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好像有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冷凤一时竞愣住,忽然发现这么多年来,她似乎都未曾真正看透过玄剑。
愣了好一会,她才反映过来,绝对不能放他走,不然如果他要诚心躲她,那再想找到就难了。
不能放他走!冷凤赶紧追出去,却已不见玄剑身影。天这么黑,雨又大,他身上的毒还在发作,能去哪呢?冷凤思索着向着一个方向追去,消失在夜幕里。
今晚的夜似乎别样的长,雷声也似乎格外的响。
郊外的一处木屋里,小月正仰面躺着,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温热气息就缭绕在自己脸颊上,很舒服很温暖。
一声雷响,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那周身的疼痛传来,她疼的倒抽一口凉气,闷哼出声。
然而她似乎是在迷迷糊糊的做梦,她感觉到自己明明是醒来了的,可一切却又那么不真实。
可这缭绕在自己脸颊上的气息,却是那么真实,听到她的闷哼,那气息似乎更近了。
她感觉似乎被拥在温暖的怀抱里,她甚至都能听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回荡在耳际。
她总觉的这淡淡的温热气息,有种前所未有的美好,而这心跳声更是让她觉得很安心,于是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屋外一声惊雷,她醒了,但不知为何,却总觉得睁不开眼,似乎还是很累很累的样子。
也许是之前的场面太过疼痛,那种棍棒加身的痛,一度让她觉得,身体和灵魂是分离了开来。
甚至有可能现在自己所感知到的身体,其实不过是自己逃跑出来的灵魂也说不定,要不然怎会如此的虚无缥缈,如此的不真实。
可这怀抱却温暖的这么真实,就好像沙滩上那温热的阳光,落在身上,很暖很舒服。
她寻着心跳的方向,将整个脸都埋进去,鼻间就传来一股淡淡的清芳,很好闻很舒服。
她突然想要抬头看看,可略一动作就感觉有双同样温暖的手,轻轻的压了压她的脑袋,将她整个身体都禁锢在怀里。
他是谁?她很好奇,但她实在不想打破此情此境,她太累了,就想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歇一歇。
此刻,她又是那个如诗如画的可儿了,可以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张牙舞爪,只要勇敢些就好。
也许是做梦的吧,可是她不想醒来,她好累好累,于是又睡过去了。
不时有闪电钻进屋子,照亮了她一张安静浅笑的睡颜,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又感知到什么,她又将小小的身子向着心跳传来的地方缩了缩。
迷迷糊糊,似乎睡了好久好久,她醒来时,正是中午,依稀有花香传进鼻间。她张开眼睛,动了动身子,一边疑惑自己身处何地,一边偏过头去看向床的另一侧,看见床的一侧空荡荡的,她心头忽然腾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有人吗?”,她朝着屋外喊一声。声音一出口,却是沙哑的厉害。
闻声,有一十四五岁的女婢推门进来。她穿一件淡绿色衣衫,生的乖巧,看人却有些怯生生的。
“小月姑娘,你醒了?”,那女婢看起来怯弱些,却很是细心体贴。帮小月擦擦脸就转身去厨房端来了早已炖好的汤,然后一勺勺的喂给小月吃。
从头到尾,话不多,可动作却极为轻柔。
小月很急切的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这是哪里。可女婢只说是她们家少爷,这里是郊外的一处别院,很少有人来,其余的便只说不知道。
据小月观察,可能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也可能是她们家少爷不让说。
如果是前者,那么时间久了总有见面的机会的。可如果是后者,那一定是认识的人,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又不愿现身相见了?
小月喝完汤,又吃了药,满腹心事的躺下来。
屋外阳光正好,屋里也是一派温暖,可小月的心里无法平静下来。她猜测着这个救了自己的少爷,也回忆着在萧府所遭受的一切。
好多事情纠结在心里,很乱很杂。本以为可以暂且在萧府寻的一片安身之地,不想诺大的萧府还是容不下她这个小丫头。
这真是一个吃人的时代,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很难独自生存下去,而她现在就必须得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
曾经她在这个时代生出了本不属于自己的牵挂,可如今,还剩什么呢?风天诺讨厌她、影月欺骗她,而萧默南是属于萧府的。
也许是不该有的牵挂吧,可这些曾有过的牵挂,让她觉得突然来到的这个陌生时代,不至于那么孤单。
不得不承认,以前的自己还是太过于怯弱,所以才会在惶恐与孤独中不断徘徊,却唯独不愿面对现实,好好的让自己安静下来,去思索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终究是因为怯弱,才会在来到这个陌生时代后,就按着婢女小月的路线去生活,而忘了自己是可儿,是一个有梦想的现代名牌大学生。
她不该再如此卑微下去,即使此生再也回不去了,她也应该在命运的捉弄下笑魇如花。
生命原本就是一场体悟,而她体悟完了21世纪的生活,又被命运安排了另一场体悟,这未尝不是一场眷顾。
小月不知道这些道理,她是在何时想通的,也许是在那一刻濒临死亡时,内心突然就通透了。
既然胆战心惊会死,痛痛快快也会死,命运甚至都不曾遵循任何的常规,那么自己又何必那么谨小慎微呢?
她不是一个受着封建礼教思想约束,将自己放的很低很低的女婢,她是受着现代文明熏陶,有思想有追求的如花少女。
小月挣扎着坐了起来,忽然觉得这疼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这些痛是她该受的,不然她怎么能够醒悟?怎么能够坚强起来,做回自己。
女婢推门进来,看见小月靠坐在床上,嘴角挂着灿然的笑意,不禁一愣,然后很担忧的进来想要扶她躺着。
“小月姑娘,你怎么坐起来了?大夫走时吩咐,一定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小丫头说的恳切,小月却并不打算听从,而是吩咐女婢打开窗户,好让阳光照进屋子里来。
“你叫什么名字?”,小月懒懒的斜靠着,看向窗外的风景。
“奴婢叫丁香。”
“丁香?我看你都不怎么说话。”,听到“丁香”二字,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到了喜欢以花给婢女改名的风天诺。
“可能少爷正是看中奴婢话少,做事又细心才让奴婢过来照顾的吧。”
话少?应该是不多话,守得住秘密,不会将他交代的事一不小心透露出来才是!
小月想着,真想对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少爷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