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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狱

就在众人焦急地等待宫内回复的时候,突然从东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抬头观瞧,只见一彪骑兵打着大将军府的旗号,向朱雀阙疾驰而来。

不一会,骑兵驰到近前,为首几人翻身下马,领先一人来到近前拱手道:“司马,某乃大将军府司马许凉,奉大将军令缉拿诸生中混入的黄巾贼奸细,望司马容某带人回去复命。”说完朝后面一挥手,十几个骑士便下马朝孔邑等人走去。

按说守卫宫禁乃卫尉之职,而卫尉隶属于太尉,故此事当由卫尉禀报太尉、天子,再做定夺,不过本朝自窦宪任大将军起,太将军位列三公之上,又多为贵戚所任,再加上现在黄巾之乱未平,大将军怀疑有黄巾奸细,自然有权过问。不过朱爵司马还没等到宫内回复,却不敢就此让人把诸生带走,他命人拦下那十几个骑士后道:“许司马,吾已派人禀报卫将军(卫尉),并将诸生上书送至中宫,且稍等片刻,等有了回复再做处置如何?”

“汝难道要违抗大将军军令不成?”许凉怒道。

“不敢,只是望司马稍待片刻。”朱爵司马寸步不让地道。

大将军府司马和朱爵司马均为铜印黑绶,一个秩千石,一个秩比千石,官职相差不大,许凉却也不好发作,只能等在一旁。孔邑此时在骑士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吴班之父吴匡,联想到韩卓亦在大将军府任职,他立刻明白过来,不过见吴匡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心知此番惹祸不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跪在地上。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一个武官打扮的中年人和一个宦官打扮的老者一起经复道来到了北宫朱爵(雀)门(南门)处,两人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似乎浑然不将诸生请愿当回事。朱爵司马见二人出来,连忙跑上前道:“卫将军,高常侍,百余诸生在朱雀阙下请愿,又有大将军府司马欲将诸生带走缉查黄巾奸细,此事如何处置,还望将军、常侍明示。”

本朝自光武皇帝幸南宫,定都雒阳以来,诸皇帝或居南宫,或居北宫。如顺、冲、质三帝均居南宫,而先皇帝(汉桓帝)常居北宫,到了今天子刘宏,他即位之初仍居北宫,后来却移居南宫。然而孔邑初至雒阳,并不知此事,只道效仿古人,阙下请愿,却不知天子并不在北宫。

中年人和老者正是卫尉和中常侍高望,此卫尉乃宦官一党,唯高望马首是瞻,高望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地来到孔邑等人处,打量了众人半天后才慢悠悠地道:“哪个是孔邑啊?”

孔邑昂首道:“学生乃陈留孔邑,故中郎将卢公忠心耿耿、一心报国,围广宗贼而不攻乃是麻痹贼军,时机成熟便可一鼓而下,实非怠慢圣命,还望朝廷明察。”

“哼,那你是怪圣上不知兵事,指挥有误咯?”高望冷笑道。

“绝无此事,学生不敢。”孔邑有些头皮发麻,如果被坐实“责怪天子”这个罪名,孔邑就是多少条命恐怕都要交待在此了。

“放肆!朝廷之事岂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娃娃所能议论的?熹平元年(公元172年)给你们的教训这么快就忘记了?哼,来人啊。”高望大声道。

“末将在。”朱爵司马道。

“将这孔邑和为首几人押入北寺狱,其余人等押往雒阳狱,交由冯司隶处置。”高望下令道。

“高常侍且慢,有人向大将军举报请愿诸生中混有黄巾奸细,故大将军命在下将诸生缉拿回府,查清奸细一事,还望常侍准许在下带人回去复命。”许凉见势不妙忙出言道。

如果大将军何进亲来,高望自然会礼敬三分,如今只是区区一个大将军府司马,高望自然懒得理会,再加上状告卢植的是小黄门左丰,如果让卢植平反,岂不是宦官之过,因此高望摆摆手并不理睬许凉。而高望提到的冯司隶名叫冯方,官居司隶校尉,为曹节之婿,自然也是宦官一党。

北寺狱,即黄门北寺狱,这里的“寺”乃官署之意,也就是北宫黄门官署诏狱。从先皇帝(桓帝)重用宦官开始,北寺狱便成了宦官打击异己的重要场所,被誉为“不畏强御陈仲举”的太傅陈藩,有“天下楷模李元礼”之称的司隶校尉李膺都是在北寺狱被宦官拷打至死。此外雒阳宫城内还有位于少府若庐官署的若庐狱、位于嫔妃后宫的掖庭狱和暴室狱,而宫城外还有位于廷尉府中的廷尉狱、位于雒阳令官寺之中的雒阳狱和位于大司农寺都内官署里的都内狱。

正在朱爵司马准备上来拿人,而许凉拦在孔邑等人身前,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从复道又出来一行人,为首之人一身黑色官衣,白面短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气,只见他疾步行来,边走边喊道:“高常侍,且稍等。”

高望抬头望去,见到此人前来,略显惊讶,示意朱爵司马停下来,然后等此人来到近前道:“原来是袁尚书,不知有何指教?”

“高常侍,吾在尚书台听闻诸生在阙下请愿,便准备前来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们训诫一番,再驱离此地,不想您老人家亲至,此事莫非皇上旨意已下?”白面短须之人行过礼后道。

“皇上此刻正在小憩,哪有工夫理会这事?不过此事张常侍颇为动怒,故派老身前来。怎么?袁尚书想替这些娃娃求情不成?”高望见白面短须之人有袒护之意,便语气转冷道。

“常侍误会,这些娃娃们与吾何干?吾只是可怜故中郎将卢公妻、子,卢公幼子尚在襁褓之中,适才又听许司马讲这些娃娃们中间混有黄巾奸细,常侍莫非忘了数月前马(和谐)元义一案么?若不是大将军及时揭发此奸,雒阳危矣,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啊。”白面短须之人似乎不愿触怒高望,耐心的解释道。见高望露出狐疑之色,他又趋前一步,凑到高望耳边低声道:“常侍试想,是同僚近还是亲家近?”

高望听完这句呆了一下,他心想:“张常侍与大将军为亲家,他们一家人之间的事,我何必搅在其中,还不如推到大将军身上稳妥。”想好之后,高望笑着对白面短须之人道:“还是袁尚书考虑的周到,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啊。”随后转头和颜悦色地对许凉道,“许司马,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与卫尉一起往复道而去,朱爵司马听得清楚,忙下令兵士撤围,转眼之间一场冲突消饵于无形。

“多谢袁尚书及时相助,凉感激不尽。”许凉原以为今日冲突不可避免,不想白面短须之人三言两语竟将高望说服,于是颇为佩服地行礼道。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许司马何必客气。”白面短须之人谦虚地道,随后来到怀抱婴儿的妇人身边,将妇人搀扶起来安慰她道:“嫂夫人勿忧,术对天发誓,卢公必然性命无忧,只是难免牢狱之灾,还请嫂夫人以身体为重,回家静候消息。”讲完又来到孔邑等人身前训斥道:“诸君皆栋梁之才,怎可如此不惜己身?此事万勿再作,否则性命难保,切记切记。”

“原来此人便是有‘路中悍鬼袁长水’之称的袁术,却不像传闻中那般纨绔子弟、飞鹰走狗,反而折节下士,颇有大家风范,不愧是出自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孔邑此时才知道这白面短须之人是谁,心里禁不住有些激动的想到。如今天下最负盛名的世家大族便是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前者自“袁安卧雪”起,四世中有五人居三公位,门生、故吏遍天下,而后者自“关西孔子”杨震起,已是三世居三公位,杨震之孙杨赐更贵为帝师,地位尊崇。

袁术与许凉商议之后,由许凉押送请愿诸生回大将军府,由袁术派人送卢植妻、子回家。卢植之妻得到袁术的承诺,暂时放下心来,便同意带三子回家,而孔邑已经将请愿书交了上去,也知道若不是许凉和袁术自己几乎性命难保,于是老老实实地跟许凉回大将军府而去。

到了大将军府,孔邑等人先被押入狱中,随后连夜被府吏审讯,不过并无严刑拷问,而且府吏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孔邑心知此必是救请愿诸生之计,也不言破,只是安心住在狱中。

诸生请愿之后第二天朝会,在议过黄巾战事等重要事项后,廷尉出列上奏道:“故北中郎将卢植已被押入廷尉狱,尽管其罪当诛,但是讨贼有功,廷尉府认为判完城旦舂【1】较为适宜,请皇上定夺。”说完将奏章递了上去。

高踞龙椅上的刘宏虽然才年二十八,但是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双眼无一不透露出这样一个事实——天子的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只见他接过奏章,匆匆扫了一遍后,便将奏章交给旁边的张让,然后眉头微皱地道:“此事让朕再考虑考虑,还有何事要奏?”

这时卫尉出列,将昨日孔邑等诸生阙下请愿之事讲了一遍,最后请罪道:“臣办事不利,致诸生于阙下妄议朝政,还望皇上赎罪。”

刘宏似乎早已知晓此事,平静地道:“卿何罪之有?此事朕从让父处已然得知,不想诸生中竟也混入黄巾奸细,大将军,奸细都抓到了吧?”

“幸不辱命,皇上。臣昨日命人连夜审讯,发现两人或为黄巾所派刺客,欲伺机在雒阳制造混乱。为确保并无同党漏网,臣必将此事彻查到底。”何进出列答道。

何进虽早年“屠羊”为生,但是党锢解除之后大举征辟党人,以有“天下俊秀王叔茂”之称的王畅之子王(和谐)谦为长史,征伍孚为东曹属,辟袁绍、刘表、韩卓等为掾,再加上何进人长得高大英俊【2】,故早已为士人所接受,甚至有人将他与三君之一的窦武相比肩。

“皇上,除彻查黄巾奸细外,臣以为还要严惩为首诸生方能以儆效尤。”何进刚说完,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脸官员【3】出列道。

“冯司隶,此话怎讲?”何进略有些不悦地道。此白脸官员正是司隶校尉冯方,为宦官一党。

“皇上、大将军,不知是否听过最近在太学中广为流传的《阙下怀古》一诗?”冯方不答反问道。

“朕未曾听过,何不吟来听听。”刘宏好辞赋,曾作《皇羲篇》、《追德赋》和《令仪颂》,又专门在鸿都门学设辞赋一科,因此一听此言马上饶有兴趣地问道,而大将军何进也在一旁摇了摇头。

“臣遵旨。”随即冯方将此诗朗朗背出,尤其背到最后两句时特意加大了音量。

十年文武艺,计灭陈留贼。

郁郁赴东都,辞官召陵尉。

彷徨入太学,先观熹平碑。

阙下忆王咸,举幡今看谁?”

冯方背完之后,大殿之中鸦雀无声,众人神态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忧心忡忡的,也有面无表情的,良久之后,刘宏竟拊掌大笑道:“好诗,好文采!”随后见众大臣都呆呆地望着自己,才轻咳一声板起脸道,“莫非作此诗者也在请愿之列?”

“正是,臣已查清,此人姓孔名邑,字文都,陈留人,年十七,乃陈留名士、司徒掾孔伷之子,上个月刚入太学。臣以为孔邑等为首几人必须严惩,以杜绝以后再发生此事。”冯方似乎早有准备地道。

“哦?袁司徒,卿是否知晓此事?”刘宏问道。

“臣实不知情。”袁隗出列答道。

“皇上,听闻孔司徒掾曾派人阻止其子,被他以死相拒,想来此事当与孔司徒掾无关,只是其子孔邑心忧国事,又年幼无知,或受黄巾奸细挑拨,才做出此事。臣斗胆请皇上怜其才气,对孔邑从轻发落,以安诸生之心。”尚书令袁术替孔邑求情道,而一身赤色官衣的虎贲中郎将袁绍似乎本有意出列,但是见袁术抢先,便低头垂目,一言不发,同时嘴角略带一丝不屑。

“袁尚书何出此言?汝莫不是忘了喜平元年在朱雀阙上所出现的‘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皇上,臣以为当严惩孔邑等诸生。”冯方道。

“冯司隶,此一时,彼一时也,汝莫非忘了先皇帝(汉桓帝)在永兴元年(公元153年)和延熹五年(公元162年)是如何处置请愿诸生的不成?”袁术针锋相对地答道。永兴元年和延熹五年是指刘陶和张凤赴阙下请愿之事。

冯方和袁术就这样互不相让、唇枪舌剑,正在刘宏听得不耐烦想打断两人的时候,平时寡言少语的太常刘焉突然出列道:“皇上,臣以为此时不宜大范围抓捕诸生,如今黄巾之乱未平,党锢始解,当以平乱为要。”

刘宏见作为宗室的刘焉也替诸生求情,不禁有些惊讶,而一旁的张让和赵忠也有些吃惊。刘宏考虑了下问道:“张司空,卿怎么想?”

“皇上,臣以为冯司隶、袁尚书、刘太常皆言之有理,皇上英明神武,臣不及甚已,请皇上明断。”司空张温慢吞吞地道。

“邓太尉,你说呢?”刘宏见张温含糊其辞,便又问太尉邓盛道。

“皇上,老臣以为……咳咳……当先议定卢……咳咳……中郎将一事,再……咳咳……议此事,毕竟……咳咳……”太尉邓盛似乎身体欠佳,边咳边道,终于讲了一半的时候,被刘宏忍不住打断。

“邓太尉,朕跟你说过几次了,身体有恙就不要来参加朝会了,保重身体要紧。”接着刘宏打了个哈欠,略带疲惫地道,“今日就到这吧,卢中郎将一事明日再议,诸生请愿一事等大将军将黄巾奸细查清后再议。”

“退朝。”一旁的张让高声道,之后众文武大臣山呼万岁,待刘宏离开之后才退出殿外,穿履系剑而去。

当日傍晚,孔伷、吴匡、韩卓三人在孔伷家中商议对策,三人先交换了下各自得到的情报,听到司隶校尉冯方定要严惩孔邑等人后,孔伷愁眉不展地道:“这却如何是好?吾今日求袁司徒相救,可是袁司徒却沉吟不语,幸好袁尚书肯为诸生求情,哎……都是阿稚这个逆子,这次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公绪,此时还说这个干吗?先想办法把孩子们救出来吧。”吴匡出言劝道,虽然吴匡之子吴班未在狱中,但是因为吴懿少孤(年幼丧父),他视吴懿如己出,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救吴懿出来。

“哎……崇义、子助,你说我们再求求大将军如何?”孔伷又叹了口气道。

“很难,大将军虚以‘黄巾奸细’之名为我等拖延时间已是极致,这还是因为大将军有些‘名士’癖,毕竟不是其亲子、侄。”韩卓手捋长须道。

“要么干脆就派死士劫牢救人?”吴匡提议道。

“万万不可,此举一旦泄露,你我将身死族灭。”韩卓否决道。

“那如何是好?难道眼睁睁看着孩子们被害。”吴匡是个急脾气,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有些激动地道。

“崇义莫急,依我看,此事关键还是宦官一党的态度。”韩卓分析道。

“子助是说张常侍?”孔伷问道。

“正是,冯方乃曹节之婿,如果不是有张让撑腰,他焉敢在朝会上如此嚣张?”韩卓继续道。

“子助言之有理,不过张常侍权势滔天,如何才能让他放过阿稚、元奴呢?”孔伷点头道。

“自然是‘钱财’二字,如今连三公位都可以用钱买,更别说求个人情了。”韩卓胸有成竹的道。

又商议了一会后,三人定下救人之策,由孔伷送钱给张让,说服张让放诸生一马;由吴匡去找太常刘焉,却是因为刘焉与吴懿之父吴陵有旧交;另外韩卓则去劝说虎贲中郎将袁绍出言为诸生求情。

经过三人几天的斡旋,张让终于答应劝说天子,而太常刘焉和虎贲中郎将袁绍也都答应帮忙,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很多。先是卢植被判为完城旦舂、五年徒刑,接着在大将军何进查清“黄巾奸细”后,孔邑等诸生被移交至雒阳狱,然后判了最轻的“罚作”半年。由于雒阳狱上下已被孔伷、吴匡打点好,孔邑等人在雒阳狱也并未受太多皮肉之苦。

进入八月,左中郎将皇甫嵩大破东郡黄巾,斩杀七千多人,护军司马傅燮(xiè)部生擒渠帅卜巳、张伯,而东中郎将董卓攻冀州黄巾不利,天子刘宏便命皇甫嵩北上攻打冀州黄巾,将董卓囚车征回雒阳,随后贬其为庶民。另外西乡侯、镇贼中郎将【4】朱儁与荆州刺史徐璆(qiú)、南阳太守秦颉(jié)攻南阳黄巾三月而不下,朝中有人上奏,提议召朱儁回京问罪,幸得司空张温劝阻求情【5】,天子刘宏依议,便命朱儁继续攻打南阳。

巧的是皇甫嵩到达广宗后不久,张角竟然因病一命呜呼,于是黄巾以“人公将军”张梁为帅继续坚守广宗。到了十月,皇甫嵩见张梁军多势强,攻城不能下,便闭营不战,命兵士休息,等黄巾心生懈怠的时候,皇甫嵩乘夜调兵,鸡鸣时分突然突袭攻城,战至下午,大破广宗。是战“人公将军”张梁战死,冀州黄巾阵亡三万多人,投河而死五万多人,三万多辆辎重车被烧毁,而病死的张角也被“剖棺戮尸,传首京师”。随张角首级一起寄到雒阳的还有皇甫嵩的上书,书中皇甫嵩将平定广宗黄巾之功推于卢植,并言自己皆用“卢中郎将之平贼方略”,于是刘宏知道自己错怪了卢植,便下诏令卢植官复原职,仍为尚书令,又释放了孔邑等诸生。

孔邑出狱之后回到家,先是孙氏见儿子黑瘦了许多,母子抱头痛哭,之后孔邑被父亲关了三天不许出门,狠狠责罚了一通,最后还被禁止住太学宿舍,每晚必须回家,同时往返太学路上须由来异、霍弥等人轮流护送,不得只身出门。另外孔邑收到十几封吴苋在自己入狱期间写的书信,信中多是相思、勉励之句,让孔邑顿时有些飘飘然之感,几乎就想插翅飞去和佳人相会。

孔邑出狱之后第四天,孔伷父子登门向越骑校尉袁术道谢,在袁术府上,袁术对孔邑关怀备至,让孔伷父子感激涕零。袁术在卢植官复尚书令后便迁为越骑校尉,可谓官运亨通。而大将军何进,因虚以“黄巾奸细”之事不可声张,孔伷只是送了一封书信和一份重礼,并未登门道谢。

孔邑出狱之后第五天,尚书令卢植亲自带大子卢匡、二子卢济前来拜谢,并邀请孔伷父子改日前往卢家赴宴。卢植大子卢匡,字子正,年十八,生得与其父颇似,身长八尺余,方脸阔颐,酒量极好。卢植二子卢济,年十三,身长七尺,通五经。

孔邑出狱之后第六天,一早在霍弥、刘绩、田戎等人的护卫下往太学而去,刚到太学,便有三三两两的儒生驻足而望,对他指指点点、一脸敬慕,甚至有个少年直接走到孔邑身前行礼道:“恕小生冒昧,君是否举幡救卢尚书之陈留孔君?”等孔邑还礼承认后,少年竟倒身便拜,同时嘴上道:“孔君,请受吾一拜,君实为吾辈楷模,今太学中有歌曰‘阙下怀古孔文都,一怒举幡孔召陵’。”孔邑吓了一跳,赶紧将少年扶起,谦虚一番后匆匆而逃。

好容易熬到中午,孔邑往宿舍去寻孙叙、于巽和刘渊,还未进屋,就闻到一股酒气,进去之后,只见刘渊披头散发,手里抱着个酒坛,已是烂醉如泥,而守在一旁的孙叙和于巽则眼圈发红。于巽见到孔邑,急忙起身,几步冲到孔邑身前,手握孔邑双肩道:“阿邑,大事不好了,汝要救救阿四啊!”

【1】汉承秦律,刑罚中最重者为死刑,死刑以下有肉刑和徒刑(耐刑),肉刑有宫、刖(斩足)、黥(qíng,脸上刺字并涂墨)、劓(yì,割鼻)、髡(kūn,剃掉头发)等;徒刑有髡钳城旦舂(刑期六年,并受髡刑、钳刑,罚男子筑城、女子舂米,东汉后还包含其他劳役)、完城旦舂(刑期五年,罚男子筑城、女子舂米,东汉后还包含其他劳役)、鬼薪白粲(刑期四年,罚男子砍柴、女子炊饭)、隶臣妾(刑期三年,罚杂役)、司寇(刑期两年,罚至边地服劳役、御外寇)等。

【2】何进同父异母妹何皇后身高七尺一寸,肌肤如雪,婷婷玉立,何进孙何晏被称为“傅粉何郎”,据此推测何进外貌并不粗鲁鄙陋。

【3】司隶冯方女为国色,史实中被袁术纳为妾,故此推测冯方也是帅哥。

【4】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六月,皇甫嵩上表朝廷,将平定颍川、汝南、陈国三郡黄巾的功劳推于朱儁,故朱儁被封为西乡侯,迁镇贼中郎将。

【5】司空张温上疏曰:“昔秦用白起,燕任乐毅,皆旷年历载,乃能克敌。儁讨颍川,已有功效,引师南指,方略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所忌,宜假日月,责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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