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冰凌很失望。
贤妃,是个非常普通的女人,至少跟皇后和贵妃比起来是。
没有皇后的雍容气度,没有贵妃的明艳容貌。
自然,皇上的女人,都不会长相寒酸,但跟一屋子娇滴滴的佳丽比起来,她真的算不上出挑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看向皇上的眼神,炽热真挚,崇拜敬仰,浓浓的全是发自内心的爱意,这或许也是她受宠的原因。
皇帝南墨言与她并肩走着,不时低头私语几句,惹得贤妃娇笑连连。
笑声传来,穆贵妃抠桌角的声音更响了。
两人一走近,自然又是一番行礼请安,皇上的心情似乎颇好,笑声爽朗。
贤妃的座位正好在贵妃的对面,当她看到一身艳红的穆贵妃时,明显的一怔,斜眼看看面色平淡的皇后,低头嗤笑。
冉冰凌冷眼看着一身暗紫色八龙团云锦缎常服的皇上,眉清目朗,五官深邃,虽然挂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却掩不去天生的王者气质。
此刻,他正和皇后低声说些什么,嘴角轻扬,眉眼间也漾着抹温柔,只是那温柔背后还透着淡淡的疏离。
冉冰凌想到了相敬如宾,彼此互敬互重,却又拘束冷淡,夫妻做到这个份上,怕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吧。
蓦地,皇上一眼瞟了过来,正好和冉冰凌打量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皇上一愣,没想到一个宫女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打量,疑惑的蹙起眉头,面上隐约有了不悦之色。
冉冰凌也是一愣,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转头看过来,见他不高兴的盯着自己,连忙低下头去,却看到穆贵妃也面色不善的瞪着自己。
相比起皇上略带不满的目光,她更害怕穆贵妃带着杀气的眼神,毕竟,她得成天的跟在穆贵妃后边。
只是想不明白,穆贵妃为何突然对自己变了脸。
正寻思着,一声清脆的琴声从湖面响起,这时众人才发现,竹林那里的乐声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
湖面上一艘小船,只在船头挂了盏羊皮灯。
灯光影绰,只隐约见得船上有个白衣女子安静的端坐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空灵的歌声像一掬清泉,衬着悠悠月光,洋洋洒洒的落在每个人心头。
冉冰凌眉头微挑,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要去兰馨堂报到,给德嫔说些以前从书上、电视上看到的争宠手段,甚至还有一些床笫间的媚术,终于换得冉媚荛不必再日日打扫庭院,暂且安生了下来。
皇上的注意力全被船上的女子吸引,起身走到廊柱边,负手静静的听着。
穆贵妃微微眯起眼睛,眸底迸出强烈的嫉恨,端起面前的酒,一仰而尽;贤妃也站起身看着湖面,面色染上淡淡失落,凄婉的目光最终落在沉浸于歌声中的男子身上;只有皇后依旧气定神闲,只在最初的时候冷冷朝外瞥了一眼。
冉冰凌偷眼瞧着众人反应,心里晒笑,凭他滔天富贵又如何,哪里抵得上恩爱白头的缱绻之情。
歌声罢,那小船悠悠荡开。
皇上身边的沈公公正要开口叫喊,却被皇上抬手制止了,他的目光紧随着渐行渐远的小船,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
德嫔就是德嫔,把个欲拒还迎演绎到了极致,冉冰凌看着穆贵妃紧紧抠住桌角的手,暗自思忖,也不知她等下看到唱歌的是德嫔,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