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世事多非,何须北顾,不如长醉。谢安背对着袁军吟诵这四句,袁军听到长醉二字,长叹一声:“不知道长醉公子如今怎么样了,离开一年多也没有只言片语给我”,谢安转过身来:“年轻人,有些事他不让你知道是保护你这个朋友,他有他的苦衷”,袁军打断谢安:“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分担他的苦衷,谢大人,你一定知道他的下落,我想离开江南去找他”,谢安看了看醉眼惺忪的袁军:“你的北顾楼中还有不少你的家人和伙计,你整日烂醉如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沦为乞丐了”,袁军摇了摇头:“复香楼的实力太强,我根本不是对手,我不烂醉如泥又能如何?”,谢安沉思片刻:“我可以帮你重振北顾楼”,袁军眼前一亮:“谢大人要帮我?”,谢安说:“我一向不插手江湖之事,这次为了公子破例一次,我会让王右军兄弟为你重题匾额楹联,我谢家府上婢女会派一半帮你,还有我府上的义女谢芊,聪明过人,可以帮你经营”,袁军跪倒于地,谢安伸手拉起他:“其实除了帮你,我也是想牵制复香楼的势力,这些人来路不明却有如此财力,不是盗匪便是他国安插在建康的奸细”,袁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谢大人大恩,在下只有舍命相报了”,谢安厉声道:“我谢安岂是为了你的报答,过几****会送你去洛阳,你在那里经营北顾楼,继续过你以前的生活。公子已为你安排好一切,建康你不能待了,桓温也盯上你了。所以我抢先把你接走”,袁军脸一红,沉默不语,谢安叫来几名侍卫带走了袁军。
自沈劲公布公子身份之后,众人尊称其北皇,起初公子并不情愿,后来也渐渐习惯。军政事务由沈劲荣素洁分掌,公子在府中闲坐难忍,便时常在洛阳城中游玩,想起在江南时的日子,命人建了和北顾楼一模一样的酒肆,每日在北顾楼小饮一次。
卫昭率众人到达江陵后,昼伏夜出,终于探查到石崇的衣冠冢所在。卫昭盗掘进入衣冠冢,手下人全部被机关暗道杀死,进入墓室后发现并无珍宝,大失所望,卫昭大怒之下拔刀劈开墓室中石崇画像,里面掉出一块金版。卫昭拾起金版,只见上面刻了许多符印,卫昭看了看便带着金版离开了墓室。
数月之后,金版上的符印已在江南到处流传,就连北方的邺城和长安也都听说了这个符印。
袁军到达洛阳的时候,公子已在城门等候,让袁军震惊的是,公子已是天子仪仗,沈劲荣素洁谭鑫楚为等名将豪杰都肃立一旁。公子亲自走下华盖马车,迎接袁军,袁军见状跪倒在地但不知如何称呼,公子一把扶起,二人相互打量,随即同时大笑。公子让其余人退下,邀袁军同乘马车,二人径直去了北顾楼。
长安的王猛,江南的谢安,以及桓温的门客,几乎同时破译了符印。符印的内容指向一个地方,楼兰圣城。
王猛捋了捋胡须:“难怪当年石崇被抄家后没发现他的稀世珍宝,原来他早就金蝉脱壳去了西域,看来,这次要老夫亲自走一趟了”,一旁的赵东咳嗽了一声:“师父,还是我带人去吧”,王猛看了看:“这次去西域,当世高手必定云集。你现在武功还没练到家,贸然前去,必定抵挡不住”,赵东低下头默然,王猛哈哈一笑:“我去西域怎么会不带着你,要成为高手除了闭关修炼,最重要的是和高手过招,不经历实战,永远无法成为高手,没有哪本武功秘籍会告诉你会遇到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对手,你能修炼成何种境界,就要看你能战胜什么样的对手”,赵东抬头:“师父你一定打败了不少高手,才能有这样的领悟”,王猛嘿嘿一笑:“我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至于打败的高手,那是靠的运气。上次去西域,其实走哪条路我都是瞎指的,哈哈哈哈哈哈哈”,赵东大声喊到:“师父又开始不正经了”。
谢安手下已经无人可派,王谢精英,能够征战的全部齐集洛阳,剩下的都是能书善画精通音律的人才,让他们去西域,恐怕到不了西域都会被人掳走。无奈之下他去山阴把十六岁的侄子谢玄从谢家密室中笑了出来。谢玄此时稚气未脱,两颗虎牙分外明显,双眸如火,面如红枣,身材格外健壮,和江南男子大为不同。谢安打量再三,便单独和谢玄讲起前往西域之事,谢玄听完问了声:“阿叔要我带回财宝?”,谢安附耳过去:“石崇的宝库里有一本金谷记,你只需要拿到它就行,情形危急时,可以毁掉,总之不能落在胡人手中。我已给你准备了一些假的金谷记,你可以拿去应对,事关重大,我只敢相信你一人,所以你一个人前去就行”。
谢玄骑着一匹黄骠马往襄阳进发,桓温的亲信也悄悄地跟着他走了。远在洛阳的沈劲得知此事,也召集众人在北皇长醉公子处商议。荣素洁去过西域,所以众人推举荣为首领,带领谭鑫等人前去西域,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子也表示要去,沈劲大惊,公子摆了摆手:“沈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这里其实也是将军的累赘,我会把印玺留给将军,将军可代我行事,有印玺在手,桓温无法左右将军,而且军国大事我其实一窍不通,交给将军正合适。如此,大家各自安好,洛阳城也会更加稳固”,沈劲辩说不过,只得答应。临出发时,荣却不走了,她看了看沈劲:“我还是留下来帮将军守城,公子和谭大侠武艺高强,我去了反而是累赘”,公子和谭鑫心知此行艰险,便未强求,二人带着十余随从出城而去。
长安城中,苻坚准备下令严守边界,王猛却说要故意放松对边界的盘查,还要把消息传给慕容氏和代国。苻坚不解,王猛说:“石崇之财力早已超越任何一国,当年能金蝉脱壳去往西域。身边一定有高手精兵,不如让各国都得知消息派高手前往,待众人击败守卫圣城的石崇部下后再各自凭实力夺取宝物”,苻坚不得不佩服王猛,王猛接着说:“其实最大的敌人是龟兹,龟兹离楼兰最近,一日之内便可调集十万大军直扑楼兰。不过臣早已埋伏一只大军在西域,只要我们能找到宝库,里面珍宝必将尽数为我大秦所有”,苻坚双手握着王猛的右臂:“先生为我操劳犯险,如此大恩,苻坚即使把大秦送给先生都难以报答”,王猛慌忙闪躲:“我是闲着没事干才要帮你杀人跑路,我可不是要做这破皇帝,我若帮你做皇帝,你每天抱着美人花天酒地,我批阅奏章饭都吃不上,这样的蠢事我才不干。别拉我,别拉我,我要走了”,说完就闪出了崇德殿带着赵东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