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客人都惊愕地看着新娘的这般举动,她们不知道我是她的女儿,极少有人知道。
她替我穿上另一只棉鞋时手上的婚戒忽然滑落,掉进了棉鞋中,替她捡起戒指的却是牧叶希。他捡起戒指,牵过蔓姐的手缓缓地替她戴上,说:“这戒指并不适合你。”
蔓姐望向他,平静的眸中忽然氤氲开一层稀薄的悲伤的雾。她将手放于牧叶希的掌心,与他相望了很久。那时蔓姐眼中那般专注的伤尽让我觉得她对牧叶希抱着一份连新郎都完全无望奢求的强烈的感情。知道准新郎过来,两人才慌慌张张地把手松开。她对牧政廉说:“这是我女儿,诺言。”
“哦?是个漂亮的女儿啊。”牧政廉将手伸过来想要摸我的头,作出一个长辈般宠腻的姿态。
我轻轻地将他的手甩开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中会有一种受迫的鹿似的敌对而倔强的光芒,我本能地不喜欢这个男人,尽管他客观的优秀条件对蔓姐而言是极好的。
“呵呵,似乎怕生呢……没关系,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况且叶希看来也很喜欢你呢,说不定以后还能成儿媳呢……”牧政廉的语出惊人另我,蔓姐和牧叶希三人都愕然了,有一种极微妙,极狼狈的气流在我们三人之间绷得紧窒,似乎稍再一拉扯就会像琴弦一样清脆地断裂。
牧叶希一把搂上我的腰,笑着对牧政廉说:“是的,爸爸……那么我们先失陪一下。”
他提起我还有一只未穿上的鞋子,拉着我跑到一边的花坛中,蹲下身,替我穿鞋。他站起身,目中温暖依旧,“总是希望你身边的人担心么?”
我只是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突然就掰下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像啄木鸟那样狠狠啄了一口,立刻就松开,然后转身就走。
或许我对他真的动情了,在彦沉巨的影还密密麻麻地覆盖在我心田的时候他像一把温绵的利刃,横刀直入。
我看到亚希站在正对着这花坛的房间的窗口,凝望着我们,那绝美的面容凄薄如一页空寂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