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她妹妹大声尖叫起来,“是这个世界疯了!”林繁星大喊,“他们把艾伯伦抓起来了,我无家可归了!”
她姐姐一下怔住了:“你说什么?”
她恨恨地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听明白了吗?”
冷香露出疲惫的神情,再一次侧身,从林繁星身边挤进门去,“先进来再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就无奈又无力,尽管林繁星不认为有什么事可以干扰到她这个一贯冷漠的姐姐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跟进去,反手阖上门。
听她激动地重复完在机场的遭遇后,冷香冷静地扔给她几件衣服和一床薄纱被褥,淡淡指向沙发说:“今晚你先住在我这里吧,明天我找人给你买机票,送你回湖区。”
“那……”林繁星双手把被子抱在胸前,忐忑地问,“什么时候艾伯伦能出狱?”
冷香动作一顿,皱起了眉头:“出狱?”
“是啊!”林繁星也同样惊讶,“你知道湖区需要他照料啊。再说过几天母马温莎就要生小马驹了,他必须替她接生的。”
“林繁星,”冷香转过身来,打断她,抓住她的双肩,漆黑的眸子直视她的双眼。似乎是要让她明白一般,“艾伯伦杀人,我帮不了他,也不能帮他!”
如雷贯耳。
林繁星后退一步,抖落冷香的手,震惊至极地看着她姐姐:“你不准备帮艾伯伦出狱?!”
冷香双手垂下来,没有再尝试碰触她,只是站在原地无声地凝视着她,她的目光仿佛林繁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她在恳求她不要胡闹。这种看似温柔耐心的目光一下子成为了导火索,成功地将林繁星压制的情绪引爆,她难以置信地大叫一声:“可是你是西芜的巫医!”高冷最得意的手下,有什么事会是冷香解决不了的?这于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冷香微微摇头,一头重叠错落的头发小幅度晃动,她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但并不意味着我什么都办得到!我……”
但林繁星打断了她:“那只是你不愿意去办而已。”
“林繁星,你听我说……”冷香向她走近一步,语气真的恳切起来,似乎想要给他解释什么。
“不需要解释!”林繁星不顾一切地大喊出来,“是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直恨我,虽然我不明白原因,但艾伯伦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冷香停住了,眼里显露出无限疲惫,“林繁星,我不恨你。”
“哦?你不恨我?!”林繁星怒极反笑,她冷笑着咬紧牙关,咄咄逼人,“那你就更可恶了,做起来易如反掌的小事一桩,你都只袖手旁观吗?我难道你的血是冷的吗?难道你……”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她话没吼完便身子一跌,勉强挥开冷香伸过来的手,整个人瘫软在一旁的墙壁上。她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勒住一样发闷,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就觉得脸颊开始升温,下意识地用手被轻触脸颊,却被那发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冷香的脸凑进了她,声音听上去很是焦急,这让林繁星开始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眼前开始模糊,她只感觉到有人在摇着她问:“你怎么了?”
她想挣脱,却挣不开,于是只有无力地说:“放开我……”
“等等,”冷香的声音突然升高了几度,这让她稍微清醒了片刻,冷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强行举起来,举在她眼前,一双黑眸又惊又怒:“这是什么?”
林繁星努力集中精力保持清醒,看向自己的手臂,接着被吓了一跳。
深蓝而诡异的纹理,浮现在她蜜色的小臂肌肤之上,渐渐清晰了起来,然后停顿一秒,紧接着盘旋弯曲,一路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手肘处方才停止,状若字母的纹理仿佛梵文,“滋滋”的声响在皮肤上蔓延开来,而随着声响,那些梵文似乎活了起来一样,在字母边缘处隐隐闪现出金芒,就如同炭火燃烧时那金红的火苗,又像烙铁的印记,看上去异常骇人,她的整条手臂也随之变得灼热难耐。
她木然抬起脸来面对冷香的目光,喃喃说:“我也不知道。”话音未落,人已又是一晃,失去知觉地跌在冷香怀里,只余下冷香蹲在原地,望着她臂上的纹理惊疑地蹙起眉头。
冷香本能地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东西,在这一刻向四面八方弥漫开去,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她便只得叹了口气,再次伸手捋了一下头发,无可奈何地抱起林繁星走向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