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道:“此人身负玄帝之学,功夫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之人,一旦掌控不了此人,必将遗祸无穷。”
老者道:“玄帝是我唯一忌惮之人,但也是一个难得的对手,我救这个少年,只因为我总觉得,我和这少年必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他绝不可以就这样毁灭。”
中年人道:“这也是我愿意辅佐你的原因。”
常小飞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他大步走近了这小房子,再也不去做驻足的踌躇,他伸手就推开了门,房内没有人,她又去了哪里?他没有惊恐,亦不去猜测,他静静地坐在了床沿,开始慢慢舒缓他的心灵,她总会来的。他突然就回忆起了她每次来时的样子,凌乱的头发、散开的衣服和难看的脸色,他也完全就想明白了她到底干了什么,他没有愤怒,他只是在心里发笑,笑自己的幼稚,荒唐,但他的心里总是对她有着难以言说的爱意,或许是她实在是个让人着迷的女人,他已鼓足了勇气,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否则,她永远只会玩弄他。
门开了,她来了,她惊住了。他站了起来,走向了她,她的云鬓又已散乱,眼神里马上就带上了不屑,道:“你还来干什么,我已说过再不要纠缠我了。”
常小飞板着脸,道:“你去了哪里,你做了什么?”
苏眉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一惊,但立道:“这不关你的事,请你快些离开。”
他的心里涌上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怒气,他一把将她拉了进来,狠狠在她的脸上眶了两个巴掌,将她打在了地上,她蜷伏在了地上,脸上立刻就有了两个掌印,她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常小飞,道:“你也敢这样对我?”
常小飞道:“我早就应该这样对你。”
她竟笑了出来,道:“今天你才像个真正的男人。”
常小飞厉声道:“你到床上去。”
她居然变得这样听话,慢慢地爬了起来,向床边走去,到了离床很近时,身子一下子摔倒在了床上,是常小飞推了她一下。
她倒在了床上,眼睛看着常小飞,满是无辜的样子,道:“小飞,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你不要乱来,我答应以后还会理你的,好吗?”
他已成了一个发了疯的野兽,她已对他没有丝毫办法,当然她也不再去想办法,因为她也已被他的决心所打动,一旦他铁了心,而且时机合适,这就是必须要发生的。
他终于坐了起来,她蜷曲着,道:“你真的不应该这样,现在你在我心里和那些臭男人一模一样了。”
他道:“你若是个规矩的女人,我也不会这样对你,我错就错在居然爱上了你。”
她笑了,道:“你这是在报复,因为得不到才要报复的,是不是?还是你为了填补你失落的心?”
他道:“我只是想将你从我心里赶出去。”
她又笑,道:“你以为睡了我,就能将我忘记?”
他道:“至少你在我心里不再是那样完美的女孩。”
她道:“我本就不是个完美的女人,但你更是个失败的男人,你已成了一个废人,但我却还是武林第一美人。”
他看着她道:“我若杀了你呢?”
她不再说话,眼睛看着常小飞,露出了从没有过的惊惧,她实在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种结果。但她很快就带上了笑容,道:“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常小飞沉默了很久,苏眉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的,只因为你还爱着我,是不是,是不是?”
常小飞已呆立在了这里,苏眉道:“你若真的爱我,就替我杀了公孙红吧,你若杀了他,我以后便对你死心塌地。你若杀不了他,我也看不起你,你可知道那一天,他对我......”她没有说完,脸上就被眶了两个巴掌,开门声,关门声。
他走得不快也不慢,他只想尽快忘记这个女人,但总是忘不去,所以他便不再去刻意忘记,他又在后悔实在不该来这里,也许,不来的话,会更好。他看到了一个人,正在朝着自己走来,公孙红。
他一看到公孙红,脸上立刻带上了激动的神色,他一眼就看到了公孙红的那把剑,道:“你来了。”
公孙红道:“因为你回来了,所以我才会来。”
常小飞道:“这次我已准备好。”
公孙红道:“我能看得出。”
剑气如虹,虹游天际,指力似电,电走云端,剑与指始终差着一分距离,各有进攻,各有防守。但这电光之变幻闪烁,犹如鬼魅,总不及这长虹耀眼美丽。许久,两人已站于地上,相对而站。
公孙红道:“你已懂得武道的意义,但你切记,为武之道,一旦剑走偏锋,则会令你心性大变,亦会遗祸无穷。”
常小飞没有言语,似在沉思,亦在逃避着公孙红的眼睛,似乎害怕被公孙红看出什么。
二人沉默良久,公孙红看着常小飞,突然面色凝重道:“你是不是很爱她?”
常小飞道:“我不知道。”
公孙红慢慢道:“其实,我和她......”
常小飞道:“你不必说,我已知道了,你走吧。”
公孙红垂下了头,叹息一声,道:“保重。”转身已走了出去。
常小飞看着公孙红走远,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张美丽的脸,她看着常小飞,脸上又有了那不尽的深情,眸子里发出着温柔的光,已和之前一模一样,道:“小飞,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常小飞的眼中似有泪水,道:“我实在不应该来找你的,我这又是做了什么?”
苏眉道:“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但是那也是我对你寄的希望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才......我那也是一时气你的,我跟柳惊魂之间什么都没有,是他一直对我有意思,但我只有你。”
常小飞看着苏眉的娇媚可爱的脸,心中泛起了一片爱怜,又越发觉得他实在不应该对她那样,但又带着一种对她的恨,慌乱之下,跑了出去。
苏眉看着常小飞远去,脸上露出了怨毒之色,她已在心里开始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走。
秋日,天已凉,徐青山拉紧了披风,接连咳嗽了好久,脸已泛起红色。他怕冷,那种渗入骨头的冷,每当寒意逼来,他便要咳嗽好久,这一身寒疾,让他在秋冬时节,分为难熬。但他仍在不停地行走,只因生命不息,任何时候都不能停止行走,正因为这无止尽的行走,人生才有意义。
他本是江南富少,他有一身的才华,他的诗文写得妙绝,他也曾风流一时,与多少妙龄少女花前月下。但他在父亲过世之后,散尽家财,只留给自己一盒金子,一把舞了十年的剑,孑然于江湖。
他穿过了层层松林,最后看到了那一座挑檐的阁楼,眼中一下子有了说不出的光采。他慢慢向这阁楼走去,脚步稳定而坚决。这阁楼灰尘满布,破败不堪,显已荒废很久了。徐青山走近了这一扇破门,一伸手,从上落下一片片尘土,门已开。他走了进去,这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不堪,但在这断椅破壁的尽头处,一张破旧的木桌上,坐着一位老人,老人满脸皱纹,瘦弱不堪,仿佛已到残灯即尽之时,而他低着头,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徐青山进来。
徐青山走到了这木桌处,坐到了与老者相对的地方,老者的头抬了起来,眼睛看着徐青山,满是沧桑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温暖的感觉,道:“少爷,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