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中,大家各怀心事。
我不明白周力伟刻意的隐瞒着自己对滴血成花的认识,是出于什么动机,隐约中给我的感觉不是太好,像是有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在秘密展开。
“周主任!”我轻唤一声,惊扰了一片安静的气氛,“你到底有没有听说过滴血成花?”我再次不依不饶的追问。
“没有,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种奇怪的植物。”周力伟的眼神有些虚晃,他习惯性的扶了下金边眼镜,然后十指紧扣,两个大拇指头不停的绕着圈。
他既然不知道这种草,为什么刚才没有表现出同林寒一样的好奇心呢?这很不合情理。于是我更加确定他在隐瞒着什么。
我紧紧盯着周力伟的脸,希望可以从他的神情里扑捉到可以证实我猜测的更多有力证据,周力伟很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唇,续道:“那种莫名其妙的植物,是你梦见的,要知道,人在梦里会出现很多奇怪的东西,这很正常!”
“……”
我张口正要反驳,周力伟一点机会也没留,“梦中离奇的梦境是因人睡眠大脑意识不清时对各种客观事物的刺激产生的错觉引起的。在白天,我们的左右脑中,左脑掌管理性,右脑则相当善于想象和富有创造性。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尤其是浅眠时,右脑依旧会工作,只是这时右脑没有了左脑理性的控制,便会诞生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物,不再符合正常的逻辑。”
周力伟一口气说了好多,当然做为一个神经科的主任医师,能这样长篇大论的侃侃而谈,并不足为奇。林寒倒是听的一脸认真,像个勤奋好学的小学生。而我却十分不满,乘着他停下来的空挡急忙高声辩解道:“不,不是我,做的梦!”
“你说,花的颜色像血一样的鲜红,对吗?”周力伟不慌不满的问道。
“嗯!”
“我还记的有一次,你在打点滴时,因为看到输液管中的鲜血而发病,所以在潜意识里,你害怕看到红色的东西,这会让你联想到血,也就是说,你害怕的东西在你的梦中以令一种方式体现出来。”周力伟嘴角一扬,得意的笑了下,像一个高唱凯歌的胜利者。
我呼呼的直冒火,咬牙瞪着周力伟,想我如此伶牙俐齿的人竟然被他那些带有专业见解的长篇大论给噎的无话可说。
扭过头看向林寒。
“傻丫头!”林寒宠溺的,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了吗?”
为什么,连他也不相信我了呢?鼻子好酸,满肚子的委屈!
“哦,时间也不早了,我看,我也该走了。”周力伟不愿再做更多的停留,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站起来说道:“你呢,要不要一起走啊?”
“嗯,好!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好的,那你快点!”周力伟回答着林寒地话,转头瞟了我一眼。似乎有一道亮光在我眼前闪过,我的心跟着一颤,莫名的觉的有些恐惧。也许是我太神经质了吧,那只不过是他镜片的反光而已!
目送着周力伟出了病房后,林寒的眼睛微微眯了下,在这极短的瞬间里,他让我感觉很不一样,可我又说不出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
“那不是梦出来的花!”我很严肃的申明到。
“嗯!”林寒轻飘飘的应了一声。
“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林寒没有回答,他站起身,低头看我:“好好休息,不许到处乱跑哦!”
乱跑?这不是刺激我吗,明知人家腿脚不利索,还说这样的话,我郁闷的白了他一眼。
林寒不以为然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