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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河四十七

我记得前一天晚上去洗澡回来就看见它趴在后门口那。这次我回头看它,而它没有看过来,继续趴着。我继续往回走,接着,我跑了起来,拖鞋又开始用力地拍打着地面,还有,鞋很滑,不是鞋底滑,而是穿着这湿湿的鞋跑起来,如果我控制不好,我的脚就会撸到前边去。

我想小孩会这样,然后他们会停下来,调整,继续跑。

回到寝室,我把澡包放好,连内裤都忘了拿出来晾,直接拿起地上的垃圾就往下跑。

我想,这回我不会拿空袋子糊弄你了。

我把吃完的饭盒扔进垃圾桶,还有一次性筷子,塑料勺子,我倒掉一点烫,把骨头放到里面。起身,整理衣服,我快步地朝外边走去。我没有看到那只狗。

好吧,我看到了,它趴在那里,前面还有一个女生。我朝它招手,好吧,它不理我,我站了一会,那个女生意识到身后有人,她转过头,我抓着盒子,移开视线,最后一动,我把盒子放在它的面前,它叼出两块骨头,我又把盒子移到旁边,然后走了。

是的,它爱吃我的骨头,不爱吃你的面包。

但是,我希望我的塑料饭盒不会遭到寝室阿姨的谴责。下回,或许我会站在那里,直到它吃完,然后再把饭盒丢进垃圾桶里。

在网上浏览衣服不进店铺就像听歌不在意歌星一样。

我坐在柜台前看着手机里面的自己,妈妈坐在外廊的石阶上,她拿着手机,手指在上面滑来滑去。

我说,妈,你不吃饭吗?这已经是第三遍了。

她之前还拿着手机过来问我坎坷那两个字怎么写。

我不知道她在干嘛,也不知道她在和谁聊天,但我想,我猜,我认为是那个人。

我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右手在屏幕上滑动,停止,又开始滑动。她终于回答我了,嗯,等一下。还是那句,三遍了。

不过这次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我对这种声音很敏感,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她去里面拿了一个碗。我说,拿你手机照照相。她没有回答,她也不在乎。我打开相机,又把它关掉。我看了她所滑动过的信息。

家里的嫂嫂说奶奶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叫爷爷平时多帮帮她,帮她打打水,挑挑扁担,喂喂鸡。但我觉得爷爷不会,他正在我们家外头喝酒,还带着他的两个朋友,是的,他爱酒,他爱烟,还爱向别人炫耀他的儿子。

妈妈边吃饭边对我说,或许不是在对我说吧,她说,买些东西回去给她打,算了,还是吃的吧,估计他们打不好。

在我印象中,我觉得奶奶对我们家并不是很好,我不知道,或许她只是更爱她的大儿子和她的长孙吧。

妈妈说,虽然对咱不好,但还是很心疼的。

是的,妈妈有一颗柔软的心灵,即使在她怀孕的时候,奶奶没有照顾过她;即使在我出生之后,奶奶也没有帮忙带过我;即使奶奶还曾经叫她趁早离开家门,叫另一个女人回来,在她怀着我的时候。

妈妈很相信命运,她总是说,就像这些事情,这些经历,这些过往的岁月,这些通通都刻在了她的脸上,汇成了她那句话,这就是命啊!

我继续翻阅着她手指触动过的信息,我觉得我有时候就是她,我会陪着她一起心痛,或者是为她心痛。

她最后拿起手机,说,最怕的就是你对他们好,而他们却不懂得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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