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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栀子花的忧伤

吃饭的时候,桌上的四个人不发一语。关凌风独自斟酌点红酒,蓝蕴恒并没有像先前说的,和他喝两杯。

站在一旁的戚月想:他估计还在酒窖黑屋子的阴影中没走出来吧!想到人高马大的蓝蕴恒竟然会怕黑,戚月不自觉的笑出来声。

桌上的李佩如斜眼看了看戚月,说到:“有什么好笑的,戚月?”

李佩如一直都看不惯这个戚月。自打第一次见到她,她总觉得她会是她在关家的一大阻碍。她李佩如虽说是管家的女儿,但从小和关凌风、蓝蕴恒、蓝时雨是一起长大的,感情那可是深厚的很。尤其和蓝时雨,简直情同姐妹。

虽然关凌风要求李管家和林婶和他们一同就餐,不要分主仆身份,但李管家是一口回绝的。李管家还是觉得这么多年蒙受关家的照顾,是该知进退和分寸的。倒是李佩如可不这么想,实际上,她已经宛如这个家的主人了。而她多年来又倾心于蓝蕴恒,也希望有一天能够嫁给他。

戚月听到李佩如的质问,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蓝蕴恒忽然抬起头看看戚月。他总觉得她是在笑他,毕竟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妈妈,还没有谁知道他有黑暗恐惧症,就连最亲密的妹妹也没见过。这次却被这个女人撞了个正着。

“少在一边自鸣得意,过来给我倒酒!”蓝蕴恒突然对着戚月说。

戚月乖乖的倒了酒,退到一旁。对于蓝蕴恒,她还是躲为上策。

抓起手边的红酒杯,蓝蕴恒一饮而尽,说了句:“不吃了!”起身准备上楼。

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了下来:“你,跟我上来!”

戚月疑问道:“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他走过来一把拉住戚月的手就往楼上拽。

“我有很多脏衣服要洗行不行!”说着不顾戚月的反抗,拉着她上了楼,留下表情错愕的一群人。

被强行拽到蓝蕴恒房间的戚月愤怒的甩开他的手,蓝蕴恒一个箭步,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你又想干嘛?”

虽然一直以来蓝蕴恒对她都是张牙舞爪的,但其实打心里,戚月是不怕他的。

“刚才你在笑我对不多?”

蓝蕴恒像个孩子一样,还在为饭桌上戚月的那声笑声较真。

“你想多了吧!我没在笑你!”

戚月别过脸去,心理却被蓝蕴恒这副气鼓鼓的样子逗笑了,不禁又失声笑了起来。

“还说没有在笑我!”蓝蕴恒被眼前的戚月气的抓狂。

“对,我就是在笑你怎么样?”戚月突然义正言辞起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你最好立马忘记今晚的事,连想都不可以,更别说笑了!”

蓝蕴恒用警告的口吻说道:“不然,我会想着法儿整你!”

戚月乘机掰开门锁,迅速的一个闪身跑到门外。

她虚掩着门,把他抵在房内,嚣张的说:“少威胁我了!只要你不找我麻烦,我会替你保守秘密,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告诉所有人,蓝蕴恒连黑的地方都不敢一个人呆。哼!”说着抵上门便跑开了。

下楼的戚月看到客厅的人都散了,她看时间还早,便趁着这正好的夜色和月色,独自一人来到院子里。

刚踏进园子,就看见消失有一阵子的小鬼头正蹲在他的那片栀子花前发呆。她有好一阵子没见过小鬼头。

自从上次在这片栀子花前和他起了冲突,他一直没去上学,在家的话也不常出房门,三餐都让林婶端进房里。这小鬼,这么小就“怨气”很深,也很少说话,真的比较难相处。

但伴着月光,戚月觉得这小鬼的身影格外的可怜,便不自觉走到他身后。

“嗨,关同学,好久不见啊?”

小鬼头转头淡淡看了一眼戚月。

“笨蛋!”就又把头转了回去。

还真是没有礼貌啊!戚月心里想着,但她不准备和一个小孩一般见识,还是和他并排蹲了下来。

“你是在看你的花?还是在看星星月亮?”看到小鬼头不回答,戚月接着说。

“你的花真漂亮!你为什么最喜欢栀子花?”

她的话引起了小鬼头的注意,他侧过头看了戚月一眼。戚月知道栀子花是他喜欢的话题便接着这话题聊下去。

“我想这一定是你非常喜欢的人喜欢的花吧?栀子花不都是女生喜欢的花吗?”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头伸到小鬼头面前。

“难道是你妈妈喜欢的花?”

小鬼头再一次回头看了戚月一眼,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看来我猜对了哦?”

戚月一直很好奇,小鬼头的妈妈,关凌风的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到关家这么久,从没有听别人提起,更没有见过。她为什么不和小鬼头住在一起呢?一连串的疑问在戚月的脑袋里。正想试探性的问问,小鬼头却说话了。

“我妈妈最喜欢栀子花了,她的身上就是栀子花的香味。”

“那你妈妈去哪了?”戚月关心的问。

小鬼头低下头,有些难过的说:“不知道!舅舅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也会去很长时间,但是她一定会回来的。”

戚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的妈妈已经。。。死了?她有些心疼的把小鬼头轻轻揽进怀里。

“我也相信,你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小鬼头抬起头看了看戚月,这时的她让他感觉特别温暖,没有平时看的那么讨厌。

“我舅舅说妈妈最喜欢栀子花,妈妈身上总是有着很香的栀子花味道。舅舅说,只要我好好的照料这片栀子花,妈妈总有一点会回来的!”

戚月又把他抱紧了一些:“肯定会的,我也相信!”

“你们在聊什么?”关凌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戚月一大跳。

戚月赶紧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回答道:“我在和关同学聊聊天。”

关凌风没有去看戚月,直接走到小鬼头面前:“找你一圈都没找到,就知道你在这。赶快回屋吧,让林婶带你去洗澡!”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头倒是很听关凌风的话,“哦!”了一声之后,就回屋了,留下关凌风和戚月站在原地。

关凌风眉头微蹙,看了戚月一眼,随即转过身去,双手抄着裤子口袋,也准备回屋了。

“那个?”戚月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喊了一声。

“他的妈妈真的是去了远方吗?她还会回来吗?”

她好想知道这个答案,她希望关凌风的回答是肯定的,这样小鬼头等来的便不会是失望。

关凌风又看了看戚月,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了解他的人从来不敢在他面前谈及这件事。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问了他,而奇怪的是,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回答了。

“会!”说完他就走了。

听到这个答案,戚月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这个答案告诉她,小鬼头的妈妈至少还活在这个世上的。但是,又为什么不陪在孩子身边呢?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甩了甩头,戚月想,反正这些都不是她要管的事。但今晚她和小鬼头的相处还算不错。她笑了笑,也进屋了。

蓝蕴恒洗完澡,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便准备下楼去厨房找些水喝。看到正往楼上冲的关莫扬。

这个孩子是关心的儿子,这一点他十分笃定。在来之前,他已经查的很清楚了。住进关家这么多天,关莫扬在他面前出现的机会很少,也从不和他交流。他是个内向又有些叛逆的小孩,但却对关凌风的话唯命是从,看来是个比较难搞的小鬼头。

“跑这么快干什么!”他一把抓住往上跑的关莫扬,有些责怪的问。

“要是摔倒了可是很疼的!”

关莫扬果然是个比较抗拒外人的小孩,使劲挣脱开蓝蕴恒的大手。

“你放开!我才不怕摔倒,我不怕疼!”小鬼头笃定的说着,看起来勇气可嘉的样子。

“哦?这么小就这么勇敢?关凌风教你的?”

“他是我的外甥,我不教他,难道表哥你来教?”这时关凌风也上楼了。

他对着一旁的关莫扬说道:“快去洗澡!”

有些命令的意味。关莫扬听话的跑开了。

“真是好舅舅啊!当年,我还以为你不准备留这个孩子,想不到几年不见,他都这么大了!”蓝蕴恒望着远去的小身影,对关凌风说道。

关凌风走到他面前:“留下这个孩子,也是为了时刻提醒我,关心当年受的苦,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我可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拍了拍蓝蕴恒的肩膀,轻笑着说:“是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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