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不能寐,悲风入我轩。
立影对孤躯,哀声应苦言。
凝睇着倚窗而立,临风遥看远处的慕良妃,薰儿清秀的脸庞覆着一缕忧色,把手中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轻披其双肩上,轻声道:“娘娘,更深露重,仔细着了凉。”
慕真真却是不以为意,冷笑淡淡,幽深的眸色染上了一抹血红,“事情可是办妥了?”
“办妥了,只是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残忍?”薰儿有些吞吐地回答着,眉头轻蹙。
“在这后宫里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吃人的人,另外一种是将要被吃的人。”慕真真微眯双眸,喃喃低语道。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股看透人心的悲凉。
“你说,本宫该做哪一种人?”一个猛然转身,双拳死死握拢,发出了压抑已久的低吼,夹杂着无边的酸涩与凄然。
慕真真的话一瞬间在薰儿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心中却仍有顾虑,“这理奴婢懂!奴婢只怕一旦东窗事发……”毕竟对方可都是权贵之女。
“畏首畏尾,难成大事!再说,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眼眸瞬时为冷厉所覆盖,决然地扼杀着薰儿心底的迟疑。
“是!”
原来,不仅时光在变,人同样在变,走得最快的,总是最美的时光。
那个心中温婉娴淑的女子,在夹缝求存下,已然湮没在在岁月的长河。
几段唏嘘几世悲欢,可叹我命由我不由天。
……
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雨后清新的空气,弥漫了整个大地。
翌日一早,皇帝留寝延禧宫妙云轩,楚嫔小主侍寝未成的消息再次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后宫,楚瑶彻底成了众人的笑柄。
留得了皇帝的人,却留不住皇帝的心。后宫妃嫔都心怀鬼胎,看来有着太后的照拂也不过如此,恐怕是无法与之共分皇帝恩宠的了。
“汀兰,替我更衣。”悠悠醒来的楚瑶,见身旁的男人已然不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想起昨夜的同榻而眠与“投怀送抱”,楚瑶又是一阵脸红耳热,暗恼自己对那男人所做出的举动。
“吱呀”的一声,汀兰推门而入,欠了欠身,黯然道:“主子,皇上他又……”
提到那男人,楚瑶脸上不禁一窘,随之眨了眨眼皮,“又什么?这样也不挺好嘛,省得整日与诸妃争风吃醋,舒心得很……”
“可外面的闲言闲语,奴婢听着就不爽,主子明明那么好……”一抹怒意霎时袭上了汀兰的心头,语气冲冲。
原以为皇上发现了主子的好,谁料还是……难道真如传言般,皇帝驾临延妙云轩只是出于孝道,不忍拂了太后娘娘的意?可皇帝一系列的举动,又说明了什么?她,可真是糊涂了……
“行啦,那是旁人的事,与我等无尤,快替本小主更衣才是硬道理!”闲言闲语于她来说,已是免疫。多年来,受到的讥讽还少吗?楚瑶在心底不在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