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询问打听之下,来到了一个朴素,简单的农家小院门口。
箫向着小院的周围望了望,确定了这就是乡邻描述的地方后,面露得意的笑容,走了进去。
恰巧正看见绣娘扶着一个年迈的老者,向着屋子里走去,“爹,您慢点!”
望着眼前的情形,箫不知心中为何会浮上一种酸楚的感觉,因此箫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绣娘!”
听见箫的声音,绣娘转回了头,道:“是你!”
箫点了点头。
绣娘说道:“等我一下。”
“好。”箫说道。
“爹,来…”绣娘扶着老汉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去。
箫走到院中的石凳前,先是坐了下来,安静的等着。
很快绣娘又走了出来,向着箫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刚坐下的箫,也就站了起来,回道:“是,是有些事情。”
“有什么事,还是先坐下说吧!”绣娘说道。
箫坐了下来,先是犹豫了一下,之后道:“其实…武况再怎么有过错,可他对你的感情却是始终如一,我想你也能感觉的到。”
端着茶壶的绣娘,听到箫的言语后停顿了一刻,之后将倒好的茶水,递给了箫,“请喝茶。”
箫看了眼面前的茶水,接着又望向了刻意回避的绣娘,道:“世事已过,为什么非得要耿耿于怀呢,难道两个相爱的人也要因为个人的执念而自行拆散分离吗?”
“你说的话我不懂,我也不想去懂。”绣娘坚定的回道。
箫望着眼前的绣娘,也感觉到了无奈,由此箫问道:“你也还爱着武况对吗?”
绣娘的眼神慌乱的游动后,生气的道,“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离开吧。”
看着绣娘生气的站了起来,箫也站了起来,忙叫道:“等等!”接着走上前,继续道,“在千秀宫密室时,你好像有些话没说完,能告诉我千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绣娘转回了头,平复了气息后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他们要去长安!”
“长安?”箫凝起了眉头。
只见茶杯中茶水的热气,渐渐的消退,茶,似乎要凉了…
千秀宫地牢。
“王子殿下,我们会不会死?”新罗鞠官问道。
“我不知道。”新罗王子凝着额头说道。
等等!新罗王子?新罗王子现下不是安置在了太原府衙吗?怎么又会在千秀宫地牢?莫非他们真的是新罗王子及出使大唐的新罗使团?
既然一直被千心扣押的新罗王子没有逃出去,那么现在太原府衙的新罗王子又是谁?
谁才是真正的新罗王子、哪个又是真正的新罗使团?
“唉…”听到新罗王子的回答,鞠官哀伤的叹了一声。
只听新罗王子又道:“大人不必哀伤,上天存有好生之德,我们生来坦荡,它又怎肯为难我们?即便死又何妨!我们新罗人有哪个是贪生怕死的?”
“是,王子殿下说的对!”新罗鞠官虽然在附和着,可是在他的心中依然担心,恐惧。
顿时新罗王子的脸上也泛起了担心,他道:“我只是在想,千心的阴谋有没有被发现,皇帝陛下可有所察觉?”新罗王子继续道,“为了逝去的国度,秉持一颗仇恨的心,不惜万骨枯哮,却要掀翻一个太平盛世,她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新罗王子感叹着,“就算她成功了又如何,高句丽真的能从地下重新立于地上吗?为了一个飘渺的结果,也许会让这天下分崩离析几代,那时的战乱岂不又是人人的噩梦!不论过去的是错是对,我们共同维护现下的太平盛世,难道真的不好吗?”
“咳,她怎么会有王子殿下的心胸眼界!匪人就是匪人!”鞠官说道。
新罗王子露着愁眉,又道:“就像她说的,高句丽的百姓值得体怜,那么天下的百姓就不值得体怜吗?逝者已逝,为何还要再添逝者?她…该放下仇恨的…”新罗王子说完又摇了摇头。
“王子殿下,说来这千心己经很久没来过了,就连守卫们都无了踪影,难道她们…”鞠官担心道。
“但愿天佑大唐,天佑百姓。”新罗王子祈求的说道。
太原驿站
“殿下,武况可是答应了?”先生问道。
“答应?呵…哪有这么容易!”太子苦笑着,坐了下来。
先生借过位置,恭敬的站到了太子面前。
“这武况真是让人无奈,不好名,不好利,不吃软,又不吃硬!你说,你说如何是好?”太子忧愁着。
“人皆有喜好,纵然是武况,也难逃情理,如此殿下何不投其所好!”先生说道。
“投其所好?蹴鞠么?本宫还不是一样被堵了回来!”太子无奈着。
“回殿下,据我了解到,这武况有一心上之人名作绣娘刚刚脱离虎口,两人间也是因为这女子母亲的事,产生间隙,如若能解了此结,让绣娘与武况重归于好,那么对于蹴鞠赛的事,就成了七成。”先生说道。
倚靠在桌案旁的太子,闻之又似重拾希望般,坐立了起来,兴奋的道:“此话当真?”
“是,可以一试。”先生恭敬的说道。
“好,先生快去安排吧!”太子说道。
先生点头后,恭敬的请退了。
平遥侯府
“长安?”冰疑惑道。
“绣娘是这么说的,别的…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箫说道。
“这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帮派,却想着去天下最热闹的长安,她是想要做什么?”冰诧异着。
“谁知道呢,可惜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就是她要做女皇帝,呵…也只好去地下做了!”箫无所谓的说道。
冰听着箫的言语,也同时凝望着他。
“啊…呕…”箫打了个哈欠,“算了,你自己想吧,我可要睡觉了!”箫慵懒的离开了冰的房间。
冰望着箫的离去,自己又陷入了深思:长安?
冰围绕着长安想了起来,千心生前要去长安做一件事,长安又会有什么事呢?
长安又会有什么事值得她去做呢?围绕长安的事?若是能引人注意的,现下只有蹴鞠赛。
蹴鞠赛?
冰推开了房间的门,在夜色中徘徊了起来。
蹴鞠赛?蹴鞠赛确实是一件大事,那么说到蹴鞠赛,现下又会想到什么呢?当然是新罗使团!
新罗使团?
新罗使团?蹴鞠赛?千秀宫?这三者间果然是有着一种奇怪的、说不清楚的感觉。
冰猛地停下了步子,自语道:“难道千秀宫真的与新罗使团有所关联?”
冰还未深思下去,只听见远处的房顶中,有些轻巧的脚步声传来,冰注意的刹那,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平遥侯府中飞了出去。
冰眼前一亮,随之提起脚步,尾随着黑影而去。黑夜的追寻中,过了许久,这神秘的黑衣人才算停了下来。
冰在远处仔细的观察了番后,终于才将这熟悉的地方想了起来——太原府衙。
稍作停留后,这神秘的黑衣人提起轻功,潜入了太原府衙。冰也紧接着跟了进去。
虽然尾随着黑衣人而去,一时间却也不知道黑衣人到底要潜入哪里。
没错!冰跟丢了。
无奈在黑夜中,冰小心的探查起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寻着,穿过几个屋子后,冰发现有一个屋子的灯火尤为的亮,由此冰停下了脚步。
冰小心的戳破了窗户纸,透过破洞,冰发现了一个衣冠华贵的新罗人,还有一个躬着身子的中年之上的新罗人。而那衣冠华贵的新罗人正是新罗王子。
探望中,冰听到了一段有别于唐朝语言的语言,冰想着那应该就是新罗语吧。印象中冰也仅记住了一句那新罗语的发音。
“嗖”,在冰专注着,似有一个影子从前面的廊道中穿了过去。
感觉到后,冰也就放弃了偷听,继续追着那影子而去,跟上去后,冰发现那影子正是自己此前跟丢的神秘黑衣人。
由此冰便格外的加紧了对这黑衣人的跟踪,随着这黑衣人在太原府衙饶了几圈后,这黑衣人又从太原府衙跳离了出去。
离开太原府衙后,这黑衣人应该是想着缓一口气,竟摘下了面罩,呼了一口气后,此人又警惕的向着周围观望了一番。
就是此番观望,让冰彻底的发现了这人的面貌,月光下刘叔的面容,清清楚楚的映入了冰放大的眼睛中。
刘叔再次戴上面罩后,向着原路返回。而知道蒙面人就是刘叔后,冰他则是先一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