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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琉璃

大都好物不坚固,彩云易散琉璃脆。

寂静的夜里,开始我的新一天。静候着一天里第一位客人的到来。我喜欢黑夜,它总能让感觉变得无比敏锐,像动物一样。

苏琉璃在三更时分如期而至,我对这个长着一双猫眼女子,颇有好感。或许是那一双猫眼让我觉得她更适合黑夜吧。

“今天想问点什么?”我问她,缓缓的推过一杯茶,滚烫的热水在白色的骨瓷里范着恹恹的雾气,更衬的她眉目如猫。

“我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她接过茶,吹起一片水雾,悠悠的说。

“我什么时候也成了陪人聊天的人了,算了,你说吧”我笑着“毕竟偷的浮生半日闲嘛,而且你也付得起代价。”

“M,在你看来,我如何?”苏琉璃问我

“你问的是什么呢?”我说

“我这个人,如何?”苏琉璃说

“很好啊。年轻、貌美、有才又有财,完美人生就是你这样吧。”我说

“如果我真如你说的这般好,就不会认识你了”苏琉璃说

“琉璃啊,把你的琉璃心,扔了吧”我劝她“留着这颗琉璃心,你开心不起来的”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傻女人,你爱不爱她,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有的人装傻,有的人陪着你一起演。苏琉璃是后者,一出恩爱大戏,演的认真敬业,连自己都感动。却抵不过生活带来的点滴伤害。

“M,刚开始那些年我一直想,我怎么总是一个人。后来我想明白了,还是不爱啊,我再怎么掏心掏肺,他还是不爱。”苏琉璃眼里泛着水色。“所以我好累,很累,但又不能全身而退。”

“琉璃你可知道琉璃有什么特点?”我问她

苏琉璃疑惑的看着我。

“琉璃是只要有一条裂痕,就会顺着裂痕不断开裂,再也没有办法修补。”我一字一顿的说。

苏琉璃猛的抬头,怔怔的看着我。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俗世中的人总逃不过这几个字。

苏琉璃却突然笑出了声,是真的笑了,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我今天演的有点过了,M”苏琉璃麻利的递给我一个信封“我走了,该回去了。”

苏琉璃就这样利落的离开了,只留下一室的墨色给我。

三日后,骆宅的管家用很平静的声音通知我,骆夫人苏琉璃意外的去了,请亲友们前往骆宅吊唁。

我在听到她死讯的时候,不意外,反而有一种释然,也有惋惜。那般玲珑的女子,终究还是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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