜,又看看刘龙。
舅舅唉声叹气了一下,显出满面愁容,“阿茹娜,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舅舅奇怪,阿茹娜怎么提起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
“舅舅,我是搞妇女工作的,见过那么多的家庭,他们都有爸爸妈妈,而我自己,连自己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太说不过去了。”阿茹娜很委屈地问道。阿茹娜的语调很低沉,舅舅听得出阿茹娜酸楚的心理。
舅舅长叹了一声。阿茹娜和刘龙的心冷了下来,难道舅舅也不想告诉这些事情?
“你说的对,就是普通人,他都有搞清自己身世的权利。连自己的爸爸都不知道,说不过去。可是你的爸爸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呀。”舅舅说完,阿茹娜吓了一跳,搞不清楚爸爸在哪里?那他哪儿去了?世界上还有这样奇怪的事儿吗?
看见舅舅的神情,好像没有当面拒绝的样子,于是他们都很高兴。舅舅终于告诉他们这件事了,阿茹娜也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了。
看见阿茹娜和刘龙惊愕的神情,舅舅回头看去。看见附近没有别的人。
阿茹娜和刘龙对望了一眼,舅舅是在看有没有妈妈在听,舅舅很害怕妈妈在场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