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起来吧”
窸窸窣窣的起身,嬴政看着已是面无人色的吕不韦,知道他已是肝胆俱裂,心中有着无言的痛快,却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而不自知。压下那抹烦躁,继续说道
“将人带上来”刚刚因为嬴政不追求弹劾自己奏折之事而吐了一口气的官员们,再度的精神紧绷,不由的看向门口,想知道这次带来的会是谁。只见是一个太监头子打扮的人,扑通一声,就地跪下,面无人色的看着龙座之上的秦王,随即呼喊饶命,嬴政不理会,怒声开口
“说”
“诺,?;?;诺,尊?;?;?;尊?;?;尊?;?;?;尊旨。回?;?;?;?;大王,嫪毐?;?;?;是?;?;是?;?;?;是丞相?;?;?;进献给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当时是奴才负责给他净身,可是?;?;?;?;可是?;?;?;就在行刑之前,步?;?;步?;?;步步寿宫传来了王?;?;?;王?;?;?;王后的旨意,还还?;?;还?;?;?;还有一?;?;一万金的重礼,说是让他以假?;?;假宦官的身份入步寿宫,当时来传话的是太后娘娘的乳娘,桂嬷嬷,奴才恐惧,就,就照做了?;?;?;?;照做了。奴才该死?;?;?;?;”
“你是该死,拖出去,”
一声令下,侍卫已将由自哭泣的宦官拖了出去,处理掉。
吕不韦在看见嫪毐的身份在曝光的那一刻,心中的希望就彻底的破灭,他的路到头儿了。此刻,众人都是满面惊疑和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面如死灰的吕不韦,见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的吐了出去,再度睁开眼,已是平静了,毕竟是一人之下的国相,大风大浪经历的满朝官员还多,此刻已经跪在地上,沉痛说道
“臣该死,臣失察”
嬴政幽深的双眸黑得不见底,失察?想起墨儿丞相功高震主的话,不能与嫪毐一同治罪,得需分开,随即沉稳开口,
“有罪当罚,有过当领,丞相是年岁渐长,做事有时力不从心”嬴政不痛不痒的扔了这么一句,
“你先回府修养,稍后会有寡人的旨意到”
众人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丞相灰溜溜颓废的离去,无不感叹,那昔日的风光再也不存在,可是此刻还情况还不允许他们再做感叹,主座上霸气狠辣的帝王嬴政再次来回踱步,沉冷说道
“有人说寡人生性刻薄毒辣,杀伐太狠,可你们却没有想到寡人杀伐的都是些什么人,要是由着贼人横行,还有你们站立再此的机会吗。就像这个嫪毐,和赵姬一起某乱犯上,罪不容诛”
嬴政阴狠的说完,朝下又是一片哗然,沸腾不已,怎么还扯上了太后娘娘。
“大王,怎可称呼自己的生母的名讳,这实在是有为孝道”
“启奏大王,嫪毐谋逆罪当该死,丞相失察也是实情,只是大王说当今的太后娘娘与嫪毐这贼子一起谋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这怎么可能”
“就是,娘娘幽居后宫,纵使,?;纵使行为有差不够检点,但也绝对不会祸乱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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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含笑的听着众人的一言一语,都是无法置信,众人畅所欲言,这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朝廷,这样的大臣才是自己需要的,许久之后
“你们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只是寡人并非胡言,可事实摆在眼前,馨妃亲耳听见他们的阴谋,赵姬将兵符交付嫪毐,让他先下手为强。”
“或许是小人的诬告,我堂堂秦国太后,不会做自掘坟墓的事情”
“她不是自掘坟墓,而是另觅他处,来人,将嫪毐和赵姬的两个孽畜带上来”
“诺?;?;?;?;?;”
朝堂再度哗然,朝臣们被这一个接一个的爆炸性消息炸的昏天暗地,五迷三道,
“太后和这个贼子竟然有孩子?”不知道是那个惊讶的快疯掉的大臣脱口而出
“这下你们可以理解了吧,赵姬是要废了寡人,扶持这两个贼子”
大臣看着被侍卫架着刀推上来的两个男孩子,约莫十几岁的年龄,此刻正双眸恐惧靠在一起犹如被遗弃的狗儿,无助可怜,嬴政的双眼喷出怒火,轻飘飘的说道
“看看,看看这两个孩子,生的很是俊秀嘛,看那眉眼,像极了寡人的母后,也像极了他们那个宦官的爹”不阴不阳的语气平静异常,却让人更加的恐惧
片刻后,二人的命运有了定数
“囊扑”
“诺”一声阴沉令下
领命后的立刻将嫪毐的两个儿子在众臣面前装进了袋子,活活的摔,反复如此,哀求声,痛哭声响彻大殿,人人惊悚,更有胆小者已经当场蹲坐在地,顾不得礼仪问题,依旧躺在地上疼痛难忍的嫪毐呜呜呀呀的交换,可是声音和袋子里的哭天喊地的声音相比,实在是如若蚊蝇。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亦是吓跑了魂儿,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嬴政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讽刺的一挑,足足一个时辰,袋子里的二人才没了最后虚弱的呼唤声,打开袋子时,顿时血涌满地,人已经被摔得面目全非,白白的脑浆崩裂在地,眼睛凸出充满血丝,那样子再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么们。鼻子歪曲,四肢折断,骨肉分离,大臣就这样看着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两个人,后面就成了这样一幅令人呕吐又心疼的样子,顿时肝胆俱裂,呕吐的大有人在。肃穆庄严的大殿被血腥残忍和众人的污秽之物充斥。
嬴政看着再也支撑不住的众人,轻吐了一口气,心中有着无限的畅快,
“吩咐下去,明日午时将叛贼嫪毐凌迟处死,所有朝官皆去观刑,不得有违。行刑之后将嫪毐的皮肉和尸骨送往他的封地,交由当地的官员自行处置,赵姬迁往雍地看管,退朝”
“退朝?;?;?;?;?;?;?;?;?;?;?;?;?;?;?;?;?;?;?;?;?;?;?;?;”
雨流乔仍旧响亮尖细的声音响起,结束了这血腥噩梦一般的早朝,至此,嬴政赏罚分明,狠辣无情的君王铁腕之情淋漓尽致的展现,惊着了秦国的人,更惊着了天下的人?;举国轰动,大街小巷都在悄声议论这军国大事,和宫廷丑闻?;?;?;
翌日刑场之上,已是半条命没有了的嫪毐在街上上接受他最后的刑罚,凌迟,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大家已经知道这个人昨夜犯上作乱,两军在咸阳宫血战一场,死伤无数。
百姓议论纷纷,有的说该死,有的又说这个刑罚太过惨无人道。众人就这么看着刑台上的侩子手面无表情的剔除着嫪毐身上一块一块的肉,直到他没有了气息,仍在继续,人群中有这孩子哇哇的哭声,因为被这血腥的场面惊吓。遵旨来观刑的官员各个肝胆俱裂
一个时辰之后,刑罚完毕,刽子手将邢帆嫪毐的骨肉一同封闭运往被他坑害的民不聊生的山阳地。至此,围观的人渐渐散去。
步寿宫中的太后就一直那么呆坐在凤座之上,一丝不动,如果不是那不时眨动的眼睛,没有人会认为那还是一个活人。她的耳边一直飘着嫪毐被凌迟的惨叫声,和洛儿邱儿被囊扑时的痛嚎声,将她的心撕裂的一片一片
踏进步寿宫的瞬间,墨儿只觉得空荡悲凉袭来,这个象征着天下最高女权的步寿宫,那个凤座上的人,短短的一瞬间仿若苍老了十岁,再也没有了生活的动力。
墨儿自从自己苏醒后就立誓绝对不在做刀俎下的鱼肉,任人欺凌,可是真要是到了仇恨已报的时候,她却高兴不起来。
墨儿静静的坐在殿下,看着有些发呆的盯着自己的昔日华贵的太后,那眼中有着让自己拼命回神的执拗。
终于,沙哑的声音开口
“你的仇报了,你开心了吧”
“不难过,不过也不开心,嫪毐死有余辜,不足怜惜,只是我没有想到洛儿和邱儿会?;?;?;?;?;”墨儿想起青衣叙述那二人的惨状时无法再说出口,
“洛儿,邱儿,洛儿,邱儿!?”?;?;?;?;?;?;?;?;墨儿看着泪光凝聚喷泄而出的太后,心里划过一抹伤痛,他们两个确实是无辜的,成了他们父亲的陪葬品。
良久之后,痛哭过后的太后醒过了神,墨儿觉得自己无法在这悲凉的大殿里继续下去,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太后娘娘,雍地那里我已经吩咐人去打点妥当,你的乳娘桂嬷嬷会继续在那里伺候你,这次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大王隐忍多年的愤怒一经喷发竟是这般的狂暴。眼下,你先在雍地暂避风头,以后我会设法将你接回宫中安养”
“你会有这样的好心?”
“信不信由你,做不做在我。告退”
“慢着”太后略显急促的声音拉住了墨儿起身离去的脚步。
“政儿会如何处置丞相”
墨儿有些无奈的笑了,
“太后,该说你博爱吗?”
“告诉我,政儿会怎么做”
墨儿看着心急的太后,颓废的灵魂因为要知道丞相的状况而瞬间复活,不禁觉得这个女人的可悲可叹。墨儿转身离去,直到殿门口
“想必死不了,大王因为顾念他的功绩,不忍致法,有旨意,罢官,驱逐门客离开秦国土地,回封地安养”
语毕,墨儿跨门离去,赵姬睁眼闭眼之间一滴泪滑过没有妆容的面庞,
不是王不忍致法,是那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保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