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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九姓传说

城主失踪了!

这个许久没发生过大事的南云边陲大城突然炸开了锅。

“你们听说了没啊,听说城主失踪了。”坊门街头正围着一群人,其中一个人道。

“哎呀,可不是,听说,前日,那个白都卫带人夜闯城主府,跟城主大人大打出手。”另一个人接口道。

“这个我也听说了,据说我们那个城主原来不是人,是棵柳树精!好多府兵都看见了,那天晚上还吃了不少人。”又一个人道。

“难怪这些年,城里总有人会不明不白的失踪!原来这城主是个吃人的妖怪,感情都让他给吃了。”众人议论纷纷。

“还有呀,你们有没有听见那天半夜里城外突然一声鬼叫,那个吓人!”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天夜里我正好起来小解,城北那边忽然就生出红光,红透了半边天!”

“你们发现没,最近城里的生面孔也越来越多了!”

“好像是多了不少人,难道要出大事了!”

“我听人说,天生霞光,那是天降宝贝的征兆!”

“你是说是有宝物要在咱这里出世!他们那些人都是来寻宝的!”

“极有可能!”

“别说了,官兵来了!”

不远处一队兵丁昂首阔步走来,议论的人群见了官兵立时便散了。

此时的东雷城变的比往西更加热闹了而城内的守卫也更加森严了。

当然这城中最开心的便要属各个客栈的老板们。仙霞岭天生异象,将有重宝落入此间的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早已人尽皆知。眼下天下各门各派,齐聚东雷城。那人来人往都便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此刻,天下风云际会,城中更是风云莫测,但在东雷城中,似乎还有两人,并未受此影响,一如既往平淡如初。

东雷城,白府。

秋香别院,一约莫八九岁的孩童正在有模有样的耍着一柄木剑,虽然已是满头大汗却也不肯停下来。一旁站着一个比他更小一点扎着马尾辫的小不点,一边开心的看着,一边拍着小手。看了一会儿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蹦蹦哒哒的跑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一个绿色的小东西。

“哥哥,哥哥,这是个我娘亲新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你尝一下。”小女孩跑到男孩身边甜甜道。

男孩停了下来,慌忙摆手道:“不不,我不要,这怎么好意思呢,天天白吃你的东西!”

小女孩没有多说,却将糕点径直塞到了男孩手里。

男孩看着小女孩,天真里透着淳朴。有些不好意思将糕点放到嘴上,“吧嗒吧嗒……”甜甜的,此刻心中更甜。“对了,你叫什么?”男孩边吃边问道,虽然这个小女孩经常跑来看他耍木剑,但是自己好像从来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白璧!”女孩甜甜的笑道,“哥哥,你呢?”

“我姓秦,叫耻远。”男孩答道,嘴上却仍在回味糕点的味道。

趁着秦耻远吃糕点那会,白璧拿了小木剑“忽忽~”耍了会,只是过了不一会儿雪姨便又在喊她!

白璧放下木剑便一支溜烟的跑掉了。秦耻远看着白璧跑远的身影,心中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这个小女孩能一直这样陪着自己玩耍那该多好。

有些美好的东西,常常在不经意间播下种子。却不知道何时会发芽,结果。也许也会在不经意间熄灭。

自那日红光乍现,桑秋雨和雪芊寻两人便无暇顾于他,而秦耻远也乐得独自在此耍木剑,那个叫白璧小女孩则每天都会过来看他耍木剑,也总会带些糕点给他品尝!

这段儿时的记忆,是如此的恬淡。

仙霞岭,之所以为称之为岭,概因其地势并不高,但却很大很宽广,延绵不绝的山丘连成一片,每当残阳落幕,整片山岭如沐霞光。故谓之仙霞岭。

仙霞山庄后山,与仙霞山庄相隔数里之遥,此处有一条小峡谷,谷底流水潺潺,四季花开,彩蝶飞舞,一座草舍依山而建,草舍前一位老农正在翻弄着花圃,

一名男子驻足于草舍外许久,忽然对着院门朗声道:“天下各门各派,先后送来拜庄贴。请祖上明示!”

“我算着日子,你也该来了!”老农依旧在翻着花圃里,过了一会起身,便往屋内走,回头招呼道,“进来吧。孩子!”

草舍内陈设简单,一张桌子,四张座椅,一张藤椅,一张木床,床上简单的铺着草席,老农指着桌上的茶水道:先喝点水吧。

男子不敢违命,取了茶水喝了口,便自放下,不过神情显见有些着急。

“来来,再吃点糕点。你也难得来一次!”老农不疾不徐道。

男子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但却不敢多嘴,眼前这位迷一样的老人究竟活了多少岁,谁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老人是自己的老祖,每当仙霞山庄有任何解决不了困难,都可来寻求帮助。

老人眯着眼指着糕点笑道:“站了半天也累了,先吃点东西,待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男子拿了糕点,犹豫了一会,便放在口中细细品味,那糕点入口即化,而且透出一阵清凉之感,竟然将连日来的焦虑之感平复了不少。原来这糕点竟有平心静气之功效。男子对老人心中的敬意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

老人看着男子吃完糕点,露出满意的笑容,便开始了他的故事:“天地初开,一片混沌,盘古执斧开天,始有现在的天和地。天生万物,人类在初起之时,在各个方面却是最弱的,于是众人祈求神明赐给人类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终于众人当中出现了三位能力出众之辈,人们称之为天地人三杰。天下三杰,才智超群,武功卓绝,降妖伏魔,开创了人类生存的新局面,众人膜拜不已。

然盘古开天之时,曾有一滴污血落入冥河之中,那污血蕴含了盘古开天神力,经过千万载的孕育竟然有了自己的意识,行成了一个生命。那生命在冥河之中成长,终年受阴晦之气影响,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便成了人类的梦魇。它自称冥河老祖,四处荼毒生灵,终于引起了人类的愤怒。

三杰应万生之邀,前往冥河伏魔。谁知却遭小人算计,三杰历经苦战,终于将冥河老祖打败。但那冥河老祖是盘古之血所生,是天生地长之物,除非天死地灭。三杰,无奈只得制定法则,约束那冥河老祖不得再踏入人界。

三杰在封印完冥河老祖之后已是筋疲力尽,他们支撑着残破的身体到了冥河附近一个山村。三杰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却又担心天长日久,一旦法则破坏,封印被减弱,冥河老祖终将无人可以再治,加上三人并又无子嗣,于是他们打算将毕生所学流传下来,却又担心人心不古,如果只传一人,会造就另外一个冥河老祖。三人几番思量,便将自己毕生所学传给村中,九户人家,九个姓氏,自此天下便有了九姓封妖。”

男子闻言不由得一愣,这仙霞岭,前日出现异象,此刻天下英雄集聚仙霞山庄。而作为仙霞山庄当代庄主,他亦不知祸福,前来讨教,而老祖此刻所说之事却与当下之事风马牛不相及,莫不是老祖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但他却不敢多言。

老人却好像丝毫不在意这位仙霞山庄当代庄主燕中云的想法,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傲色:“你可知道,我们燕家,便是这九姓之一。”

燕中云心中又是一惊,暗忖,“自己自父亲手中接过这仙霞山庄,却从未听过原来燕家居然有如此深厚的渊源,如此说来,燕家定有什么压箱底蕴未显露出来,此番不管如何凶险,定可逢凶化吉。”

老人继续道,“神妖之战在世间广为流传,但是封妖九姓之事却极其隐秘,鲜少有人知道!”老人忽然指着不远处突出的山岭问道,“云儿,你可知道,这仙霞岭本是何地!”

燕中云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众多的山丘之中,有一处山丘,显得格外高耸,那峰顶有一巨石,酷似一只报晓的金鸡。

燕中云心道,那便不是仙霞峰么,此地据临终父亲交代,仙霞山庄之人,要世代守护那座山岭,严禁任何人接近那座山岭,曾有多次,他忍不住好奇想上山岭一探究竟,但那山岭之上似乎总是透入出古怪,特别是那块巨石,隐隐藏有极强的封印之力,便让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心中虽然万般疑问,但燕中云口中仍试探道,“莫不是此地便是当年那个九姓的村落?”

“九姓来自封魔村,那是极西之地。”老人摇了摇头道,“你看见那块石头遥酷似一只报晓的金鸡。其实此地本不叫仙霞岭,叫金鸡岭。那块便是金鸡岩。

“金鸡岭,金鸡岩。”燕中云口中轻轻念叨,觉得有些耳熟。

世间一直流传,妖族四世妖王蛮猛,举妖族之力,与神氏一族战于金鸡岭,一败涂地,而妖王本身亦身死金鸡岩下。

燕中云大吃一惊,言语之间有了颤抖之意,“此地是千年前神妖大战之地!”

“不错,此地便是当年神妖之战决战之地!”老人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叹息,“千年前,九姓之一的古家六子古歌,叛出神氏一族,沦落妖道,他集神氏与妖族修为于一身,在世间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后来却被他老子打的一败涂地。谁想这逆子死不悔改,借九眼妖虎之力,打开冥河之门,暗中与那冥河老祖交易,居然将天地人三魂出卖给了冥河老祖,换来通天魔功,将神氏一族逼入死境。于是九姓联合出手,就在那片山岭之上布“缚神”大阵,引来九天神雷,将这逆子镇压其下。

骤然闻得这千年之谜,燕中云微微张了张嘴,“老祖的意思是说这妖王蛮猛本人并非妖物所化,而是人,九姓之人?”

“不错!”老人点了点头,似一阵惋惜,“只是少不更事,误入歧途。酿成大祸!”

燕中云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指着那块奇异的石头道“那您刚才的意思是说,那蛮猛并未真的被杀死!而是被封于此石之下!”

“哎,那毕竟是古家的人。”老农脸上叹了口气道,却让人无法捉摸是后悔留下此祸,亦或惋惜。

燕中云一阵窒息,“此刻,此地天生异象难道并非如外界所说的天将降下重宝,而是那妖王要出来。”

老者脸上露出疑虑,道,“此事确实有些蹊跷。我观今年的映山红,颜色特别妖艳。但是以他之能应该不太可能,不过近几年,我感到此岩之上的阵法之力似乎有些衰弱,只是一直查探不出究竟。”

燕中云吃了一惊,老人忽然冷冷道,“也许我们燕家出了叛徒。有人勾结妖人,肆意破坏法阵,要助那妖王脱困!”

“怎么可能!”燕中云呆呆道,口中虽说不信,但在心中却仍然将庄中守岭之人数番过滤了一遍!

仙霞山庄虽为天下山宗五派六山山庄之一,但行事素来低调,而且山庄中人,燕姓之人居多。

仙霞岭的守卫森严,如无庄中人的帮助,不可能靠近那块岩石

而那经九姓合力布下的缚神巾不可能无缘无故变衰弱。如果有人暗中勾结魔道中人破坏那封印之力,又会是谁!

无数的疑问和眼前惊天的故事,让他这个仙霞山庄的庄主乱作一团。

老人拍了拍燕中云的肩膀,让他自惊乱中镇定下来,“此事本该早就知会你知晓,只是你还太年轻。”

老人脸上突然多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痛,“我们燕家世代镇守此地,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你爷爷,你父亲,都是因此而早逝。现在也是时候让你挑起燕家的重任!”老人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长剑,那剑通体碧绿,而在那剑柄之上,赫然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竟与桑秋雨手中秋水剑上的宝石无异。老人轻轻的挥了挥手中的长剑,那剑顿做嗡鸣之声,“此剑名曰“天谴”,乃我燕家世代家传之剑。而这剑上的宝石叫魔眼,为九瞳妖虎之眼,天赋异能,也是打开冥河之门的密匙,望你好生保管!”

燕中云接过老人手中的长剑,忽然有些愤恨道,“那古家为何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留下这千年祸根!”

老人摇了摇头,解释道,“其实当年也并不是不想杀死蛮猛,而是杀不了,蛮猛虽古姓,但在他身上却透着一丝冥河的气息。蛮猛三魂七魄已去三魂。谁也不知道他如何借来冥河之力,我们甚至怀疑,是冥河老祖借了这蛮猛之躯。”

“您是说这金鸡岩下极有可能一半镇压着蛮猛,一半镇压着冥河老祖。”

“燕家,奉命守山千年,倘若让此物出来,不止燕家,整个天下怕也是在劫难逃!”老人说这话之时,脸上忽然苍老了几分。

“其他九姓呢?为何只有我们燕家在此地。”燕中云的语气之中忽然多了一丝不满。

“此话休要再说。”老人闻言则有了些怒意,“九姓封妖乃我燕家无上的荣耀。封印蛮猛是何等艰难之事,要不是南宫无我舍了自身,抱着蛮猛一同受了那九天雷罚,落入那缚神大阵中,哪有这世间千年的太平。”

老者有些激动的指着那那满山的红花,“那些花,之所以会绽放得如此鲜艳,是九姓的鲜血所浇筑的。千年一战,九姓损失惨重,我们燕家迟来一步,善能保得燕门,一人未折。老夫自觉惭愧主动请求举族来此世代镇守此地。作为燕家的子孙如何能说出如此不知轻重的话来。”

“老祖责备的是!”燕中云闻言不由得一脸惭愧,可以想象,当年封妖一战,是何等的惨烈。

老人见此,脸上不由得缓和,忽而问道,“昆仑可有消息!”

燕中飞摇了摇头,道,“神域那边未有来人,但是天下三宗五派六山庄之人,差不多已来了大半!东雷城内,也频有魔道之人活动的痕迹!”

“跳梁小蚤,何足畏惧!”老人的目光又投向不远处的金鸡岩,他似乎也是吃不准此次异动,究竟是否是另一次浩劫降临的开始,不过此次异动九姓之人,多半已知晓,对于未知之数他仍需要做一番布置,“三日之内,你将燕家未满十六岁的孩子送回燕山!”

老人见燕中云心中有疑虑便又道,“燕山乃九姓的起源之地和燕家的根本之地。你可带着天谴与燕大商量此事,他自会知道怎么做!”

燕中云心中露出一丝惊疑,那燕大一直是仙霞山庄内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老头。

老人交代完此事,似乎极为怠倦,不欲多言转身走向内堂,“去吧!为燕家留住一点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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