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帽子……”宁静扶着自己的帽檐,“还是你戴着吧,你开车,风才大。”
他不同她罗嗦,严肃命令:“戴上!”
宁静只得取下自己的长檐帽,戴上,前面又一道命令:“戴好!”
“戴好了!”宁静大声说道。
他没动,坐得笔直,双手扶在车把,仿佛是在看着前方,又仿佛什么都没看。他蓦地朝后转过身来看她,由于安全帽太宽松,带上后遮住了大半个脸,连鼻子都盖住了。
她感觉很冏,讷讷地说:“是不是太大了点……”
“是你的头太小,怎么可以有这么小的脑袋?”他忍无可忍,什么头围?两手摆弄那顶安全帽,指尖触到她秀眉,对上她大大的眼睛,如纯黑宝石般,熠熠生辉。
他有过瞬间的失神,才将帽上玻璃罩拨下来,盖住她脸,又细细整理了一下,将带子扣好,摸了摸她下巴和头部。确定无论遇上多大的风浪都不会甩掉,这才拿开自己的手,转身坐好,打火,猛一拧油门,“轰轰轰……”
车速很快,不断的在加速。
她从来没有坐过摩托车,以后也从来没有坐过那样快的摩托车。
那感觉像在飞一样,宽阔笔直的大道,快速飞过的建筑物树木花草,两边橙色的路灯如流星掠过,淡淡的梦幻般的光辉映照着天际,为两人镶上了一道紫金色的边。
她弯着腰,却不敢抱他的腰,他修长的后颈散发出一阵阵陌生而温暖的味道。
“地址?”他突然在风中大声的问。
“西街。”
“早不说,我转了好几个弯了!”
“你又没问我……”
“这还用问吗?!”
是啊,这还用问吗?他不是知道,她住西街吗?
前面拐个弯,就到了西街的街口,穿过极具罗马艺术性的弧形石柱下,一长排密密麻麻的旧房子,夹杂着新砌的房,朦朦胧胧的呈在眼前。
到了那片没有翻修的泥沙路,他立刻刹车,“下车!”
宁静翻身下车,晕乎乎的还没有站稳,那顶安全帽便叫他几个手指一阵乱扯,一下子离开了她的头顶,飞到了他的头顶。他胡乱整理好,向前驶进一大截,调头,飞越过她。
头上一片清凉,风吹过她西瓜皮似的短发,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心里却热乎乎的。
十四岁,第一次有男生送她回家,那风吹过的一瞬间,那漫长的一路间,那一种感觉,一辈子任何时候回忆起来,都会让他们觉得激颤,原来曾经,也有过最美的荡气回肠。
“妈,我回来了。”宁静是一脸红扑扑的蹦进家门。
宁淑芬亲切的接过她手中的书包,去厨房。
家里不大的地方,除却一些简单的摆设,惟一引人注目的就是正前方那台黑白电视机,沙沙飘着细碎的雪花放着新闻,图像很是模糊,连主持人的脸都看不清。
这算是奢移的家具了。
宁静发现只有她们母女俩,那条狗和那个人都不在。
“关屠夫呢?”她问。
妈妈憔悴的面容从门框探出来,很无奈地提醒:“以后叫爸爸。不要老是关屠夫,关屠夫。”
喜欢的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