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钧在外面又躲了一个半时辰,皇甫乘风与南宫英易早就喝的大醉。柯珠也喝的俏脸粉红,更增娇艳。
白文萧却是心惊胆战,生怕喝的稍稍多了,不知不觉就被成钧取了性命,哪里敢稍稍多喝?
眼见几人都醉了,柯珠站起身扶起皇甫乘风。白文萧只得扶起南宫英易,跟在他们后面。
柯珠走到自己房门前,回头道:
“你送教主回去,跟着我们干什么?”
白文萧心中明白得很,紫蝎教总坛就算全力防备,也未必能挡住成钧。别说今天很多教众都喝醉了,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成钧看了脑袋。忙道:
“柯...柯姑娘,你与皇甫英雄还未成亲,要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终归不好。”
柯珠是苗家女子,不似中原女子那般扭捏,诧异道:
“怎么不好?皇甫大哥早晚是要娶我的。”
白文萧道:
“话是这么说,但皇甫英雄终归是中原人。自然对中原的伦理道德看得极重。要是他知道大醉后你与有了不该有之事,恐怕会不高兴。
要是他不高兴,再离开一年半载,我们不是还得费事去找他?”
柯珠本就怕皇甫乘风不高兴,若在因为这件事走了,可是后悔莫及。只得道:
“你说该怎么办?”
白文萧道:
“皇甫英雄与教主都醉的人事不省,该当让他们好好休息才是。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就在这守着,有什么事我照料就好。
柯珠点点头,忽而想起:
“这人体内的毒都解了,让他一个人在这,万一要出手害人,之后回天墉城将功赎罪怎么办?都怪我这么着急给了他解药,现在没法制住他了。”
白文萧见她神色不定,知道她心中所想。便道:
“皇甫英雄与教主只是暂时醉了,但修为不失。我们修真之人目明耳聪,要是有宵小之辈要来加害,别说我守在外面,就算我不在,也没人伤的了他们。”
柯珠将信将疑。白文萧又道:
“要是你不信我,就再给我服下一颗噬心蛊。”
说着伸出手来。柯珠被他一下说中,想这人诡计多端,说要服下噬心蛊,多半是有恃无恐。却怎想到,白文萧只想在皇甫乘风身边,也好保住性命。
服不服噬心蛊倒是次要。何况噬心蛊一年才会发作,早晚柯珠还会为自己解毒,总比几日内死在成钧手里强。
柯珠不知还怎么说,装作若无其事,淡淡的道:
“那倒不用。你只要对我教忠心,我岂会信不过你。”
说罢,扶着皇甫乘风去了教主房间,白文萧也跟了去。柯珠出了门,回头望望,这才走去。白文萧站在门口,凝神关注周围形势。生怕成钧忽然出现在面前,不及挡驾。
柯珠回到房间,苦思对策。白天时候见到成钧,怎的成钧不与白文萧动手,反而躲了开?
难不成是怕了皇甫大哥的剑法,不敢正面对敌?这也不无可能。白文萧害怕成钧杀他,才不敢离开皇甫大哥。可两人都喝的大醉,却不能不防。
想自己虽然不是白文萧对手,但也不能不理,要皇甫大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生是好?想到此处,起身走去。
却听得外面忽然喊声大作,显然是出了变故。她浑身冰冷,强自站稳,忙推门跑出。不远处刀光剑影,伴着呼啸,显然便是教主房间。
柯珠暗暗祈祷,急忙奔去。
茅屋顶,白文萧执剑与另一人相斗,那人月色下看得出便是成钧。柯珠深深舒了口气,既然不是白文萧出手伤害皇甫乘风,那就是好的。
她走到院子中,抬眼望去。白文萧剑法散乱,就算柯珠这等不懂修为之人也看得出,白文萧占尽了下风。
院子四周站满了紫蝎教教众,一时间谁也不敢出手阻拦。柯珠担心皇甫乘风,刚要去查探,就见皇甫乘风与教主慢慢走到院子中,也抬眼去观望形势。
成钧剑招暴风雨般的攻来,眼中尽是杀气。白文萧手忙脚乱,伴着闪躲格挡,汗水挥洒。皇甫乘风微微一笑,小声道:
“成钧用的是紫蝎教教众的短刀,白文萧便接不住。两人的剑法天差地别。”
柯珠道:
“成钧的剑法不如皇甫大哥,那皇甫大哥的剑法岂不是更加厉害了?”
皇甫乘风淡淡笑笑。他本不在意那些虚名,可见成钧剑法精妙。自己当初又胜过他,不禁有些得意。
白文萧大叫一声,原来手腕被刀背打到。这下痛入骨髓,咬牙并未撒剑。他心中烦乱已极,无暇去看四周形势。只求皇甫乘风睡得不沉,能出手救命。
成钧却早看到了皇甫乘风,当下招数更急,想快些毙了白文萧,免得多生事端。岂料白文萧知道生死一线,拼了命的拆解。
成钧一边对招,一边还要防备紫蝎教的暗箭,一时间不能取白文萧性命。皇甫乘风按着腰间翠微剑柄,道:
“成钧怀有心事,烦了大忌。否则十个白文萧也死了。”
柯珠不解,细细看着成钧出手。但见越来越快,看了片刻便有些头晕。忽然觉得有雨滴溅在脸上,她伸手擦去,抬头望望天色。
月色斜挂,繁星漫天,哪里会有雨?她诧异的低头去看手上的雨滴,火光下看不清楚,但放在鼻前闻闻。带着股腥味,分明是鲜血。
“他,他们...谁的血?”
皇甫乘风凝神观战,并未回答。南宫英易道:
“白文萧的。”
屋顶之上,成钧剑法如神,白文萧苦苦支撑,但劣势越来越明显。成钧大啸一声,短刀当头劈来。白文萧避无可避,只得本能的横剑格挡。
可惜这柄剑并未承影那般神器看,被短刀劈为两截。趋势不缓,眼见就要将白文萧从中间劈开。成钧心下不无黯然。
自己身上的冤屈再也没法洗刷,杀了白文萧,日后该如何面对那义子?很多事情他都无可奈何,自己这般待人,为何最后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好报?
他心念如电,只得摇头叹息。短刀将要接触到白文萧头顶之时,忽然绿光大盛。没能架开短刀,仍然将刀锋滑开,救了白文萧一命。
成钧身子一晃,向后跃开几步。知道皇甫乘风终于出手,当日胜不了他,现在应该还是不能占到便宜。何况皇甫乘风手里还有翠微剑,自己则只有一把普通短刀。
只得横刀在前,不敢贸然出手。
白文萧死里逃生,一屁股坐在屋顶,大口喘息,不知身在何处。皇甫乘风道:
“今天我刚刚回来,你就到紫蝎教杀人,太也不给我面子了。”
成钧道:
“我今天来是杀白文萧,并不是找你寻仇。可否借一步,让我先杀了此人。”
皇甫乘风道:
“这里是紫蝎教,我既然回来了,就不能让别人在这为非作歹。这人与我没甚干系,要是在外面我见了,绝对不会干预。”
成钧望了眼白文萧,白文萧满头大汗,手里的剑颤抖不已。
“我势必要杀此人。今日不可,终有一天我能取他性命。反正你不能时时刻刻的保护得了。”
皇甫乘风笑道:
“那是自然。你若是不声不响的在紫蝎教杀了人,我又不知晓,那便万事大吉。”
白文萧心中巨震,也不敢多言。成钧咬咬牙,对白文萧道:
“今天算你命大,我看你还能躲得了几时?”
白文萧浑身颤抖,不敢作答。成钧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闪身而去。
成钧并不远去,仍是停留在紫蝎教总坛之外,时时刻刻观察这里形势。他心中暗暗自责,这次没能取了白文萧性命,他定然会更加小心在意,下次出手可不那么简单了。
这次本是绝好的机会,却不想白文萧能接住自己这么多招数。皇甫乘风喝了大半夜的酒,仍然能架开那一剑。此间种种,实在不能预见。
幸好从皇甫乘风话里看来,紫蝎教并不会竭尽全力保护白文萧。如此说来,白文萧体内的内丹,紫蝎教还不知晓。
只要守在紫蝎教外,总会有机会杀了此人。念及此处,方才稍稍放松了些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