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李叔在千越乐瑶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千越乐瑶诧异的目光扫了如梦一眼,微微露出不可思议的错愕。
如梦安之若素地站在大街中央,她既然敢做,那就必然敢当。
乐瑶听完后却并未责罚如梦,而是连忙跑到司马葛懿身边,礼貌地问候了几句,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给司马葛懿穿上后,才吩咐侍卫将司马葛懿安全送回府上。
待司马葛懿走后,她又重新爬上马车,管家早已换了另外一匹马,一行人预备离开时,她突然探出圆鼓鼓的脑袋,朝如梦调皮地喊道:“这位姐姐,下次有时间教我玩飞石吧。”
说完她并不缩回去,还伸长了脖子,翘首以望,似乎在等着如梦的回答。
如梦恬淡一笑,点点头说好,她这才罢休,又重新钻回车里去了,一只手在进去前还朝如梦在的方向挥了挥。
看来这将军府家的乐瑶小姐,是把方才救她的人当作是自己了。
如梦低头仔细看了看散落的小石子。这些小石子与她现在手上的石子一般大小,所以当速度快到极致时,一般人根本无法分辨石子是从哪里飞来的,但如梦却很清楚地知道,刚才救下千越乐瑶的飞石根本就不是从自己手中发出的。
且不说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和力度,单就是那一手一尺之上再起飞石的老练,就不是她现在所能想得到的。这必定是一个久经沙场,作战经历丰富且有灵力的前辈,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看过大尧传记后,如梦对事物的分析也越发得心应手起来。看来这位前辈是不想将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才会借如梦来出手相救。
如梦眯着眼睛,再一翻看地上的小石子,发现那石子上有两个黑黑的指印,应该是发出石子时,二指捏住留下的。如梦脑突然想起在救老乞前的一幕,挑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原来如此。
目送将军府的马车走远后,如梦扶起老乞正检查他身上是否有受伤的地方,一只白嫩的小手却突然握住了如梦的胳膊,担忧的声音也在耳旁响起:“姐姐,你还好吗?”
如梦抽出一只手来,拍拍许柯的后脑勺,柔声道没事,见他两手空空,想起许柯是准备去买吃的,于是便开口询问道:“不是说去买吃的吗,怎么不见有东西带回来呢?”
许柯连忙解释道:“刚才我去,好不容易抢到了买了一点后,就发现大家都往这边跑,所有我也跟着人群往这边来看看,但经过那边一个路口时,看到一个小乞丐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像是快要死了,所以我就把买的东西都给他吃了。”说罢他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巷子。
如梦旁边的老乞听完以后神色一变,一个踉跄,差点晕倒在地,如梦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他却像是没了知觉一样,一把推开如梦,抱着他的破碗,一瘸一拐,急匆匆地朝着方才许柯指的小巷子疾走去。
见老乞这副反映,如梦许柯二人也不知是何缘故,于是便追上去一探究竟。
小巷子后面是堆积成山的废弃品,在那一堆废料不远处,有一个用几根木棍和废弃衣物搭成的低矮粗陋小棚,一个容貌清秀的小男孩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那,瘦小的身体旁边还有许柯留下但却没动过的食物。
老乞一把将小男孩抱住,不停地摇晃他的身体,像是生怕迟一秒小男孩就会没有了知觉一般。
小男孩苍白撕裂的嘴唇和他紧闭的眼帘一样,任老乞如何摇晃都没有一丝要苏醒的迹象。老乞呆滞地看着小男孩,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
到这会,他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边的如梦和许柯二人,连忙放下小男孩,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响头,也不听二人的劝阻,“咚咚咚”几个响亮的响头磕下去,老乞彷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力度之大震得地上的青石板转一阵猛烈的震动。
他一边磕一边急切地念叨:“求求你们,救救孩子,求求你们,救救孩子”
二人一阵劝说,终于制止住了老乞的动作,如梦上前查看,伸出手试探男孩的气息,虽气若游丝,但还好尚有呼吸在,转身向许柯询问附近的大夫。
许柯思索了一会道:“附近有是几家医馆,但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一般的大夫是不敢治的。”听完这句话,老乞的眼中流露中无能为力的绝望,他呆呆地看着躺在破烂布条上的男孩,没了动作。
对于随时有可能死掉的人,寻常的大夫自然是不肯医治的,万一救的过程中不幸死掉,那这个医馆也就从此上了老百姓的黑名单了。对于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接的。当然,除了傻子之外,还有一种人,却也会接下这种棘手的事情。
“在这城外有一个怪郎中,以他的脾气,倒是不怕接手这样的病人,但是这个人恃才傲物,脾气古怪,救人看病全看来人对不对他脾气,能讨他喜欢的人他分文不取,不讨他喜欢的人,即使是献上黄金千两他也置之不理。”
竟有这样的怪人,如梦倒是十分好奇,不过老乞眼中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却又被许柯后面几句话给扑灭了,只怕还没等讨到这怪郎中的喜欢,自己的孙子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如梦却拍拍他的肩,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流转出自信的光:“别担心,我们一起去,总有办法可以让这位大夫出手相救的。”
日暮渐行,顺着一条僻静的小道,三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庭院前花木繁茂,曲径通幽,一条青石板路被围在水道中央,浮萍锦簇,浮萍下的流水漫过小道,溢在下方的流水常青松摆件上,水声潺潺,树荫曼曼,真是一处文雅清居的好地方。
庭院两旁,一个侍童正在打理一颗开得正艳的女儿红,许柯上前礼貌地询问,那侍童像是已经见了太多的上门求医的人,脆生生地回道:“牛神医不在,各位请回吧。”
来的路上,如梦已经向许柯稍稍了解了一下这位神医,知他姓牛,但具体叫什么名字就不得而知了,因他每次出手救人都不会超过一天的时间,所以大家就送了一个外号叫牛一天,久而久之,他的本名倒是没几个人记得了。
现在侍童一口回绝,让许柯也颇为无奈,摊摊手表示自己对这位神医也无可奈何。
如梦走到常青松流水摆件前,细细看着这件做工精巧的摆件。问了侍童一个与看病完全无关的问题:“这个流水摆件上的水是昼夜不停地在经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