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锦鸣为徐州城的失守,感到十分懊恼和惋惜的时候,一支护国军的溃败队伍,也从徐州城的北门,向着小山丘方向溃逃了过来。
“瞧!军长,有一支被打散的部队,从北门那边跑过来了,看样子像是咱们的队伍呢。”被烧得炭黑的士兵,惊讶的指着徐州城的北门方向说。
“有多少人?”金锦鸣猛地转过头来问。
“大概有百号来人。”
金锦鸣仔细的寻着北门方向看了又看,最后,他痛心疾首的说:“唉!俗话说,树倒猢狲散。连我金锦鸣都逃出徐州城来了,他们能不逃吗?徐州城快完了,十七军也快完了,就连张司令的命也不长了,只可惜了我手下那么多的弟兄啊!”
这时,被烧得炭黑的士兵毫不气馁的说:“军长,快别这么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就是一次小小的失利吗?算不了什么,徐州城丢了,我们还可以再夺回来呀。你说是不是?看看我还这么年轻,还有的是机会跟北伐军拼个你死我活。军长,只要你有东山再起的决心,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把徐州城重新夺回来,把北伐军统统消灭掉。”
金锦鸣拍了拍被烧得炭黑的士兵,苦笑着说:“小子,看你小小年纪,志气倒不小,不过,看我现在这架势,你真的愿意跟着我东山再起吗?”
被烧得炭黑的士兵一本正经的说:“愿意,真的愿意,军长你人好心好,对待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我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要跟着你。”
金锦鸣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矮矮胖胖的士兵,语重心长的问:“好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了。”
“念过几年书了?”
“报告军长,小的出身贫寒,打小就没念过书。”说完,被烧得炭黑的士兵,腼腆的挠了挠后脑勺,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样。
“那你的父母呢?”
“父母早就过世了,家里只剩下我孤家寡人的。”说到这里,被烧得炭黑的士兵,露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来。
“父母早就过世了?”金锦鸣惊讶的问。
“嗯,只怪自己命不好,在我十岁那年,清兵与新军的战火,烧到了我们那个村庄,父母为了活命,便带着刚满十岁的我,四处躲避,结果,在逃到十里外的小镇上时,死于清兵的炮火之下了。”说完,被烧得炭黑的士兵的声音,有些嘶哑了。
金锦鸣接着问道:“那你还恨那些清兵吗?”
“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虽然我是一名士兵,但我却十分讨厌打仗。”
金锦鸣深有感触的说:“好小子,你的想法和我一样,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想脱下这一身的军装,去隐居山林,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见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想看见千千万万的华夏儿女,在自己的土地上自相残杀。”
金锦鸣感慨的说:“十八岁了,多好的豆蔻年华啊,记得我十八岁那年,正好在私塾里念书,有天早上,我们正全神贯注的听着先生讲课,突然,私塾的房顶上,一颗炮弹从天而降,只听见“轰隆”一声,那颗炮弹正好落在了先生的讲桌旁,随后,就看见满脸是血的先生,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从那以后,我立志要弃文从军,去为我们的先生报仇,可打了这么些年的仗后,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替先生报仇,反而是让更多的人,陷入了战争的泥潭,再加上护国军内部勾心斗角的,让我越来越讨厌战争了。”
被烧得炭黑的士兵琢磨着说:“军长,你的意思是想将徐州城,拱手让给北伐军了?”
金锦鸣并没有回答被烧得炭黑的士兵的问话,而是又陷入了一阵沉思。
这时候,那股溃退的百余名护国军士兵们,已经逃到了金锦鸣所在的小山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