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病着,这一哭脸更红了,嗓子又不舒服,连哭声听着都是哑哑的。暮言在旁边听着看着,除了心疼和自责再也想不到其他。
哭久了,又咳了起来,一声一声听的人心惊胆颤,想扶她坐起来,被她推开,靠近一步,她就双臂乱挥,让人近不了身去。
咳到最后变成了干呕,初晴忙急着下床,想去洗手间,结果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整个人跌回了床上。
看她憔悴的样子,暮言终于受不了,上前一步,一把把她抱近了怀里,想紧紧的攥着她,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可又不敢太大力,唯恐引起她更多的不适。
初晴还没有缓过神来,头还晕着,嗓子也不舒服,一股怪怪的感觉从胃里不断往外冒,想挣开暮言,无奈根本使不上一点力。
见她不在大力的挣扎,暮言放松了力气,一只手依旧搂着她,一只手缓缓的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好不容易,初晴平静了下来。
松开双臂,看着眼前哭的完全没了精气神的她,暮言恨不能打自己两耳光,明明就知道她病了,明明已经宠了她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现在就忍不住了!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对她大小声!
初晴不说话,只看着暮言,眼中没有一点生气。一来她真的哭累了,二来暮言刚才的一吼,是真的把她吓住了。
“初晴,我们去医院好吗?”暮言问的小心翼翼。
却见她一脸惊惶的摇头,黑白分明的眼里还氤氲着一薄雾。
“好!不去不去!我们不去!”无奈暮言只好妥协,这种时候去也只剩下值班医生,更何况她现在的样子,根本让人狠不下心来。
去洗手间拧了一把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又找了感冒药给她服下,最后让她躺回被窝,初晴始终乖乖配合,一言不发。
坐在床边,看着她躺在被窝里,一双眼睛却挣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刚刚一阵咳完,绯红的脸变得卡白,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玻璃娃娃。
暮言心里一阵绞痛,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手已经到了枕边,却被她轻轻一歪头,避开了。
叹了一口气,暮言把手收了回来,“初晴,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吼你的!你要发脾气、要打人骂人都可以!但是先养好身体!这样也才有力气吼我,是不是?”
良久,见她还是不说话,暮言低下了头,好半天抬起头来,看她依旧是刚才的样子,“休息会儿吧!刚才那药有助于睡眠,过会儿就困了,我去做点吃的!你这么光躺着不吃饭也不行……”语气中是淡淡的疲惫,这几日他过的也不轻松。
起身要离开,又停了下来。
回头,她一只小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出纤细的骨骼。看向她,她也正看过来,“暮言……那一天……对不起……”好久,总算是说了一句话。
她说的断断续续,但暮言听懂了,一刹那百感交集,心中的悲喜已经分不清,只感觉一股酸楚直冲鼻腔,差点把眼泪逼了出来。
轻轻拿开她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放回被子里,拍了拍她的头,暮言笑了,“没事,我们之间哪里用说对不起,睡吧!饭好了我叫你……”
初晴终于乖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