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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常青自从四十年前考取武状元就被派往许昌,几年的发展,使得许昌将佐都是自己的心腹,到了三十年前天下大乱,各地诸侯王纷纷举兵抗晋,佣兵自立,乃至称帝,短短三十年,晋被天下诸侯分为了天下十国,分别是:后晋、西蜀、大楚、大梁、前唐、南汉、后魏、南闽、YN吴越十国,荆襄之地因为土匪盗贼无数,势力繁杂,后来十几年前,齐康年到了荆襄,将荆襄之地盗贼土匪一一收编,这才出现了第十一诸侯之地,不过襄阳王最后只是称王,没有称帝。
要说这天下纷乱的始末,那还是要从后晋的杨家说起,杨茂的父亲乃是晋之丞相,在洛阳独掌军政大权,几次废立晋之皇帝,致使晋之皇室最后可以继承帝位的没有了人,后来杨茂的父亲杨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废帝自立,改国号后晋,这才致使天下诸侯不服,纷纷举兵自立。
二十年前,北周联合匈奴、北燕三国共同攻打后晋,洛阳帝都被北周攻占,杨旷领着残兵败将北渡黄河逃到太原,这才聚拢兵将保住后晋,杨旷也在逃命的途中得了重病,最后郁郁而终,如此杨茂这才继承帝位,掌管后晋,这些年勘勘保住后晋疆土不失罢了。
北周的入主洛阳,就导致了大梁跟北周的直接接壤,北周意欲打开中原门户,进军江南,从西边西蜀进军不切实际,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道路崎岖,易守难攻,这些年西蜀的石庆中虽然不图进取,却守土有方。北周只好改道许昌,奈何许昌乃是吕常青所部大梁领土,两国交战频繁。
后来吕常青意识到了三胡进军中原之心不死,无奈之下,这才提出了跟后晋杨茂的结盟,杨茂也被三胡打的烦恼异常,几番磋商,达成了攻守同盟的协议。
不过杨茂此人一者好色,二者没有大德大才,这些年也只是靠着大梁的同盟,才撑道今天,不过几年前,杨茂得知吕常青有个女儿名叫吕紫竹,长得异常漂亮,顿时就动起了邪念,多次派人前往许昌提亲,并承诺一旦娶到吕紫竹,就封为后晋皇后,吕常青一者顾及两国同盟,二者若是自己女儿成了后晋皇后,两国的同盟关系也就更叫稳固,这才答应了杨茂的请求,只是要等到紫竹十七岁之后方可成亲。
前些天战事刚刚有所缓和,杨茂突然就想到了吕紫竹如今已经十七岁了,这才再次派遣使者前往许昌求亲。
而此刻的吕常青,已经病了,疾病越来越重,吕常青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斗来斗去,却都不是大才,烦恼异常。
后来唯一一个自己能问计的钟九鸣也离开了,吕常青更加烦闷,这病就一天重了一天。
本来吕常青还想等着荆襄的苏子陌的消息,见到苏子陌之后,在做决定,不想两件事情一块而来,迫使吕常青无奈之下,只好去求着女儿加入后晋,并且定下了九九重阳出嫁。
事情起因就是后晋派来了使者,催促吕常青尽快决定吕紫竹嫁入后晋,并且以梁晋之盟是否继续作为要挟。吕常青自从上次跟吕紫竹谈了一次,并且说不强求紫竹之类话语,一时难以决定,于是召开文武讨论此事。
朝堂之上!
大公子吕赤龙率先道:“父王,儿臣以为还是尽快将妹妹嫁入后晋为妥,一者父王曾经答应过后晋杨茂,君无戏言,父王不可失信于天下,二者梁晋联盟不可断,联盟若是毁了,三胡就会有机可乘,先灭后晋,再破大梁,所以儿臣主张尽快让妹妹联姻杨茂,以稳定梁晋之盟。”
二公子闻言不禁皱皱眉头,紫竹虽然和吕赤龙是一母同胞,却唯独跟二哥吕黑虎关系甚好,吕黑虎也把紫竹当做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看待,平时爱惜非常,此刻见吕赤龙居然要将妹妹推入一个四十几岁男人的怀抱,吕黑虎顿时就恼了,直言道:“父王,儿臣以为不妥,父王虽然当初答应将妹妹许给杨茂,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我大梁兵不过十万,将不过十几员,当时北周刚刚攻下洛阳,气势汹汹,我军没有跟北周正面对抗的实力;这才跟后晋联盟。可是如今我大梁带甲三十万,武将上百,况且我军此时还只是跟北周接壤,难道还怕后晋毁坏盟约?此刻杨茂以毁坏盟约为要挟,足可以看出杨茂并非明君明主,后晋三面受敌,这么多年,若非我大梁抵抗住北周,还时常增兵救援雁门,恐怕后晋早就被三胡吞灭了,此刻杨茂居然还拿联盟要挟,昏庸至极,如此昏君,将妹妹许配给他,那是将妹妹退向火坑,害了妹妹一生。”吕黑虎义正言辞地分析道。
吕常青坐在帝王椅上,沉思良久,两个儿子说话都有道理,可是自己更偏向大儿子的连晋抗三胡之说,不过如此一来自然就要牺牲紫竹的幸福了,一时难以决断。不禁向众大臣问道:“你们也都说说,不要跟死人一样,一点主见都没有。”
“陛下,老臣赞同大公子之言,牺牲一人而换来大梁几十年的太平,这买卖值。”丞相梅寒最了解吕常青,早已揣摩透了吕常青所思所想,自然是顺着吕常青的意思说。
“哼,老匹夫,你居然敢把我妹妹的婚姻比作买卖,实在可恶至极。”吕黑虎性子火爆,一听丞相之言,顿时升起一阵无名烈火骂道。
“二公子,你怎么可以骂人。陛下,还请陛下给老臣做主,老臣跟随陛下三十年,老了老了还要被骂做老匹夫,陛下~~~”梅寒赶紧跪在殿内哭诉道。
“哼,骂就骂了,居然敢把我妹妹的幸福比作是买卖,看来你真是老了。”吕黑虎接着道。
“放肆!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梅丞相是跟了我三十年的老臣,你怎可如此放肆?来人,先将这咆哮殿堂的不孝子拖出去打二十军棍。”吕常青虽然也听不惯梅寒的比喻,却见二公子吕黑虎如此乖张,当着自己的面都敢骂老臣,实在是放肆,不禁大怒骂道。
“父王,妹妹是您的女儿,难道您为了这所谓的盟约,就要将妹妹推向火海?”吕黑虎跪下道。
门口进来两个禁卫军,到了二公子面前就要拉扯。
梅寒斜眼瞥了撇二公子,嘴角泛起阵阵冷笑。
“陛下,二公子一时护妹心切,也是好心,还请陛下原谅二公子吧。”朱宝跪下奏道。
“陛下,二公子性子吕莽,此事也是梅丞相不该将紫竹公主婚事比作买卖,紫竹是二公子妹妹,更是陛下的女儿啊!此番杨茂以盟约要挟,显然是吃定了我大梁不敢撕毁盟约,此事欺人太甚,杨茂居然拿后晋一国作为赌注,我大梁有何不敢,况且我大梁这些年一直跟北周交战,彼此实力都已清楚,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右将军乔瑞出班跪下奏道。
“唉,下去吧,”吕常青挥挥手喝退了禁卫军,继续道:“我又何尝不想紫竹幸福,可是若是梁晋同盟毁坏,那么后晋必然要面临三胡灭国之险,后晋被灭,我大梁独自面对三胡之兵,如何抵挡?不是我贪恋这帝王之位,只是这梁晋几百万的百姓何罪之有,要让他们忍受灭国之痛,面临异族杀戮,你们常跟北周交战,也不是不知道北周境内汉人没有一点的尊严之说,被人奴役,想杀就杀,若是梁晋被灭,那还有我们汉人立足之地吗?”吕常青谈了口气道。
“陛下仁德,心系天下百姓,可是抗击三胡大梁并非只能跟后晋联盟,南边还有后魏、大楚都是我汉人强国,荆襄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后方支持我们吗?襄阳王齐康年虽然地少兵寡,可是这些年,我大梁虽然在南郡之地未曾设置重兵驻守,荆襄也未曾有丝毫攻取南郡的动机,这足以体现汉人还是有明白之人,抗击三胡是天下汉人共同志愿,可是杨茂作为汉人,被三胡合围还想着美色,这足见杨茂并非君王之才,后晋被灭是迟早的事情,陛下何必又要让紫竹公主枉送性命呢?”南候朱冒上前奏道。
若说这大梁朝堂如今分为两派,一派以大公子吕赤龙为首,文有丞相梅寒、武有前将军屠广、后将军白纯,这屠广白纯二人都是跟随了吕常青三十年的老将,对于长幼之序看得比较重,故而拥护大公子吕赤龙。而且吕赤龙更是娶了丞相梅寒的女儿梅秋霞,所以这梅寒是大公子吕赤龙一党忠诚的铁杆。不过令人不尽人意的是吕赤龙没有大才,一向懦弱寡智。
第二派以二公子吕黑虎为首,吕黑虎性格暴躁,常年跟随舅舅左将军朱宝领兵作战,所以比较善武,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架势,拥护吕黑虎的自然就是有舅舅左将军朱宝、舅舅南候朱冒、姨夫右将军乔瑞。
这两派势力吕常青看得很清楚,两个儿子一个懦弱,一个刚愎自用,都不是理想的继承王位人选,不过自己只有这两个儿子,相比较之下,吕常青还是偏向大儿子吕赤龙多一些,懦弱可以有大臣辅佐,可是若是刚愎自用那就是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吕常青寻思良久,心中有了主意:牺牲女儿,成全大儿子,削弱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