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傍晚路过校医务室时头顶似乎又飘起了雪花,而且那“雪花”是一块一块的,抬起头,才发现这“雪花”来自于梧桐树上牧亚希的脚下。他像一只鸟一样轻巧地停在树上,笑着向我打招呼:“诺言同学,傍晚好!”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他家见到的那个冷若冰霜的牧亚希,与现在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你这家伙在树上做什么?”
“掏鸟窝。”
这家伙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大冬天的即使有鸟窝里面的鸟也早已冻死了。”
“呐,有些鸟是不过冬的。”
“什么鸟?”
“麻雀。”他轻轻一笑,脚下差点一滑,又一块积雪掉下来,耳边“麻雀声”惊地而起。
“啊!!牧校医,双修**们去约会吧!!”
“牧校医,我爱你!!”
我冷冷瞥了一眼那群花痴女声,她们却突然安静下来。
“啊,这是谁啊?怎么看起来好凶的样子。”
“听说是高二一班的池诺言学姐呢,虽然很有型,但好凶的,还会打人!”
“啊!好可怕!讨厌!”
她们作鸟兽状散去。莫名其妙,我怎么成暴力狂了?
“哈!传闻果真是很可怕的事情呢。”牧亚希说着想从树上下来,但太高,而且看他脚底有些打滑。我伸出手,说:“需要帮一把么?”
“恩,谢谢。”他抓住我的手,跳下来。
“呐,诺言同学脚上的伤好了么?”他探下身看我的膝盖,看我依旧一瘸一拐的,担心地说:“要好好料理才是啊,换了药膏没有?”
“没呢。”
“跟我来,我帮你换一下。”他抓起我的手,走向医务室。
什么时候我和这家伙已经亲密到随时都可以进行身体接触了,而我居然还这么么习以为常,没有任何演练便已将近熟能生巧了。
我甩开他的手,说:“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啊,抱歉。”
我们走进医务室,我在椅子上坐下,他拿来药膏和绷带,小心地替我卷高裤脚,拆去原来的旧绷带。
“哥哥包扎得可真好。”他突然说,含笑的神色中带着半分艳羡,半分忧伤。
“恩?……恩……”
我想起牧叶希,竟又开始不得安宁了,“好疼,你轻点儿!”
“啊,对不起……”亚希的眸中浮现落寞之色,“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法取代哥哥的位置……哥哥他看来真的很喜欢诺言呢。”
虽然牧叶希之前的那番行举已另我尤为怀疑了,但现在听到亚希的这番直白,我还是忽然凌乱不堪了,“什么?……诶……”
哥哥他喜欢诺言呢……我真的很开心。”他抬起头,冲我盛开一个温暖的微笑,“诺言也喜欢哥哥么?”
“开什么玩笑呢,怎么可能……”我避开他的眼睛,却仿佛是干了坏事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安放不诚实的眼神,“而且他是个老师……”
我更不知道我从何时起会迂腐地介怀起道德伦理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