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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未知号码

自从见了陈柏以后,荷苒整个人都变得活力四射,每天看起来都心情明媚的样子,而陈柏,却在那一晚之后一直等待着那个“未知”号码再次来电,他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他知道,遇见荷苒不是偶然……

叶子和荷苒下班后一起带奥利奥去美容店美容,趁奥利奥美容的时间,他们去了旁边的商场吃了荷苒最爱的芒果班戟。

“荷苒,你的邻居从来都不出门吗?”开车送荷苒回家的路上,叶子问道。自从上次发现荷苒的神秘邻居后,叶子心里就总是感到不安,后来几次来荷苒家也没有见到过她的邻居。

听到叶子忽然问起她的邻居,荷苒莫名的警觉起来。

“嗯,是的。”她尽量简短地回答,害怕叶子再问下去自己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叶子她的邻居是一个死去的画家?告诉叶子自己家旁边住了一个鬼魂?!那叶子会不会以为她在开玩笑,或者要是叶子当真了的话,他会去陈柏家确认一下,不管他去了能不能找到陈柏,他大概都会觉得荷苒……疯了?!

“你上次说住的是一个爱画画的男生,那是他一个人住吗?他的家人呢?”不幸的,叶子继续问道。

“呃,是的,他一个人,他的家人我不太清楚。……哦,你看奥利奥睡得打呼噜了!哈哈,它现在闻起来香香的!我该把它的沐浴露换一换了。”荷苒故意岔开话题,拜托,叶子不要再问了,她既不想欺骗他但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叶子看了看奥利奥,又眉头微皱地看了看荷苒,然后欲言又止地应了一声。他现在心里的担心反而更多了,他感觉到荷苒似乎在隐瞒什么,关于她的邻居。

荷苒到家后,叶子在车库门前停留了一阵,等着荷苒熄灯,而荷苒邻居家始终没有一丝光亮。

荷苒回到家放下奥利奥,匆匆洗漱完就回到房间把灯关了。她知道,叶子会在楼下等到她熄灯睡觉才离开。但平时她不会像今天这样有些焦虑地匆忙熄灯,虽然陈柏至少要到凌晨才会给她打电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叶子看到陈柏,甚至她都不知道叶子能不能看见陈柏!她坐在床边心事重重,她手里的手机想着单调的“嘟嘟”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陈柏不接电话,荷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好像害怕别人知道陈柏,也许是怕别人知道自己居然和一个鬼魂做朋友,也许是怕别人发现了陈柏,陈柏就会消失,也许……是怕自己,喜欢上了陈柏……

她不知道陈柏对自己是怎样的感情,但是她知道,自己对陈柏是有好感的,即便知道了他是一个死去的人,但还是会克制不住地想到他,然后,许久没有悸动的内心,仿佛有什么发了芽正在以自己无法控制的速度,生长……

这时,陈柏来电了。

荷苒有些惊慌的接起电话,心头像是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

“喂?”她几乎有些小心地接起电话,害怕自己一说话就显露了所有的感情。更害怕,听到的声音没有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深情。

“荷苒?你到家了?”陈柏问道。

“嗯。”荷苒应道,听到陈柏富有磁性,但也显得温柔的声音,她心里压着的石头才仿佛减轻了些。

“睡了吗?”

“还没,还得洗个澡。今天抱着奥利奥出去美容了,身上有好多它的毛。”荷苒坐在床边一只手抱着膝盖。

“现在要去洗吗?……洗完能再给你打电话吗?”陈柏问道。他坐在客厅的银灰色地毯上,屋里只开了一盏灯光幽兰的夜灯,微弱的光被窗帘完全遮住,从外面看来整个房子没有一点光亮。

“我也有话要和你说。等会我洗好就下楼,我们在窗户边见。”听到陈柏说还要继续给自己打电话荷苒心里生起一阵暖意,在她说出自己要去洗澡的时候她就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早说自己还有事要做,她不想这么早就挂电话。

“好。”

“拜拜,一会儿见!”荷苒说道,还不由自主地强调了一会儿见。

“嗯,拜拜。”

挂断电话,陈柏仰起头,深沉地叹了口气。若是荷苒知道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与她相识,荷苒,还会接受他吗?

荷苒洗着澡,浴室里弥漫着水汽,她闭着眼思索着自己对陈柏的感情,她清楚自己对陈柏有好感,而且是大学四年来从未对别人有过的感觉,但是,她也不断地告诉自己,陈柏身上有太多自己不清楚的事,况且看画展的时候叶子曾经说过陈柏是因为他的女友才死去的,那么陈柏还记得她吗?还爱着她吗?……或许,自己根本不该喜欢陈柏,不该对这样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感情抱有幻想。内心的理智又一次出来劝诫荷苒不要太多的被感性左右,不要触碰这让人向往但又容易使人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感情。

深呼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荷苒把自己拉回现实,一个存在鬼魂的现实。洗澡花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却好像只是几分钟而已,心里的事多的想不完。

她打开楼梯走道的灯下楼去,这时客厅窗户对面的窗帘也拉开来,陈柏又开了一盏灯但光纤依然昏暗。他不想荷苒看到他脸上的情绪。

荷苒走道窗户边拉开窗帘看到陈柏的背影,他似乎是要去客厅拿什么。等他走过来荷苒才看到他手上屏幕亮起光的手机。

接起电话,他们以同样的姿势坐在窗台上,一个靠右,一个靠左。正好可以互相看见。只是陈柏家的灯光太暗,荷苒只能依稀看到他对着自己微笑。她也回应一个温暖的笑容。

“荷苒,你说有话要和我说,是什么?”陈柏问她。

“嗯……就是我有个朋友叫叶子,你知道的吧,我和你说过。”

“嗯,知道。怎么了?”

“他今天问我关于你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荷苒坦白地对陈柏说,她想陈柏也许会给她好的建议告诉她怎么做。

“……”可是,陈柏却忽然沉默了,视线转向正前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陈柏?”

陈柏看着荷苒,其实,他没想到荷苒会和她说这样的事,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荷苒,而她看起来正在想自己寻求帮助。他不希望太多无关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不希望别人知道荷苒与自己的联系。但是,这一切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他害怕,失去与荷苒的这种联系。正常人是不会看着自己的朋友和一个死人来往的。

“如果什么都不说,会让你困扰吗?”他发现自己不得不考虑荷苒的感受。

“困扰到不至于,只是这是关于你的事,如果要说我觉得也该经过你的同意。”荷苒说道。

“嗯,那就不用向他们解释了。”陈柏说道,“这是只关于我们的事。”

“嗯?关于我们的事?……”荷苒一下子愣住,她不太明白陈柏的意思。

“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被外界干扰。”陈柏继续说道,荷苒愣愣地看着他,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们的关系?他们现在只能说是朋友关系,但是陈柏的话却让荷苒不禁想多了。

“哦……哦。”她笨拙地点点头。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陈柏看着坐在对面显得有些羞涩有些单薄瘦小的荷苒,幽深的犹如暗夜的双瞳,泛起疼惜的涟漪。

“荷苒,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你可以把屋里的灯关暗一些吗?”陈柏坐直身子对荷苒说道。

“什么东西呀?”荷苒好奇地看着他。

“等下你就知道了。”陈柏自信地笑着。

“嗯,好吧。”荷苒起身去关客厅的灯,但是走到开关前忽然害怕起来,她不喜欢黑暗,这容易引起幽闭恐惧。她回头看陈柏,此时他不在窗前。

“你去哪儿了,你让我看到你,不然我怕黑。”荷苒在电话里对陈柏说道。

“我去拿东西,等我一下。”陈柏说着又走了回来。荷苒看到他站在窗前了才觉得安心,她关了客厅的灯留着楼梯走廊的灯,此时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点昏黄的灯光,若不是能看到对面有个人陪着自己她是不敢继续待在客厅的。

“你看院子里。”陈柏对她说。

荷苒好奇地看向自己家的院子。

“嗯?那是什么?”她看到院子里有一只发着微微蓝光的——小兔子!

“它是你养的吧?”陈柏问道,“它每天晚上都出来。”

“真的?!那为什么我原来看不到它现在就可以了?”荷苒吃惊地看着在花园里跳来跳去的小兔子,这只死去后被她埋在后花园的小兔子。

“原因,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陈柏说道,他无法现在把一切解释清楚,但是他知道,荷苒迟早会知道一切,迟早……

“什么意思?陈柏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荷苒看着陈柏,她忽然觉得陈柏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一样。

“等我回忆起来,我会告诉你一切的。你的小兔子很喜欢你,你是一个好主人,给了它一个温暖的家。”陈柏看着荷苒。

“它真的这么觉得吗?”荷苒看着那只一蹦一跳的小兔子,它和从前一样调皮。

“嗯。”陈柏点头,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了有电话打进来的提示。“该睡觉了。”他提醒荷苒。

“哦,对,再晚明天我就起不来了!”荷苒也恍然大悟地说道,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后每天都能看见它吗?”她还关心着她的小兔子。

“都在。”

“哈哈,谢谢你陈柏。那我去睡觉啦,晚安~”

“晚安。”陈柏温柔的应道。然后看着荷苒上了楼,熄了灯。

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显示“未知号码”。

“……”

“把她带来。”一个中年女性略带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休想。”陈柏冷漠的说道,语气中充满怒意。

“你无法为违抗我,你知道的,我亲爱的,玩偶……哈哈哈哈哈~”电话里的人忽然奸邪地笑起来,陈柏挂了电话,紧紧攒起拳头,他不会失去荷苒的,绝对不会。

陈柏打开了窗,一阵阴冷的风卷起了窗帘,陈柏一扣响指,屋里的灯全部熄灭,他往窗前迈出步伐,呼!~一声消失在黑夜里。

院子后黑暗的车道上,叶子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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