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在地上的胡卫官,来不及顾及身上的疼痛,就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像哈巴狗一样的凑到张宗昌的耳侧,添油加醋的说:“司令,以前我说你还不信,金锦鸣他为人骄狂,仗着自己打过几次胜仗,还打着司令十分器重他的幌子,在护国军众多将领面前,嚣张跋扈、耀武扬威的,甚至还用挑逗性的语气,侮辱他们,导致护国军里很多军官,都非常憎恨他。而且,我早就看出来,金锦鸣这个人心怀不轨,迟早有一天会向北伐军投诚的,这次徐州城一战,他果然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然而,生气归生气,发火归发火,待静下心来后,张宗昌还是觉得,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怎样安全的撤出青岛城。
想到这里,张宗昌只得收了收火气,说:“胡卫官,现在去计较这些没用,我想知道的是,北伐军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对于胡卫官来说,北伐军在哪里,他也是一头雾水,因此,他只好含糊其词的说:“这个吗……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我所知,敌人已经打到了徐州城的北门,正在向我青岛城进犯呢。”
张宗昌信以为真的说:“照你这么说来,敌人最快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打到青岛城来?”
胡卫官连连点头应声道:“嗯嗯嗯!所以嘛,司令,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我们大帅府里所有的人,安全撤出青岛城。”
张宗昌想了一下,说:“光撤出有屁用,还得有容身落脚之地才行啊,我现在最头疼的事情是,东北军会不会接纳我们,万一他们不让我们入关,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完,张宗昌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像是非常不放心一样。
胡卫官琢磨着说:“司令,你的意思是,让我先派人去东北那边联系一下,是吗?”
张宗昌摇了摇头说:“晚了,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我们是走投无路,只能拿自己的脸,去蹭人家的屁股了。”张宗昌说完,立马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
不过,胡卫官虽说个头不高,却一向鬼点子多,只见他眉头一皱,眼珠子一转,马上计上心来的说:“司令,其实,你也不用过分的担心东北军那边了,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另外一条路?”张宗昌疑惑不解的说:“我们都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还有什么路可走?”
此时的胡卫官,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司令,我说的这条路呀,绝对可以保证司令你的安全,而且,还不用千里迢迢的跑去东北,向东北军求情。”
“什么路?你倒是快说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故弄玄虚。”张宗昌迫不及待的说。
胡卫官见张宗昌很是动心,立马洋洋得意的说:“司令,你还记得我们的老朋友川崎一郎先生吗?”
“川崎一郎?你是说日本大使馆的川崎一郎?”
“不错,就是他,司令,我的意思是,如果东北军那边,实在不肯接受我们的话,我们还可以走第二条路,那就是躲进日本大使馆,然后,在川崎先生的庇护下,安全的逃到日本。我想,北伐军再厉害,也不敢在日本人面前轻举妄动的。”
张宗昌怯怯的说:“日本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而且,日本大使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不知道川崎一郎这回肯不肯帮我们这个忙?”
放心吧,司令,就凭我们护国军每年在日本人手里,买过那么多的军火,他们也一定会给这个面子的。”
听了胡卫官的一番话后,张宗昌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立即眉开眼笑的说:“嗯!不错,还是胡卫官有办法,逃往日本,也是我张宗昌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嘛,我们得马上跟川崎先生通通气,毕竟我们府上有这么些七娘八太的,要是日本大使馆不肯接受,那可就麻烦了。”
胡卫官见张宗昌有些动心了,急忙说道:“那我这就去把川崎一郎先生叫过来……”
张宗昌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是叫,是请,记住,胡卫官,去了一定要客气,现在呀,咱们就像是挂在悬崖边上的野草,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阵风,给吹下万丈深渊的。”
胡卫官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把川崎一郎先生请过来。”说完,胡卫官就匆匆忙忙的走出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