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夫,”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您还是不要与这个人多加瓜葛为好,看他的打扮,想来做的不是什么寻常买卖,身手如此高,得罪了他,怕是衙役也护不住您的。”
“对啊,陆大夫,您可不能有闪失啊,咱们都还指望着您哪!”
人群中传出一声嗤笑,“他想必是某个大家豢养的死士,你看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他哼都不哼一声,我说陆大夫,您哪,这几天还是吃好喝好,想必某些人已经容不下您了!”
说话的是旭阳城首富林远衡的儿子林起,听说最近已经在都城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前几天也想跟凌琳交朋友来着。
“林公子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就去吃好喝好了,剩下的人就找林公子吧。”凌琳说完,便径直上楼锁门。
拿到号牌的人也不敢上楼打扰喜怒无常的陆大夫,只能围着林起讨个说法。
凌琳铺开小哥写的欠条,字迹潇洒有力,都说“字由心生”,看得出是个骄傲自信的人,但字与字之间的间隔似乎大了些……孤傲?落款是“黑王”,凌琳想起他全黑的打扮,不禁扑哧笑了一声,“倒是霸气应景。”
……
前一天脱了衣服,今天便来了烟花女子,看来肉体的诱惑很好用啊!
宣布封手之后,凌琳没管群众的一片哀嚎抗议,定力十足的给剩下的人看完了病。其中应客户要求,那四个烟花女子是单独开房看的病,她们身上毛病不少,体寒,贫血,胃病,皮炎什么的应有尽有。凌琳一连给她们四五个方子,感觉自己已经极限了。
看完后,颇得凌琳注意的青衣女子让其他三个人先出去,自己留了下来。
“陆大夫,求求您给我一些止疼和止血治疗刀伤的药。”青衣女子伏地乞求。
“你受伤了?”凌琳确实看她面色有点白。
“呃……不是……我……”青衣女子起身,有些支支吾吾,原本泛白的脸升起红晕,脸上开始出汗。
“止疼和止血的药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个方子。”凌琳看出她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也没在追问。
“这样的方子也能开?”青衣女子睁大了眼睛。
“……嗯。”凌琳奇怪的看她反应这么大,就像她第一次开了风热的药方时,那些人的不可置信。
“陆大夫,您是外国人吧。”青衣女子突然松口气的一笑。
“算是吧,怎么了?”凌琳一边写着方子,一边答道。
“怪不得您不知道,我们这里啊,原本一方千金都不一定买得到,医馆就不用说了,药方是大夫已经将病人请出去之后再开,开了药方之后也根本不会让医馆外的人接手,直接便是药童抓药给药,方子是是不在外人面前露一眼的。而且您之前只开的一种药,在医馆同样的病症要十几味药材呢!”
“……”凌琳不会告诉她是自己能力有限,只记得那一种药有解决症状的药效。
“一些普通病症的方子可能一些贵族老爷那里还有,但一些治疗严重外伤的方子,比如止血,消炎什么的据说是连皇帝陛下都要不到的。”青衣姑娘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凌琳奇怪道,昨晚异常激烈的打斗声让她知道自己可能哪里做过了,原来是这样。
“您听说过七年前的血灾吗?”青衣女子脸上泛起愁容。
凌琳点点头,郝老板在解释知国医学现状成因时讲到当今皇上如何铁血,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她缠着讲过一次,应该算是秘史了吧,所以她才怀疑皇帝可能就是这部小说的第一男反,想要见一见。
“那陆大夫应该也对知国看病为什么难知晓一二了。”
凌琳点点头。
“现在的医族三大家都是那时牺牲的医者的后代,他们对皇帝陛下是有恨的,听说他们愿意再次行医的条件,便是如此。他们只会提供成药,不会泄露药方,一些百姓可能生病时用的药方,似乎也是近几年才流传出来的。”
“嗯?流传出来了?那为什么……”还是一帮愚民……
“其实除了您,知国原来还是有一些游医的,可随着医药家族的壮大垄断,他们不是被招揽了,就是被灭口了,所以就算药方流传出来了,人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用的,生怕遭到三大家族的报复,而且这些药方掺了多少水也不可知。”青衣女子说完有些担忧的看着凌琳。
“感觉自己好像被利用了,所以他们拿着我的药方到医馆拿药,然后我就变成靶子了?”凌琳搁下笔。
青衣女子浅笑,“幸好陆大夫是府衙大人的朋友,不然可能还真等不到小女子来看病呢!”
“…….”凌琳若有所思的看了青衣姑娘一眼,“敢问姑娘芳名?”
青衣姑娘掩面一笑,“能得陆大夫问名,小女子青衣还真是荣幸。”
“所以啊青衣,”凌琳递出写完的方子,“这两个药方你是要还是不要。”
青衣苦笑一声,“这些药方可不比之前您开的那些,小女子若是收了,怕是明日性命便不在了。既然没有成药,小女子还是先告辞了。”
青衣起身,快走至门口时凌琳站起来唤住了她,“青衣,谢谢你,不过你至少也该告诉我去投奔谁吧?”
青衣愣了一下,嘴角微扯,但转过身时却是一脸疑惑,“陆大夫说什么?青衣不懂,青衣只是一介烟尘女子,青衣的请求不是已经取消了吗?原因青衣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卧槽,青衣肯定是重要的剧情者,不然跟她交流不可能这么烧脑!一个红尘女子特地过来跟她说这些,按照一般的套路,背后一定藏了大人物!昨天那个黑衣小哥?专门来提醒她的吗?看来她可能真的穿到一部争权夺利的宫斗小说中了,凌琳一边感受着心里千万头***的奔腾,一边走到青衣的身边,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青衣抢了白,“不过,青衣倒是听说陆大夫开的那十份药方已经被三大家回收了,今天这五份药方应该也不例外,这事儿,不知陆大夫可有耳闻?”
“哈?”凌琳被青衣贴近的脸搞的一脸蒙圈,向后退了两步,想要再开口时青衣已经打开了房门。
“陆大夫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有两块腹肌呢,劲儿也大。”青衣走出房门巧笑道,声音不大也不小,楼下突然安静下来的看官恰好都听的清楚就是了。
跟着出门的凌琳一个晴天霹雳,您才十五六岁吧,应该是单纯不做作的少女啊,您说了什么?是我耳朵瞎了吗?
“呵呵呵……真没想到陆大夫这么可爱呢,是第一次吧,都僵住了呢,害羞了?好了,奴家不说就是了,奴家走了!”青衣不知何时倚在了凌琳的怀里,捏了捏她的脸,临走时还在她面颊上啄了一口,那一刻,凌琳体味了一遍什么叫幻灭,什么善良!见鬼去吧!
凌琳无力的蹲坐在房间门槛上抠着手指头……
“陆大夫?陆大夫!”孙水试探的喊了两声。
“陆大夫,我们还等着您看病呢,您别只顾着自己爽啊!”一个粗犷的带着流氓气的声音响起。
“就是呀!怎么小青衣的滋味太妙,陆大夫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个调笑的公子哥的声音。
“下流。”有姑娘低低的咒骂。
凌琳动了动嘴。
“什么?陆大夫您声音大一点,我们听不见!”
“对啊,莫非小青衣把陆大夫身上的力气抽光了?”
“哈哈哈……”
凌琳又动了动嘴。
“陆大夫您说什么呢!大点声!”
“嘘,别吵!听陆大夫说!”孙水当起了纪律委员。
“我被轻薄了,心情不好,不看了。”凌琳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
“……”
“陆大夫,您该不会真的是第一次吧?还是以前您一直是被上的那个?”林起不怀好意的声音。
走了个黑胖,来了个林起,真有的烦。
凌琳低头看了一眼,转身撑着扶手,“林公子,虽然我也很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到底是不是上面的,可我看你印堂发黑,眼窝深陷,面步油光过亮,下巴处已有红疹,走起路来脚步虚浮,怕是有些纵欲过度了。”说完,摇摇头,“啧啧,听闻你虽然已经纳有三个美人了,但你似乎更喜欢流连花街酒巷啊,那些个地方,啧啧,可不干净啊!我虽然勉强能忍着恶心给你上上一课,但我可不愿意被传染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还想再活个四五十年呢!”
“你……你……你瞎说什么!我可没病!我家是有府医的!”林起急的脸色通红。
“啊……你没病我也不想上你,我跟你不一样,我又不是断袖。”凌琳说完甩头走了。
“你!你给我站住!陆仁义你给我站住!”林起气急败坏的想要追上楼,却被孙水拦住了。
人群里是一阵一阵响亮的哄笑。
“对了,”已经走出人们视野的凌琳突然又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