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你准备好了吗?”温茛拿着手里的孕子丸神情凝重地对宫雪漫说道。
宫雪漫坚定地点点头,接过温茛手里的孕子丸,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去,接着一咽,药丸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温茛和宫雪漫都屏息凝气地等着药效发作的时刻。尤其是,温茛的心紧紧绷着,他往日的痞子笑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早已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宫雪漫才微微皱起眉头,温茛就发现他一向镇定的手竟然微微发抖着,任凭他如何做都平静不下来。就在同时,温茛竟然感觉他所有的细胞都膨胀起来,涨得满满的,几乎要把他涨破,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枉费他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气度非凡;一双妙手把春回、阎王牛头马面见了绕路走、阎王瞅了愁心肠的名大夫。温茛啊,温茛,你的一身医术究竟是学到哪去了?在关键时刻居然帮不了对你而言如此重要的人!
不一会儿,宫雪漫感觉全身犹如针刺般,密密麻麻的痛楚开始席卷全身,那种痛既摸不着也抓不着。绵绵地,缓缓地痛沁入骨子里、血液里,接连不断地刺激着她的每一条神经,她想要揪着那些神经好让痛苦停止下来,可她做不到,只能揪着外面的头发。她拼命地扯着头发,头皮的痛楚却无法让她那种痛稍稍消减一下,反而愈演愈烈。那种常人不能领会的痛苦让宫雪漫张大嘴巴想要喊出来却又喊不出来。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也不能去想什么。那种噬骨咬心之痛,她再也忍受不了了,张开的嘴巴就要往下合,而鲜红的舌头伸得长长的……
温茛眼明手快地把手插进宫雪漫的嘴巴里试着制止她不要咬掉舌头。代替的是,宫雪漫咬住了温茛的手背,从温茛受伤了流出的血流进了她的嘴里。直到嘴里尝到新鲜血液的腥味,宫雪漫的神智才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忍着痛楚松开温茛的手,但温茛仍是趁着她张嘴的空隙将自己的手凑近她的嘴巴……
宫雪漫艰难地抬起手捉住温茛的手,想要推开他的手。她不愿温茛因她而受伤,可是她的嘴巴却怎么也松开不了,完全脱离于她的意识。她眼睁睁地看着温茛手上的血沾满了她的双手,却无能为力;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眼睛干干的,一点儿液体都出不来。
茛,请你什么都不要做,就那样地站在一旁看着就好!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答应过水天,我会好好地等着他回来,所以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再大的痛苦我都能承受,所以请你不要让我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这样,会让我更加痛苦!
雪漫,我做不到!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我无法看着你痛苦,而自己却站在一旁什么都不做!为了我,让你的痛更加痛,我只能抱歉!
药效发作过后,宫雪漫早已虚脱,瘫在床上,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温茛扭过一条温毛巾,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汗水,好让她舒服一些。
好半晌,宫雪漫才有力气睁开沉重的眼皮,用红筋密布的眼睛看着温茛,哽咽说道:“茛,你原可以不必这么做的,随便找一点什么东西塞进我嘴巴里就可以了……”
温茛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为她拭汗,轻描淡写说道:“我一时忘了……”
“茛,你说我可以等到水天回来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温茛不容置疑地对宫雪漫说道。
起身,转头,背身,一颗液体似的东西悄悄地在温茛的眼角蒸发成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