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只看他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枚红痣。眼神有些怪异,却又带着让我看不懂的痛惜。
我想收回手,却被他紧紧的抓住:“这是胎记,有什么好看的?”他的这个举动,让我有些不自在。
听到我的话,他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喃喃自语:“胎记?胎记!”
“是!”我解释道:“我娘说那是胎记,我从娘胎里生出来就有!”对于他的这个怪异的行为,让人还真的难以理解。
“还有人知道吗?”易水寒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没有。”
他那样的眼神,带着一波一波的寒意,如同出鞘的利刃。
听到我的回答,他的神色一松,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脸上还是带着嘻皮笑脸的玩世不恭的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那玉晶莹剃透,盒子也似是半透明,能看到里面装着半盒的东西。
他把盒子打开,然后用手在盒子里扣了一块黑色的东西出来,擦在我的手臂上。
“啊!疼!”
我皱起眉,看着他把那些不知名的东西擦到我的那颗胎记上,对易水寒的这个举动发自内心的厌恶。
“疼也要忍着!”易水寒的声音没有了温婉。
他似是很讨厌我的这颗红色胎记,可是,这个东西是长在我的身上的,你的讨厌也是于事无补吧?
“不!不要!”我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那一坨东西擦到我的皮肤上好疼,似是要把那层皮剥下来似的。
“别动!”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像是被钳子夹住了似的。他的声音似乎也是无意识的提高。
“疼啊!我不要!我不要!疼啊!”我大声叫着,想挣扎着从他的手里挣脱。
易水寒大声叫道:“别叫了!我受不了。”他的手还是比较轻柔的把那坨药膏擦开:“再乱动我会伤着你的。”但声音听不出生气的成份,只是把我逼到桌子与床中间的那个角落里。
过了一会儿,他才松开手,我一看,我的手臂上有一坨黑色,那坨黑色把手臂上的红点掩盖,只是那红点的地方,显得黑颜色更加的深。
“你弄的我好疼,你知不知道?”我生气的冲他大叫。
“你说了我就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我就不会再那样了,你不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似是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给我抹了什么?”我有些惊恐的望着他。
“药膏!”他的声音压的很低。
说了也等于没说,我拿起他的锦衣被就往手臂上擦,想把那坨黑色擦去。
“别擦了,”他看着我,轻声说:“那里一直长的是个黑色的胎记。”那声音如同是平静的湖面荡起的涟漪,柔柔的,轻轻的。
我抬头凝望着他,只听见他说:“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我该相信你吗?我握紧拳头。
易水寒做事,从来没有解释,从来没有给我商量过,就这么随意的操纵着我的命运。
“骆熔金的武功底子不错,你可以跟着他多学学!”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情人间的呢喃。
情人间的呢喃?
想到这里,我的耳根有些发红。他的气息环绕着我,让我熟悉得直想哭。
我眨眨眼,把泪水融入眼中,抬起头,冷冷的说:“我该相信你吗?”
易水寒的眼底有一抹化不开的忧伤,淡淡地回了一句:“除了我,谁也不要相信!”
他转身吹熄床头的那盏灯,外面的月光很亮,几个手持大刀的倒影全映在了帐篷上。虽然我不知道外面就是些什么人,可是心脏却本能的收缩,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世,我又不安全了吗?
昏暗的帐篷里,我想努力看清易水寒模糊的轮廓,却发现,这只是徒劳。
“他们是来杀我的吗?”
“尚且不明”。
“你早知道他们在外面?”
“我也刚发觉。”
他的唇贴着我的耳,低低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气息,就这样,钻进我的耳朵,身体也因他的气息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冷静!
我屏弃心中的杂念,全神贯注的看着帐篷上的影子。
易水寒这么小的年纪,心机居然这么深了,想我前世,十几岁在做什么?在题海里参加各种考试吧?内心幼小的如同儿童,却早已长的如同成人。而他还是一张椎嫩的脸,心思早就细密的如同几十岁的老人似的。难道这就是环境改造人吗?
我望着他,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思如此缜密,定是又要有什么计划,只是他没有告诉我而已。
静静的呆了许久,那些人居然又走了。
精神一下子紧张,一下子又放松,倦意袭来,就这样迷糊的靠在易水寒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易水寒下令就在此地休息,因为这里离小镇最近,说是要采购一些东西做为备用,然后再启程。因为过了这个小镇,那边将是漫漫黄沙,少有人烟,环境更加恶劣。
我总感觉几束目光锁在我的身上,似乎是被人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扫视一圈,又没有看到谁盯着我看。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糟糕起来,也更加警惕起来。
因为身世的关系,我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灭了,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敌人来自何方?是哪个人?
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易水寒定会知悉。他既然不动那人,那人一定也非同寻常。
我躲回帐篷,不敢再出去。
易水寒坐在桌子边上看书,似乎还与几个大将说着什么,看到我进来,便都住了口,但他们的视线却在我的身上停留良久。
而易水寒却像没有看到这种情况似的,明明场景有些尴尬,他却风淡云轻的问:“怎么没出去玩玩?”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问我怎么不去集市上玩,要知道,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刚回答完,那些视线却是连本带利的更加肆无忌惮的盯着我,让我觉得浑身像扎了刺一样的难受,看着这些人奇怪的行为,让我憋得面红耳赤的不好发作。
“哦,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易水寒的声音越发温存,站起来,似是想要到我身边来。
“你这小儿,真不知羞耻!”一个腮络满是胡子的将军来到我的身边,用手指着我,似是气的浑身发抖!
我莫名其妙的抬头看着他,对于他的行为感到困惑。
我怎么不知羞耻了,我又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了?怎么可以指着我的鼻子这样污辱我呢?
“薛将军,请你把话说清楚!”我抬眸迎上他厌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