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的庭院转角,一双目目睹了所有一切。苏青悠微微苦笑,看着风采依旧更或者此以往更加风光的康世东,不知是否还是同路人。
几经询问无果的康世东决定换一种方式,毕竟自己在明处。让陌生面孔着手去查可能更加方便些。
就在康世东准备离开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就走?”
康世东不敢直接回头,害怕是自己的幻觉。一年多的毫无音讯,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更谈不上消失,而现在突然出现,就让康世东有一种不知名的胆怯。
“没脸见我?”
康世东缓缓转身,见着一袭红装的苏青悠,淡淡一句,“你都有脸回来,我又怎没脸见你?”
苏青悠被这甚是醋味的话语逗得抿嘴笑,而康世东直接上前来紧紧抱住了她。
无数个夜里,他都会做同一个梦,梦见她回来了,梦见她说永远不走了。可是每次抱住她,就会醒来,发现只是个梦。
在微风中含春微笑,一身红装像极了当日的凤冠霞帔。
“不准走了。”
“好,不走了。”
“不准再丢下我。”
“好,我答应你。”
……
得到肯定答复的康世东依旧不肯放手,只抱得更紧。
在她还未离去前,康世东从未发现,她在自己心里原来如此重要。
她离去后,仿佛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自己高兴起来,也不会有情绪的失控,也没有感情的温度。
就如同傀儡。
而她出现,在自己怀里,康世东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动,很温暖,像活过来一样。
“你确定要一直牵着我的手?”苏青悠白了一眼康世东。
康世东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盯着青悠的脸看着,却是一副极为宠溺的表情。
“你别看我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苏青悠抬起手臂以证实自己所说的,可不解缘由的康世东依旧带着浅笑。
“怎么办,我突然想抛开一切,就你我二人闲云野鹤一生。”康世东所说绝对是此时心中所想。
苏青悠很是受用,但还是正色说到,“满朝已聚集兵力,过一两月就可能发兵。咱们若一走,长姐……圣上她只怕措手不及。”
康世东眉头深锁,“可是你若直接告诉她,且不说你将会身处危险之中,更会暴露红袖。更何况,她不一定会信。”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么?”苏青悠很是无奈。
早知道如此,自己就着手训练特种部队,根据自己有限的电视剧知识,可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当然可以做准备,只不过不能鲁莽的禀告给圣上。我先吩咐下去,让五位将军时刻警惕,再加快补充粮草。”康世东拍了拍苏青悠的头,“不用担心,夏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这些我不懂,我相信你能够处理。”苏青悠笑了笑,继而紧握着康世东的手臂,“我只需当个美娇娥就好。”
康世东宠溺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浓浓蜜意,“你住在红袖也不方便,不如去我府里。”
“啊?”
“在我眼皮底下,反倒安全些。”康世东紧握着她的手,心中不是没有小心思的。
若是她又跑了怎么办……
“你可是有妻子的人。”苏青悠弱弱一句。
康世东几乎咬牙切齿,“你别忘了和我拜堂的是你!你不能不负责任!”
“我还没怎么着呢,为什么就要负责!”苏青悠很是无语。
“那娘子今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如此便可以对为夫负责了?”康世东一脸奸诈笑容。
康世东的流氓体质进化了,居然斗不过他了……
于是苏青悠与康世东从后门悄悄进入,康世东即刻吩咐了下人于主厢房最近的客房打理出来。
管家得知少主回府,即刻积极的将一群女子引着往康世东的主厢房去了。
苏青悠看着那一群香气扑鼻的女子,高贵典雅有之,清纯可爱有之,性感动人有之。于是只盯着康世东瞪了一眼。
管家见着少主此时的脸色实在是不好,便很疑惑的将目光投向少主身边正品茶的客人,这一看可了不得,管家顿时就惶恐了,于是急忙将那些女子领走。
那些女子还留下了无数媚眼。
那女扮男装的客人,长得活脱脱像极了夫人。
夫人与少主成婚前关系一直密切,且不说海誓山盟,起码也是举案齐眉。可是自从夫人新婚之夜消失,几日后再出现就悔婚。
可能正是如此,少主才如此痛恨夫人。间接的幽闭,每日不断的药汤,如今疯疯癫癫已然不正常的夫人,居然安稳的站在少主面前,却无半分尴尬气氛,实在是奇怪。
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管家即刻吩咐下去,少主的主院子不准随意进出。如果被有心人知道,说不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苏青悠一身男装,不去看康世东,端起茶杯酸酸一句,“生活挺滋润。”
“娘子错怪为夫了,那些女子都是管家自作主张,与为夫毫无关系。”康世东急忙走近些,认真解释。
苏青悠依旧不看他,“他还不是揣测你意图。”
“冤枉啊,娘子!”
“若还有下一次,有你受的。”苏青悠掐了康世东手臂一下。
“哪敢,我有娘子就够了。”康世东不顾手臂被掐的疼痛,只直接抱起苏青悠,“洞房花烛夜,娘子你得补上了。”
(来人,关门。把作者关门外,以防丧尽天良的作者对不宜画面进行描写。)
(你关门我就没办法了吗?!)
芙蓉帐暖。
(这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含蓄的描写。)
(作者委屈,他们关门我怎么写……)
“你这样早去哪里?”苏青悠半睁开眼,外边天还没有亮,只闻得几声鸡叫。
康世东自己正了正衣襟,示意服侍的下人退下,走近还在床上躺着的苏青悠,“吵着你了吧。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等我上朝回来,陪你用早饭。”
苏青悠这才反应过来,康世东的官途乃是平步青云,仅一年时间,就一跃成为夏朝实质上权利核心。
许是成为了姻缘关系,圣上江淮月对其倒是放心,或许说是一种妥协。
首先是皇儿出生后体弱多病,星辰司的主事说这是煞气冲撞。再观天象,这煞气居然是江淮安。为保皇儿平安,自然就疏远了些。
其次就是二殿下自己的问题。二殿下与康世东的婚约天下皆知,可是无人知晓大婚当夜,二殿下居逃婚,几日后回到安都即刻悔婚。
这已不是儿女情长之事,已经关系到朝廷皇室声誉。好在康世东忍了下来,好吃好喝待着二殿下。
圣上心中本对二殿下的煞气之说存在疑惑,可是几月后就从暗卫得知,二殿下有着不正常,整日呆坐在房里,见着人便大吼大叫。如此,便更信这煞气之说。
面对这样的二殿下,康世东没有悔婚,更没有声张,圣上自然会以其他当时给予补偿。
苏青悠又闭上眼,睡着了。
康世东不自觉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再离开。
原来,心爱的人就在身边,是这样一种如此满足的感觉。
“康大人,不知可否赏脸寒舍一聚,我那里有满朝藏酒阁里的美酒。”吏部大臣自知往日对其不甚重视,如今风向大变,自然要审时度势。
康世东拱手一拜,“多些大人好意,只是在下有急事在身,有负大人盛邀。”说完也不待他人回复,直径走开。
许是威名更能让人信服。
“大人,怎的康大人不肯去?”另一位大臣上山看着康世东的背影,压低声音,“听说康大人金屋藏娇,这不,急着去见美人。”
“是么?”吏部大人一愣,眉头微皱,“且不说康大人不好女色,就单他夫人二殿下的身份,圣上怎会不管?”
“男人哪有不近女色的,康大人自然不能免俗的。”那人一脸奸笑,“再说今日的康大人还是往日的康大人么?圣上有心责备也无力回天,只得睁只眼闭只眼了。”
吏部大人若有所思,既然如此,家女年芳二八,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更不会差……
“你今日回来得晚了些。”青悠趴在桌上,甚是无聊,“我觉得我都成了金丝雀,出门都不成。”
康世东点了点她的额头,“我会处理好的,你再等段日子。”
“可是整日呆在府内实在无聊。”青悠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两个大眼睛眨巴眨巴,康世东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康世东思索片刻,继而说到,“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满朝离山下那家混沌做得不错么,算时间这两天也应该到了。”
青悠已然忘记自己何时提过这样一句,不过心中还是微微发甜,可更多的便是无语,“一碗混沌带回来还怎么吃……”
“我已经派人将那师傅请来。”康世东轻描淡写一句。
“从满朝到夏安都……”青悠原先的发甜变成了担忧,魔怔了的康世东实在是太强悍。
不说那些奇珍异宝和鲍鱼鱼翅,前几日康世东不知抽了什么疯,举手一挥万分霸气的将安都的烟云阁每种款式各买一份送给了青悠。
若不是苏青悠拦着,说不定他还会直接买下整个烟云阁。而烟云阁里的胭脂水彩名贵到何种程度,就单单一盒胭脂就可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
青悠望着一堆名贵胭脂水粉,感觉是永远用不完了……
就在康世东与青悠细语交谈时,庄严很不识趣的前去打扰。不过也就是庄严有这资格,府里权大如管家也是不敢轻易打扰的。
“墨云去找过我。”庄严倒也自然,对青悠报以慈和一笑,转角正色对康世东说。
苏青悠并不知墨云暗卫身份,以往因若颁原因对其也没有好脸色,只是康世东庄严与他也日渐疏远,这就奇怪。“墨云自从被封了官,与你们之间关系就挺奇怪的。就算是三个人站在那里,气场都不对。”
“他是暗卫,是圣上在我身边的眼线。”康世东简单解释,倒也没有被背叛的气愤。不过也是,康世东与庄严二人早就心知肚明,不过就着将计就计罢了。
苏青悠顿了一下,甚是不可思议,“他可是在你身边待了好几年。”
“若不是几年情分,加上他与刘氏姻缘,他怎能活到今日。”康世东说到别人,眼神自然冷淡下来。
看着如此的康世东,青悠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凉,虽然在自己面前的他向来温和但身为绝命阁阁主又岂是没有手段的人。
青悠默默离开,不去听他们的谈话。
微风浮动,满园荷花。
苏青悠的心情却无法轻快起来,只发呆盯着荷塘里采摘莲子的丫头们,欢快而懵懂。对于她们而言,最重要的恐是与好友共同划船采摘莲子。
而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康世东出现在身旁。
青悠一惊,继而摇摇头,“发呆而已。”
“我知你无趣,便让人做了这玲珑球让你把玩。”康世东从侍女端着的盘子里拿出玲珑球,递给苏青悠。
这玲珑球为象牙材质,形体并不大,不过手握而已。只是这样小的象牙球,居然被雕刻成里外共九层,且可以转动的球体,不可谓不是巧夺天工。
康世东看着青悠转动着玲珑球玩得不亦乐乎,也就跟着心情舒畅起来了。其实他心中是满怀歉意,因为他知道青悠是闲不住的人,让她整日呆在府内是她多大妥协,只是如今非常时刻,不得如此。
“宫里来了旨意,让少主即刻入宫。”庄严匆忙赶来,看来有要紧之事发生。
“晚饭前我会赶回来的,乖。”康世东摸了摸她的头,甚是宠溺。
青悠翘着嘴,拉了拉康世东的衣袖“阿康哥哥……我等你哦……”
果然,偶尔撒娇的女人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强。此时康世东若不是自控能力强,还能稳住,不然管它何事,老子一步也不离开这丫头。
第二日一早,青悠醒得早些,便仔细欣赏康世东。
玩弄眼睫毛已经落伍,青悠直接捏鼻子。
正常而言,捏住鼻子不过片刻睡梦中的人便会因呼吸不畅醒来,可是康世东居然依旧睡得安稳。
这不得不让苏青悠吓了一大跳,还有体温不应该是死了,难道他是修炼千年的妖怪?
苏青悠赶快松了手,甚是紧张的推了推康世东,“喂,快醒醒。”
没有回应。
苏青悠这下更紧张了,拍了拍他的脸,“快醒醒!”
康世东突然睁开眼,大笑着直接将苏青悠压在身下,“何方妖孽,居然敢调戏老夫。”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苏青悠瞪着眼。
“在你贪慕我美色时。”康世东伸手抚去苏青悠那散在她脸上的头发,甚是温柔。
苏青悠别过头去,努力克制着上扬的嘴角,“不要脸。”
“你再睡会,我有事出去一趟。”康世东低头浅吻于她额头。
“你最近挺忙……”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每日都陪着你,可好?”康世东对此虽心怀歉意,却不得如此。
苏青悠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早点回来陪我剥莲子。”
待康世东走后,苏青悠也无心再睡,便悻悻的起床洗漱。
苏青悠向来不喜有人贴身服侍,便趁着丫鬟去端水果时分悄悄溜走。所谓主子做到这个份上,还是很需要天赋的。
走在道上听到几个小姑娘在井边池塘洗衣服,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苏青悠不由得浅笑,刚准备离开,却被她们谈笑内容所吸引。
“听说吏部尚书有心结交我们大人,还费尽心思让其幼女与大人见面呢!听说那位姑娘才貌双全,虽比不得第一才女刘尔雅,却也是实打实的好人选。”
“莫说那位孙家小姐,你去看看安都哪家小姐不是眼巴巴的望着我们大人的。”
“只是这个时候大人纳妾,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吧……”
“我们大人若想纳妾,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你们说圣上会恩准大人纳妾吗?毕竟正院住着的那位是……”
“没事提及夫人做什么,小丫头片子活腻歪了是吧。若不是见你新入府,非得打你十个嘴巴子不可。”
“其实啊,我到觉着大人纳的第一个妾,就是西厢房住着的女子。你们也不瞧瞧,大人每日都是在西厢房过夜,且只让管家仔细伺候,旁人可不准入内呢!”
“大人不准我们打听这些……我其实特好奇是怎样的女子,居然将我们大人迷到如此地步。”
“想必是个狐狸精模样,勾人魂魄的那种。”
“越说越离谱,你这话若让他人听了去,少不了一顿责罚。”
“哎呀,姐姐你是不知道,常有人往府上送信,说是给那位女子的,可是全被大人拦了下来……”
“有这等事?”
“我骗你干嘛!那****在打扫书房,亲眼瞧见大人将书信藏起来了!”
“那你说说藏哪里了?”
“嘿嘿,我才不告诉你呢……”
在一堆带着女孩子家俏皮话中,苏青悠抓住了两个重点。
第一个是吏部尚书想将其幼女许给康世东,且安排了见面。
府内丫鬟们都知此事,说明这次见面很有可能就是安排在康府。因着自己面貌怕惹出是非,苏青悠从不出西厢房,这居然给他制造幽会他人的好机会。
第二件事是康世东拦下了些书信。知道自己在康府的人本就不多,最有可能就是李若颁。
苏青悠心中懊恼,脸色沉得并不好看,直冲冲的奔向康世东的书房。
他的书房自己来的次数并不少,陪着他看书写字的时候为多,少有独自前来。而此次前来,却是认真而又仔细的打量。
书房里书籍之多,导致藏几封书信实在是轻松。
苏青悠微微头疼。想着要不等康世东回来直接问他要回那些书信也就罢了。只是一想些他居然背着自己幽会其他女子,若自己问他要书信,自然气焰就小了下来。
如此,这书信就得自己找出来。
不过这古人藏东西吧,不外乎几处。
画筒、挂画后面的暗阁、书桌下的暗盒、再豪气一点的就有个暗阁。
好在康世东只是将书信放在书桌下的暗盒,所以苏青悠还是比较容易就找到。
书信大概有十多封,时间陆陆续续的,从自己回到安都后不久便有来信。
而这大部分都是李若颁写的书信,偶有一两封是杜一卡。
苏青悠撇撇嘴浅笑,看来康世东是不愿自己与杜一卡再有联系,这位如此高冷的康公子,也有如此不淡定的时候。
打开李若颁的信,第一封不过是问候是否安全达到安都,生活得如何云云。
苏青悠不得好奇,那究竟为何康世东要拦下李若颁的书信呢?
甚是疑惑的苏青悠打开接下来几封信。
“听闻满朝出兵夏,得此消息吾心惶恐,不知姐姐如今是否安好?请回信安吾不安之心。”
“两军对质已有半月,粮草对于夏实数不利,不知姐姐有无办法?吾已动用添香,愿能助一臂之力。”
“持久战事不利夏,听闻圣上有意让墨云领兵,不知消息是否属实?等候回信。”
“他大婚当日,吾饮尽三罐酒,醒来时已在医馆。原来除了情感,酒也是能要人命。他有佳人在侧,吾便浪迹天涯不归,可如今得知他处境艰难,却无法置之不理。姐姐责备也罢,叹息也罢,吾心意已决,与他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