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大海点头,目光里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我让你给他买衣服了?”宁静眼冒冷光,那种寒气嗖嗖的像刀子,直往他脸上狂飙。
张大海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低头说:“他是我岳父,给他买新衣服是应该的。”
宁静气噎,胸口剧烈的起伏。张大海把碎瓷器一片一片拾起,放进清洁桶,扫去地上茶叶,洗了手,另沏了杯新茶,默默端出去。
这顿晚饭是在酒店吃的,张大海把关长云拉了去,宁静不去,等关长云先上了车,张大海上来催她,她靠在门楣,扭过头去。张大海说:“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终于还是去了,算是给他面子。
可是这顿饭气氛实在不太好,她不怎么开口说话,吃饭夹菜也是懒洋洋的挪动筷子。
张大海不断地讨好着关长云,和他不停的拉话题,全都是家乡的事情,什么哪里又修路了,哪里又盖了标志性大厦,以前的高中学校有什么变化啊。语言亲切,笑容满面,驱除了关长云的拘束,他也乐呵呵的笑开来,为这样的好女婿感到一股满足。
这时,宁静站了起来。
张大海抬头,没问她什么,但他的眼神分明在问:“什么事?”
“我去洗个手。”她想离开,实在吃不下去。
洗过手,烘干,刚要准备出去,手机就响了,她不想接,摁掉,不一会儿,又响,她又摁掉。如此重复,那厢的人,也跟她较劲,一直打一直打,伴随着短信,叫嚣的在她手心乱扑腾。
最后关机,总算耳根清静了,可她的心里却乱烘烘的,无法平静。再坐回餐桌边,神思恍惚,满脸倦容。
张大海担忧的凝望着她:“怎么了?”
“我想先回去,你们吃吧。我头有点不舒服……”
听她这样说,他急忙站了起来,“我送你上医院看看。”
上了车,关长云坐在车后座。张大海单车护盘,那另一只手又放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他似乎总是这样,上车就缠住她的手不放。
到了医院,妈妈也那儿住院,所以关长云就进去陪妈妈了。
张大海带着她去看外科,医院先给她量了体温,37度5,低烧。问吃药,还是打针,宁静皆摇头,只说:“我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开点药,不要太多。”张大海跟医院说,他点头,付了药费,两人坐在走廊长椅上,他用一次性透明杯接了热水,捧在手心晾凉,喂她吃药。宁静服药后,有点累,不知不觉将头靠向他,贴着他的肩膀。
那一刻,很安静。天长地久,就如此刻。
他手搂着她腰,在那轻轻拍着,一下接一下,像是极有规律,口中还轻哼着一首不知名的老歌。低低沉沉,温温柔柔。她就枕着他的歌声时醒时睡,有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句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张大海,我们结婚吧。”
后来有手机响了,宁静下意识摸自己的包,却听到张大海,喂了一声。
但他只喂了一声,又不出声了,呼吸有点急促,沉默了老半天,沉声说:“对,她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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