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对话,所以当门被推开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
看到小月的萧默南却没有那么淡定,虽然在母亲跟前表现的还算平静,却还是忍不住用眼神将小月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定没事才轻轻的舒一口气。
“小月姑娘。”,萧默南开口,却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小月也如母亲一样,能将他的心思看个透。
萧夫人从萧默南背后看过来,似看非看的盯在小月脸上,小月读不出萧夫人的情绪,却猜的出。
这一出是要她有苦说不出吗?她才不会逆来顺受,可她也做不到上蹿下跳的像个挑拨他们母子的小人。
“我不喜欢抄经。”,小月没有喊渴,只是倔强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佛经教人向善,你该抄一抄,磨磨你这娇纵的性子,我们萧府可是文墨之家,比不得将军府舞枪弄刀的。”,萧夫人说的不紧不慢,却坚定而有力。
“我不喜欢抄佛经!”,小月再一次重申,没有理会萧夫人,只定定的盯着萧默南,像一个寻求庇护,却又倔强的孩子。
萧默南看看母亲,又看看小月一时有些为难。
“母亲……”
“南儿!”,不等萧默南开口,萧夫人面色变得严厉起来,现出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威,“母亲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我萧府之人,无论少爷小姐,还是丫头小厮,都得知礼!她要留在萧府,就得守好我们萧府的规矩。”
小月看出来萧默南是那种百事孝为先的谦谦君子,果然,萧默南犹豫许久,还是转过头来吩咐小月照顾好自己。
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样,可心里却还是藏满了挥之不去的失落。
萧默南最终还是留下一个丫头让给小月做帮手,就在萧夫人不容反抗的目光里退了出去。
对于这一胜利,贵嬷嬷表现出了十足的得意,而萧夫人却像是早就料定好一样的平静。
是啊,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小月依然要饿着肚子抄那没完没了的佛经,而那个萧默南派来的丫头早就不知道被贵嬷嬷指派到哪里去了。
这府里的丫头,哪一个不惧着萧夫人,要一个丫头来提防着萧夫人伤害自己,该是有多么的傻。
晚上的时候,并没有谁来端来一口饭,书房里也没有任何的茶水,小月也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也就安静的抄经,抄的累了索性躺在地上,看窗外的月光。
月亮正挂在天上,像被啃了一口的月饼,闪动着滢滢的光,小月头枕在脑后,饥渴难耐,夜也似乎变得分外的长。
等到明天,若萧三少爷再过来,她一定要告诉他自己好渴好饿,再不会赌气玩倔强,她想。
月上中天,她这样想着便沉沉的睡去。梦里那月亮真的如月饼一样,被她放在盘子里……
这天夜里,风府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身着黑衣,带着简单的随从,直接从风府的后门进来。
管家还来不及问,他身边的随从就拿出腰牌在管家的眼前晃了晃。他来到琴箫院的时候,若雪正寸步不离的守在风天诺床边。
“姑娘你让开些,快让这位神医瞧瞧!”
若雪很是奇怪的看着进来的黑衣人。黑衣人拿下头上的斗篷,紧皱的眉头却依然未曾舒展。
“您是?”
黑衣人忽而笑笑没有答话,若雪还要开口,却见一旁的管家冲他使眼色,让她禁声。她明了可能是哪位皇亲贵戚来探病,也就再不加阻挠,可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到访,她却不甚明了。
“这位公子没有什么大碍!”,这声满满傲娇的声音一发出,屋子里的人全都陷入了不可置信的惊诧中。
“只要能救,师父都这么说。”,看屋子里众人的反映,一旁的小药童连忙解释道。
“多嘴!”,神医不满的训斥小药童,完全忽略了屋子里的其他人,转头对黑衣人说,“之所以那些庸医说他没救了,是因为他确实伤的不轻,五脏六腑都损伤严重。更重要的是,他压根就没有求生的意志。所以说也可以说没救了!”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一波三折的断定,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尤其是若雪。不过正当众人为神医的最后一句话而惊慌的时候,却又听到这位神医气定神闲道,“不过,就算死人我也能给救活了,所以说他肯定是有救了,不过……”
“不过什么?”,若雪再也等不了这位神医慢悠悠的说话节奏,急切的想要弄清楚情况。
“就是得受点罪!也该!没出息!”,神医对于这位年少的病人很是轻蔑,在他看来,那些寻死觅活,不奋力求生的人就不值得救。
嘴里说着,不及众人反映,只听嘶的一声,风天诺身上的底衣早已被撕下。不知何时,风天诺的前胸后背皆已插满了银针。只是不知为何,那银针却生生比普通的银针粗了足足三倍之多。
“这可不是普通的银针,这可是能把死人疼活的还魂针!哈哈哈!”,神医似乎对于自己临时的起名很是满意。可包括黑衣人在内,其他人的心却没有神医轻松。
他们都在紧绷着神经,看这神针的效果。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神针起了效果,被疼的死去活来的风天诺终于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在烛光里轻颤,却紧紧闭着不肯睁开来。
“嘿!你看这小子!”,神医对于这个不识好歹,一心求死的少年很是恼火,“看来他还需要一记还魂掌!”
说着,一掌毫不含糊的打下去,一口黑血就从风天诺嘴里喷出来。紧接着,风天诺剧烈咳嗽着不停吐血,带着胸前的银针也在来回的轻颤。
吐了半天,终于脱力的倒下去。一倒下去,背后的银针就生生的通过各个穴道全跟没入。
“小子!终于肯睁开眼了?”,神医看着睁开了眼,疼的冷汗直冒,身体发着颤的少年,似是嘲讽的调侃。
风天诺眼神缥缈的扫了一眼眼前的老者,不说话。
这时,神医忽的将风天诺推起,将前胸后背的银针用内力逼出。风天诺这才长长舒一口气,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你要是再闭上,我就换更粗的针!”
神医说的似是威胁之语,而对于方才的疼痛依然心有余悸的少年却强撑着眼睛不敢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