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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帐中闻言款款,小室内见影依依。

后数日,廖知简有信报陈于陆登,言李元砺欲兵犯赣州,陆登遣满堂红赴郴州探问战情。桂阳战后,李元砺因斗斛日减,遂遣使告急于官军大营求援。使暨至,言李元砺欲请粮万石,王居安语之曰:“若擒罗世传于其所在,则爵赏可加矣。”遂不与,使乃启行归报。适时罗世传请降,曹彦约依王居安之谋猷,遣人抵罗世传营中抚慰,以粟帛数千缗钱与之,纳降。

李元砺闻之甚怒,与同党众人谋划经时,营中好战者居多,李元砺令部将李孟一率众乘虚寇赣州。王居安闻报,密令曹彦约率部援之。时赣州城守士卒不足八千人,州府因以厚赏募民兵数千人助官军守备,李孟一攻伐赣州多日,终不克。后,李孟一闻官军援兵至,引兵退,遽转攻乐昌。王守中得王居安将令,率所部设伏于乐昌县外。贼军至,官军乘夜袭击,赵彦斌一马当先,其势锐不可当,大破之,擒李孟一及瑶人千人而还。王居安迓之于营前,笑云:“所谓勇冠三军者,无乃为擒贼之第一军乎?”众兵闻言,尽皆欢心,是夜,王居安具表奏闻。明日,王居安召李孟一至,善抚之,李孟一降。此战也,红菱将士伤者百无一二,廖知简遣军卒护送,满堂红雇舟,载之以归。

数日之间,满堂红率众归襄阳,陆登闻捷报甚喜。其时,陆登闻蒙金交兵,欲知太原事本原委,即送玄和及营中壮士数人赴太原且以良马一百为赠,众人于即日起行。途中辗转多日,行至太原时已九月。是日既午,薛信封闻玄和与众人至,辄亲往迎之。比入帐坐语移时,玄和先致以陆登无由相见之情,言语诚恳问以移营之事,薛信封答曰:“吾见陆登信札,知其意甚切,逮今慎思既久,移营蒙古其因有二:金国承平日久形同落日,蒙古气势含辉如同朝阳,趋利而避害,此为人之常理,此其一也。且上念吾宋朝之兵势,蒙古战时之猛悍,若如今日未知蒙古虚实,他日蒙汉交兵,胜败实未可知,此其二也。”玄和垂手答曰:“若如前辈之言有以,始知澄微明鉴及遇事之审,窃料前辈意当已决矣。”薛信封闻言推许,笑曰:“久后可尽知之。”

是日薄暮时分,琴儿与香云正在一处闲话,玄和来见。琴儿欣喜,遂素手亲以紫饼点茶,与玄和对坐话别情叙旧,香云具荷盘香果以献。言语之间,玄和问:“江南自古繁华,蒙古人稀辽远,如今日之江南,正当秋色温凉时,宜赏时于月下,好乘香花扑面,观落英缤纷,若以远游弃之,委实惜哉。”琴儿答:“江南烟雨宜人,其如父命祗若难违?”玄和语之曰:“唯愿他日薛公与姐姐归时,值百花秾盛,愿置他事于度外,无早晚不远百里相迎,若何?”琴儿一时脸润飞红,悄然言道:“尚未之思也。”香云性敏黠,时斯须以快语问曰:“如今日天下纷乱,主欲何所憩?蒙古虽远,犹以令金人畏惧,南国虽好,临安稳能几时?今日繁华盛景,他日岂可当真?”琴儿深识其中条理,以手暗止之。玄和平日安静,为人奉若嘉宾略无拒意,今自觉失语,是以闻言而止,终未与之争竞。是夜,琴儿听清漏倚枕无眠。

有道是:昵昵私语绡帐内,悄悄月下离别人。翌日平明,琴儿见薛信封于其卧内,言及欲归江南之愿,薛信封闻言忧虑,因以良言抚慰久之。琴儿见其去意甚笃,无可奈何,虽知终不可劝而无奈,心亦为之凄然未已。玄和居停三日,归期既至,琴儿殷请香云延之于闺内与款语多时。叙别之机,玄和拱手道曰:“切望珍重,去边疆一路遥远。”琴儿私嘱之曰:“蒙古虽远,信来日相见有期。”言毕,即手书《浪淘沙》一阙以寄别时心意,词云:

萍聚每相逢,别亦匆匆。天涯迩远月融融。照冷如烟春去了,剩有残红。

回首画楼东,烟雨蒙蒙。妖娆空付此流中。浪里落花何处寻,几度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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