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回转在幽深的曲径里,走着走着已经没有兴趣惊叹这里的奇花异木了,只剩下感叹,这这…真的只是一户人家的花园吗,也未免太大了吧,跟深山丛林似的,心想如果我饿晕在这里,是不是死透了,都难有人发现,越走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渐渐恐慌,那是因为真的迷路了。
更糟糕的是安诺发现自己饿得有点头晕了,这可不妙啊!
还好隐隐已经看到前方有道人影,便加快脚步赶上去,是位女子,看穿着应该不是侍女仆人之类的,衣服很是光艳而不俗,走近一看,人也端庄漂亮,安诺还不清楚应该如何行礼,就略微弯腰,眼观地面,收集着脑海里的用词,又斟酌了一下怕吓到那人,小心问道:“姑娘莫怕,请问厨房怎么走。‘‘
那女子早就注意到身后的来人,只是在采集花药粉,就没有回头,直到声音响起,才转过身来,看到来人后露出惊吓的神情。
费勒看到女子表情后心想“果然又是这样“。但是不准备就此放她离去,不能再善良了,自己的形象再凶恶也不至于吓死人吧,可再饿一会儿,自己的小命就悬了。
就更加温柔的问道:“我是饿了,只想找点吃的,就耽误你一点点时间。“说完就想抽自己,怎么有种街头搭讪的感觉
片刻女子反应过来,眼睛里露出惊喜的目光,可是又很快暗淡了下来,缓缓低下头来,脸上闪现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表情,有忧伤、有无奈,有自责,还有深深地不舍,敏锐细心的费勒注意到了,难以明白其中隐藏着怎样的故事,此时的费勒已经不会有兴趣关心这些,他只想要一个答案…关于吃的。
女子很快收好心情,说道:“跟我走吧!“
虽然女子极力压制,可声音还是略微颤抖
安诺很意外,这分明是被深爱的人抛弃的表现,而且是在看到自己后出现的,不禁让人心想:这女子难道是被费勒抛弃的情人,可春梅明明告诉我,这憨货才十四岁啊!怎么会这样?“想到这里安诺的头更低了,跟随女子的脚步也更轻了,安诺的心情相当复杂,偷偷看了那女子几眼发现憨货眼光不错,还是个御姐类型的,太伤天害理了,有深深地罪恶感在心底弥漫。
尴尬无声持续了很久才结束,因为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处篱笆庭院,僻静的很,外人很难发现这里,女子闪身进入屋里,费勒想了想没有跟进,就站在院子中,很快女子又出来了,手里拿着很多糕点和果实,费勒伸手接住,不小心握住了女子的小手,很温暖,女子竟没有躲避的意思,费勒更加确信刚才的想法,慌张接着那品**人的食物,想要马上离开,好在女子并没有挽留的意思,说道:拿回去吃吧,糕里有花药粉,果实是小元果,很补的,不要一下吃完,不然药力不容易化开,另外,顺着来时的路回去,记得那一棵很大的山茶树吗,山茶树西面有条小路,沿着小路往南走会看到远处有一座七层小楼,往楼的方向去就行了,出口就在那里。“
安诺默默记下,不知道记清没有就说声:“谢谢,告辞。“女子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就回屋了,没有挽留的意思,本来费勒想问她的名字的,转念一想虽然女子刻意表现冷淡,可是还能感觉出和自己的关系不同寻常,想来应该认识的,再问名字就莫名其妙了。
其实一直都在莫名其妙的状态里,从相遇女子,女子便装作不认识,在送吃的时候又显得很关心,之后又不想让费勒待太久,显然有所顾虑-那么真相就不只一个了。
安诺边吃边走边想,不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目送他到很远的地方,才停下叹息一声,忍着哭意,对着远去的背影说道:
“几年不见,竟然变化那么大,娘亲真的很欣慰,勒儿,原谅娘亲不能与你相认,更不能陪着你长大,对不起,孩子,还有光儿,不知道光儿长多高了。“她又想起昨天大夫人的警告,冷冷的眼神里满是杀意,一刀刀切割着支离破碎的灵魂,
“看过了,就回去吧,永远不要再回来,我答应过夫君不杀你,这个承诺不会永远有效,最好不要让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起你看到你,你只是费家生育优秀后代的工具,这个家没有你的位置,你好自为之吧!”
如果让正在狼吞虎咽的安诺知道刚才的女子才是自己的亲娘,恐怕会当场噎死,结束他那短暂却不明媚的异世之生。
出了园子便见楼台宇亭错落耸立,小溪流水贯穿其中,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带来连片的绿荫,一砖一瓦都那样精致别意,弯弯的青石小路倔强的向前延伸着,不知终点在何处,走在其中心情自然欢快,何况是吃的心满意足的费勒。费勒把剩下的糕果包起来,塞进怀里,宽大的衣袍遮盖下竟一点都看不出来。
三三俩俩的侍女渐渐出现在费勒的视线里,费勒已经无心招惹她们了,可其中俩人老远看到费勒竟向他疾走而来,费勒很郁闷地想着:自己都吃饱了,你们不躲着我了,刚才我找你们,你们哪去了!
俩位女侍大概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红边青面的束袍,已经颇具姿色了,想来在下人里地位不低,来到费勒身边躬身低头行礼,这是整个神朝的通用礼仪,然后说道:“少爷,夫人寻你很久了,正在前厅等你。“
“哦!“
“那奴婢先告辞了“
“嗯!“
安诺忽然想到自己不认路,哪里肯放她们走。
说道:“慢着,麻烦前面带路。“
俩位女侍不知道这位不着调的少爷为什么会提这么蛋疼的要求,心想:这是你家好不好,非要冒充刚来的客人。
但她们还不敢这么说,只好解释道:“奴婢们还要传话給家主,所以不便带路。“安诺一听没戏,心想:这怎么能行,别人都不理我呀,哎!都是人缘不好惹的祸啊!,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好人,哦不!从明天开始就要做个好人,但今天必须要做个坏人了,你们逼的,别怪我。
“其实是因为我的病还没好,走路摇摇晃晃,头也晕的厉害,视力模糊。“安诺说道。
俩个女侍已经露出犹豫的表情了,安诺看了看被树枝刮破的衣袍,决定此处应该再撒个慌。
,“来时的路上已经摔了几次跤了,还好没伤到脸,否则定要被你们取笑了,但是身上已有几处骨折,不知道还能安然无恙的见到母亲大人吗?“
说着,说着竟有了几分委屈的味道,安诺适时重重咳嗽几声,捂着腹部,伴随着身体微微颤抖,显得很辛苦的样子。
那俩个女侍竟然低下头,装做没看到。
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安诺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又很快隐没,安诺装作突然要晕倒的样子,俩位女侍果然本能伸手去扶,安诺趁势搂住其中较近一位的肩膀,因为是初春,都穿的还厚,所以安诺的小脸皮并不觉得难为情,只是觉得更热了,那女侍想要挣扎,却怕真的伤到费勒,并未尽全力,安诺却因此搂得更紧了,感受到肩膀传来的力道,这哪里像虚弱到不行的人,女侍忽然想到某种可能:自家少爷不仅是个暴力狂,还有可能是升级为**了,如果今天有幸逃脱魔爪,一定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妹们,防狼防费勒。
然后便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小脸色。
如果是其他少爷,那女侍自然千肯万肯,毕竟所有大户人家都严厉禁止主仆私通的,这是个很看中血统的时代。一个地位低下的女侍想要凭借相貌获得主家的青睐,飞上枝头,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奈何她遇到的是臭名昭著的费大少爷,结果是悲催的。
女侍在万分无奈中带‘着奄奄一息‘的安诺去了前厅,另一个女侍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如果敢侮辱我的好姐妹,我就…揪他耳朵,对揪耳朵,很痛的”,女侍咬牙切齿地慌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