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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挂了电话,园子又叹了一口气。

“铃木同学,那个,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先不去警视厅了?我也想快点找到小兰,可是我现在······”宫野里突然怯怯开口道。

“你不舒服吗?那好吧,那你就别过去了,小兰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谁也没料到井田隆那么丧心病狂!”园子安慰道,她看宫野里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有点惨白,想想也是,她一个女孩子接连几天下来遇到了这么多事,摊上了这么个变态,身体没照料好也情有可原,况且她刚才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自己,宫野里不去警视厅倒也没什么大碍。

宫野里依然很不安,“都是因为我带小兰出去才会这样······那我把电话留给你,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所知道的刚才都跟你说了,不过,如果警察和工藤学长有什么疑问尽管打给我。”

“好,你先去休息吧,今天你也吓坏了,”园子拿出手机存了宫野里的电话,“我去警视厅了,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嗯。”

————

警视厅。

“怎么样,有办法找到小兰吗?”园子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警视厅。

“你是如何知道小兰被绑架的?我临走之前,小兰吸了井田隆过量的迷药昏睡过去了,按理说不会出门才是。”新一不回答园子的问题,转而询问她其他的事。按照现在的情况,得把园子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才行,不然等她发完火,小兰的危险就多了一分。

园子也意识到现在分析线索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先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来,“是宫野里告诉我的,她说她去你们住的公寓看望小兰,那时候小兰刚好醒了过来,因为小兰说她肚子饿了,两人就一起出门了。”

果然是小兰自己开的门。

“后来呢?”新一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大,但思路也越来越清晰,与此同时,他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事情朝他预想不到的地方发展了。

园子刚要继续往下说,忽然瞥见了桌子上的一沓资料,她拿起来,似乎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新一,“你调查宫野里?”

————

仓库里弥漫陈年的木材味,四周被遮得密不通风,连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周围黑漆漆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安静得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小兰费力地睁开眼睛,将自己从昏迷之中挣脱,但眼前只有黑暗,她想活动活动手脚,却猛地发现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这里是哪里?

“有人吗?”小兰低声地喊道。

四周除了回音,再无其他。

小兰挣了挣捆在身上的绳子,该死,捆得很紧,竟然一点都不能松开!小兰咬咬牙,继续使劲。

“别白费力气了,我既然知道你会空手道,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你解开身上的绳子,而且,你的手臂还受伤了不是吗?”黑暗里的某处突然传来了声音,冷冰冰的,犹如机械一般,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这是经过处理的声音。

“你是谁?”小兰向四周打量,但是周围太黑了,根本就看不清。

“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那陌生的声音陡然地提高。

“那你绑架我做什么?”小兰突然想起与她同行的宫野里,“小里呢,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在哪里!”

“呵,真是心地善良啊,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去管别人,怪不得我们工藤大侦探喜欢呢。”声音的主人半慵懒般嘲笑地说道。

“新一?”这个声音的主人认识新一?

“行了,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我听说你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吧,这样的环境真是千载难逢,你说是不是啊,毛利兰?”

“好好享受,我这么千辛万苦地让你上钩,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跟我聊天的。”

那声音如同吐咝的毒蛇一般,恶毒地贯入人的脑海中。

容不得半丝的犹豫,容不得半点的拒绝。

四周又恢复了她醒来时那死寂一般的安静。不,她不能待在这里。

小兰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心跳也开始不规律,过去噩梦般的场景,以及她看过、听过、想象过的东西全部涌进她的脑海,徘徊在她的视线中,环绕在她的周围。

可是她动不了······

“不······不要,不要过来······新一,新一······”小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原本樱色般的双唇开始发白,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得战栗。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新一······新一······”小兰如同攥着救命符一般地念着工藤新一的名字。她没想到自己的病这么快就发作了,而且来得如此得猛烈,让她没有一点的防备。

而方才那声音的主人就坐在椅子上,从摄像头中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工藤新一,我要让你看着她在这里挣扎,生不如死!”

让你看着她痛苦,让你眼睁睁地看她堕入千仞深渊!

————

新一的心脏突然一缩,他一只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左胸处,手上的青筋暴露,清晰可见。

他怎么了?怎么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小兰?小兰!

“喂,工藤,我问你呢,你为什么调查宫野里?”园子看新一突然捂住自己的心脏,“你怎么了?”

“我没事。”新一放下手,心脏已经没有方才的疼痛,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一直在心头徘徊。

小兰,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等会跟你说这个,你先把宫野里跟你讲述的情况说完。”新一开口道。

“哦,刚才讲到哪了,对了,宫野里和小兰就一起出门了,她们去了一家小店之后就去公园散步,没想到在公园里遇到了井田隆,井田隆推开了宫野里,宫野里被摔得太重,一时没法爬起来,然后他就把小兰用迷药迷晕带走了。”园子将宫野里跟她说的情景一点点地描述出来。

这样的说法看起来合情合理,但很多地方都衔接不上,固然,小兰手臂前不久受了伤,战斗力直线下降,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井田隆迷晕而没有一点挣扎。

“你告诉过宫野里我和小兰住在哪里吗?”新一问道。

“没有。”园子摇摇头否认。

“这就奇怪了,我和小兰从来没有告诉过宫野里我们住在哪里,你也没有说过,那么她是从哪里得知的?”

“对啊,她怎么会知道你们住在哪里。”园子恍然大悟。

“我调查她,是因为我发现她似乎跟一个人有牵扯,这个人叫水原铃,是几年前破获的军火走私案的首脑水原相雄的女儿,当初水原相雄事迹败露后,警方前去缉拿,因为拒捕,与警方发生枪战,被当场击毙,后来警方去他的家里找他的家人取证时,结果只有水原铃一人不知所踪,”新一陈述道,“当年的案子,我有参与,水原相雄的案子也可以说是被我一手破获。”

“你是说宫野里很可能跟这个水原铃有联系,然后绑架了小兰用来报复你?”园子的心像是沉到了谷底,她没有想到她和小兰热心相助的女孩竟然会反过来害小兰。

“不是没有可能,但我至今没有想到为什么宫野里会帮助水原铃,可能是水原相雄之前埋下的暗桩没有被彻底根除,宫野里可能就是这样一根暗桩。”新一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宫野里是同谋了。

“工藤老弟,那井田隆是怎么回事?少女绑架案会不会跟他有关?”在一旁听了许久的目暮警官忍不住问道。

“他只是恰好被宫野里利用了,他出现的时间地点,宫野里都暗中安排好了,她赌定井田隆是个小混混,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想把他带进犯罪现场,将这顶帽子扣到他头上。井田隆性格鲁莽,完全没有‘少女失踪案’的幕后黑手的小心谨慎,所以我当初就怀疑要么他是被人利用,让外人误以为他就是凶手,要么他就是那‘少女失踪案’幕后黑手的帮凶。不过,经过这几天目暮警官你的调查,我可以确定他只是被当做‘挡箭牌’了而已。”新一将线索一点一点地理出来。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了然。

“工藤你见过水原铃的照片吗?她跟宫野里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只是换了个名字?”园子大胆地猜测道。

“她的照片在这里,”新一将一叠照片递给园子,“我原本也想过这一点,但是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合不上,所以我只能先将宫野里定位为帮助水原铃的一位帮凶。”

园子拿过照片,一张一张仔细地看起来,确实,完全截然不同的两张脸,她的眼珠上下浏览,忽然,她的手一顿,目光在一张照片上停留了下来,瞳孔紧缩。

“这张照片······”园子将其中一张照片抽了出来,又将其他几张拿出来对比。

“照片有什么问题吗?”新一看见园子吃惊的表情,眉头一皱,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讯息?

————

“真是完美的一幕,”神秘人将录像传送到自己的手机上,“工藤新一,我尝过的痛苦,你也要尝一遍!”

“哦,时间差不多了,可不能把她折腾死了,重头戏还没上呢。”神秘人起身,离开监控室,向关着小兰的仓库走去。

“吱呀——”陈旧的大门打开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地上的灰尘被门风刮起。

光线透进来后,小兰的症状立刻减轻了,她已被无休无止的幻象折磨得几近昏迷。额头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脸颊上,小兰的嘴唇发白,眼睛半睁半闭,她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可是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还能坚持到现在,真不错。”

这道声音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小兰的心头,她的瞳孔倏地放大······

————

“工藤,这个真的是水原铃?”园子将照片对比之后,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新一。

“没错,这是她的照片。”新一回答道。

“宫野里的耳垂左侧也有这么一颗黑痣!”园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宫野里为什么会和水原铃有一颗一模一样的黑痣?!

“什么!”新一终于明白一开始为什么不对劲了,原来······

“宫野里是齐耳短发,所以平时我们也看不见,但是,今天她今天见到我时,好像跑得太急出汗,把头发别到了耳后,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我绝对不会看错,宫野里的耳垂左侧确确实实有一颗黑痣!”园子的心越来越慌乱,事情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步,宫野里居然就是水原铃。

“工藤老弟,那水原铃绑走小兰是为了报复你吗?”

“八九不离十,目暮警官,追踪器怎么样了,能确定小兰的位置了吗?”新一按捺住焦急的心,冷静询问道。

“有追踪器你怎么不早说啊!”园子瞪了新一一眼。有了追踪器,就可以确定小兰的位置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居然掩藏了这么深沉的心机!

“追踪器粘在她的脚底,估计刮到了什么,反应一直不是很灵敏,联络员已经在尽力追踪了,但是位置还不能确定。”目暮警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个追踪器是在新一拜托目暮警官调查她的时候,悄悄派人在她的鞋底粘上的,为了以防万一,她的每一双鞋子底部都粘上了一个微型追踪器。

以及今天樱井铭跟他提起小兰昏迷的始末,他就对宫野里起了戒心。按照樱井铭的说法,小兰当时吸入的迷药的量只有一点点,还不足以让她那么快就晕过去。更奇怪的是,宫野里在小兰晕过去之前突然大叫了一声,她的声音在前,小兰的昏迷在后,仿佛就像她早就知道小兰要昏过去一样。她这一声,也打断了松本的注意力,让井田隆逃之夭夭。后来樱井铭在送小兰回家的路上,在公交站牌前等他过来时,樱井铭检查了小兰刚才被宫野里搀扶的手臂,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一个微不可见的针眼,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就不会发现。

所以,樱井铭就怀疑,是宫野里扶住小兰时动了什么手脚,才导致她昏迷过去。

至于小兰为什么那么快就醒过来,估计与宫野里注射进去的药物有关。

“对了,我有宫野里的电话!”园子突然想起来她和宫野里分别之前,宫野里给她留了电话。

“叮——”有文件传送到园子的手机上。

“宫野里?”园子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发件人。

“她发了什么过来。”新一走过去,拿过园子的手机。

一段文字和一段视频。

“嗨,大侦探,你现在一定在铃木小姐的旁边看着我发过去的文件吧,千万不要太惊喜,哦,对了,这个号码是追踪不到我的,劝你别白费力气。我发过去的视频可要好好看哦,错过就太可惜了。”

新一点开视频。

“兰!”园子惊呼出声,双手捂住嘴。

视频里的人不正是小兰吗!

新一看着小兰浑身被捆得严严实实,看着她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痛苦地挣扎,看着她渐渐发白的嘴唇在颤抖······

心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越收越紧,越收越紧,紧到快要爆炸!

视频很漆黑,只有小兰的周围隐约有淡淡的光线,似乎是从顶棚泄露下来的,四周的景物都看不清,唯一可以见到的就是被困住的小兰。

从她眼睛里读出的痛苦,从她眼眶里滚出的泪花······

原本浑身清爽,干干净净的小兰此刻早就被满地的尘土滚得狼狈不堪。

————

“怎么,想不到是我啊?”宫野里笑眯眯地蹲下身子,手轻轻地撩起小兰的一缕头发。

“为什么······”小兰的力气早就在方才的一番折腾之中失去了大半,她费力地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向微笑的宫野里。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宫野里好整以暇地拨弄着小兰的头发,眼神不复当初的怯弱,取而代之的是阴厉晦暗,“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空手道,把你抓过来还让我多绕了一圈弯子,你瞧,你现在的手臂不就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吗?我可真是感谢你的这份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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