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悦妃风光无限，毕竟皇帝御极四年以来，从未如此宠爱过后宫妃嫔，还是一个曾人人鄙夷不屑的妃嫔。
平静的湖水被投石给打破了，这件在后宫引起轩然大波的事也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清宁宫杜太后处。
……
一阵踢踏的脚步声起，皇帝在太监、侍卫们的簇拥下走进了清宁宫。
此刻的他已经换下了朝服，身着月牙色翠竹底纹衣袍，嵌宝金冠束发，益显得气宇轩昂、俊美绝伦。
“儿臣给母后请安。”他走到杜太后跟前躬身行礼。
“皇儿不必多礼，坐下吧。”杜太后颔了颔首，示意他坐到旁边的靠椅上。
宫女们鱼贯而入，奉上了香茗与糕点。
窗棂外忽然传来啾啾喳喳一阵急鸣，原来是梧桐树上停栖着的两只黄嘴云雀不知因何缘故争闹了起来，扑腾了一番又双双拍打翅膀飞走了。
杜太后捻了一小块红枣糕放到嘴里细嚼着，目送着远去的鸟儿微微摇头，回过头来看了眼兀自品茗的轩辕澈，意有所指道：“禽鸟之间尚且时有争斗，这后宫之中的纷纭之争更是千古不绝。不知皇儿想过没有，这后宫的平衡若是被打破了，会是如何的光景？”
轩辕澈低头呷着茶，一边品咂，仿佛沉浸在香茗清逸的芬芳之中。两点幽深的眸子在眼眶中淡然流动，“朕记得母后过去曾盼着儿臣能宠幸楚氏，今儿是怎么了？”
“……可母后也没让你专宠一人啊！更况且那楚氏德行有亏，压根儿就不值得皇儿如此对待。”杜太后微愣了一下，方又说道。
如今的她，对楚瑶早已不复当初的喜爱。无论如何，她都直接或间接害死了那尚未降世的皇孙。
轩辕澈蓦地搁下了茶盏，目光直视着母亲：“往后，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诋毁爱妃的话，包括，母后您。”
“皇儿真要不顾是非黑白，如此袒护着她？”
“不！”轩辕澈摇了摇头：“朕只是陈述着事实而已，过去的事情，母后莫要再耿耿于怀才是。”
杜太后望着儿子忽然阴郁下来的脸色以及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心头蓦然一紧。莫非，这个孩子当真了？
登基四年以来，朝野上下、深宫内外人人对他惧怕，个个道他冷漠无情。
身为太后，她也时常烦恼于他在后妃面前的淡漠冷酷，作为一国之君，可是不利于宫闱和乐。可如今却大反常态，为了区区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子反驳她。这还是他吗？还是她所熟悉的皇儿吗？
一抹厉色覆上了她的脸庞，她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沉声道：“近日，母后耳闻言官们联手上书劝谏，进言让皇儿雨露均沾。这后宫与前朝自有千丝万缕的牵绊，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后宫不稳了，那么前朝呢？再说，皇儿一而再而地专宠于她，这置后宫妃嫔于何在？后宫的和气又该如何维持……”
轩辕澈闻言，却是若有所思，别有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