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抬起眼神看一眼,竟不闻不问拿起重重的毛笔,手有点抖,毛笔也在抖,在白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两人看了,都睁大了惊奇的眼睛!
福伦顿一下只慢慢说:“我还没有问,你写什么呢?”他不吭声。福伦看着那三个字明知故问道:“那你写‘和致斋’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瞪他一眼。右手又拿起毛笔开始写,福伦和他看着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字从拐子笔下诞生,郑重,谨慎,像是皇上下诏书一样。
拐子停笔。福伦看下去是“这就是答案”。福伦和他只能用眼神交流。福伦问:“上次不告诉我们,这次为什么主动说出来。”他还是在纸上写字,比刚才快多了。写道:“他比你们先找到我。”福伦接他话说下去:“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子的。”拐子点头。
福伦道:“这些全是攸关生死的事儿,不能乱说呀。”拐子撩开散发,指一指他的嘴巴。福伦又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我们说话是要讲究证据,不能空口无凭的。”这时,拐子耸耸肩。
福伦看一眼狱卒说道:“这样不行呀,都知道是和致斋有什么用,还是拿他没有办法,必须有证据说服皇上才行。”拐子写下:“我只知道这些,也只能帮你们这些了。”福伦叹一口气说:“就是让他亲自去跟皇上说,恐怕也不足为信,而且还不能说话。我这一趟天牢全是徒劳,现在我这身份能不能出去还是不确定的事呢。”
狱卒说:“大人,您这话说的,难道皇上还会让您这样深受百姓爱戴的大臣无缘无故屈死在天牢吗?奴才认为当今皇上还没有昏庸到这份上呢。”福伦赶紧捂他嘴巴。
紫薇和尔康入乾清宫面圣。从黑龙潭回来乾隆一心还铺在这个旱情上,早把福伦这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啦。紫薇问起,乾隆才拍一下脑门儿笑笑说:“朕真是老了呀,什么事也记不住啦。”月娇也说:“皇阿玛,福伦大人多大年纪了,经不起这样折腾的,而且他现在也在天牢里待这么长时间了,您的气儿还没有消吗?”
三个孩子扶他坐下,唯独尔康不说话。乾隆拉着月娇的手。真像一个老人一样慢慢地道来:“朕可不是那样的人。朕跟福伦的老关系多少年了,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嘛。福伦一生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也是一心全放在天下老百姓的身上,他虽贵为皇朝第一大学士,可是家里仍是省吃俭用,这些朕都看在眼里了,这样的大臣朕怎么舍得让他去天牢受那罪呢。”
尔康不明白了就开始发问。乾隆解释说:“那天朕也不是对福伦有气,而是被福伦给‘拉下水’的。”尔康说:“皇上的意思是您和我阿玛是在表演。”乾隆笑一下说:“也可以这样说。”尔康更不解了问:“那我阿玛为什么想去受那份儿罪呢?”
乾隆摇头说:“朕也郁闷这事儿呢,不明白。”紫薇和月娇当然更不知道了。尔康不再问下去。紫薇看他说:“皇阿玛,那现在总应该把人放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