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谢小雨突然想起什么,尖叫起来。引得其他桌的客人频频向他们这桌投来不解的目光。
洛婉一个刀眼甩了过来,那眼神在说: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是你家着火了还是你家木枫劈腿了?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呀!”谢小雨丝毫没有注意到别人那一副看疯子的眼神。
洛婉一个极其无语的白眼翻了出来:我这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是真的,有本事你吐一个,还有谁让你一惊一乍的。
谢下雨吐了吐舌头,肯定的说:“小婉,你书桌上的那张照片里的那个女的是你,那个男的是他吧,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渍渍~怪不得呀,他会看不上任何人,他那次荧屏表白的对象是你吧!”
洛婉关掉手机,也不否认,取下耳机还给齐原。
“小雨,你刚刚说的那个他是谁呀?”袁娜八卦地问。
“是——”谢小雨刚想说,桌底下的脚被洛婉踹了一脚。
“是小婉的青梅竹马。”谢小雨朝洛婉吐了吐舌头,对袁娜说。
齐原不留痕迹的看了洛婉一眼,心中感觉有些堵,拿起手边的酒灌了下去。
“原,你在这呀!”俞熠走到洛婉他们那桌。
“怎么了?”齐原问。
“学校要举行学生联谊会,每个学校都要派出同学参加,所以我们学校打算让你上,你还要再找一个拍档。”俞熠看了一眼洛婉继续说,“你不是听过袁娜弹钢琴吗?你们又是情侣,所以你们可不可以……你唱,袁娜弹钢琴。”
提到钢琴,袁娜心虚地低下头,谢小雨看着袁娜埋下的头嘴角一直挂着含义很深的笑,深不达底,却足以将人卷入。
“怎么样,袁娜?你同意吗?”齐原看着袁娜真诚的问。
“我……我……我的手前些日子受伤了,所以弹不了钢琴了,所以抱歉。”袁娜红着脸撒了个谎。
“这样啊。”齐原有些失望。
“那这可怎么办呀?”俞熠的余光一直落在洛婉的身上,而当事人洛婉一副不关她的事的样子,优雅拿筷,细细品尝菜。
“小婉~”谢小雨推了推洛婉的手,她希望自己的闺密可以得到幸福。
“别看我,这事没得商量。”洛婉冷冷地说。
“洛婉,你会弹钢琴吗?”齐原问。
“小婉何止……”
“不会!”洛婉打断谢小雨的话。
“那你们有什么会的吗?”俞熠打破砂锅问到底,仍不死心,他非常希望洛婉能出演,虽然男主角不是他,他还想再听一次她的琴声,她的琴声很动听,即使是悲伤的曲子也可以让他烦躁,麻乱的心变得平静。
“小婉,你就帮帮齐原学长嘛~”谢下雨抱着洛婉的手“撒娇”。
“你可以弹奏其他的乐器,不一定是钢琴。”齐原的语气中带着期待,还有,恳求。
洛婉没有回答,眼神看向袁娜,突然眼神定格在袁娜的那双手上,她的手不适合……弹钢琴!
“你真的会弹钢琴吗?”洛婉质问袁娜。
袁娜的耳根都快滴出血来了,红着脸说:“会……会呀,怎么了?”
洛婉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帮你们,小提琴可以吧?曲子是什么?”
“原,你定吧。”
“那就“没有什么不同”吧!”
“我先走了。”洛婉放下手中的筷子,“服务生,买单。“
“这顿算我请你们的吧。”齐原说。
“不必了。”
“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洛婉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没有密码。”
“好了,小姐。欢迎下次光临。”
“小雨,你先回去吧。”出了门口,洛婉对谢小雨说。
“小婉你去哪里?”
“你也……想去吗?”
谢小雨狂点头。
“好吧!先回去开车。”
“小婉,你同意带我去了?太好了!耶!”谢小雨抱住洛婉,半跳着欢呼,行人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拉拉或者百合。
洛婉接受到行人那种眼神的洗礼后,将谢下雨拉下来,真想一块板砖拍死她算了。
洛婉将车开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街,在一家看起来很老的房子前停下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小婉,这是哪?”谢小雨好奇地看着这一条小街,小街幽静得让她觉得有些害怕,鸡皮疙瘩爬满一身,她立即拉住洛婉的手,寻求一丝安全感。
“记住,待会进去,少说话,手不要乱动,只要眼睛看就行了。”洛婉很严肃地说,说完后带头走了进去。
“李伯伯,我来拿琴了!”
“小婉来了,等一下。”一声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家房子看起来很古老,但里面却十分堂皇,里面的琴种类很多,琳琅满目,让人头晕目眩。
谢下雨禁不住诱惑,想伸手去摸一下,碰一下,却被洛婉打掉了,谢小雨眼巴巴地望着各种琴,这种只能看,不能碰的感觉真不好。
“小婉,你的琴好了。”李伯伯从偏门走进来。
谢小雨见到李伯伯的样子后确实下了一跳,躲到洛婉的人身后。
李伯伯的头发长及腰处,头发中夹杂着白发丝,头发很飘逸,乱糟糟的,还有一些木屑,白花花的胡子长到胸前,就连胡子中也夹有木屑,一件爬满补丁的人黑色衣服,皮肤黝黑得发亮,眼睛却炯炯有神,粗糙的手上长满了厚厚的老茧,右手拿着一把由香樟木制成的棕红色小提琴。
“小婉,他是谁呀?”谢小雨在洛婉耳朵旁小声地问。
“他是李伯伯,我的琴一直是他做的。”李伯伯友好地朝,谢小雨笑了笑,那满脸的皱纹都漾了起来,谢小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哦~”谢小雨低低地说。
“小婉,你的琴好了。”李伯伯将手中那把棕红色的小提琴递了过来。
“谢谢李伯伯,那我们先走了。”
“恩,欢迎下次再来。”
谢小雨在心中狠狠剜上一句:下次我再也不要来这种鬼地方了!
洛婉把小提琴放在了副驾驶,谢小雨只能坐后座了。
“小婉,为什么这有家琴廊呢?我怎么不知道呢?”
因为……这是薛扬为我开的,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婉扬」(婉转悠扬)。
洛婉专心开车,目视前方,没有回答谢小雨的问题。谢小雨知趣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袁娜不会弹钢琴。”没错,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洛婉很笃定,她是一个极其聪明又敏感的人,她知道谢小雨那抹很深的笑容里带着的是什么,是讽刺和鄙视,还有深深的厌恶。而且她本来就是一位极其了解钢琴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小婉,你都知道了呀!其实齐原听到的钢琴曲是你弹的,歌也是你唱的,袁娜她骗了所有人。”
谢小雨小心地观察洛婉的表情,洛婉仍旧面无表情,但她不知道洛婉的心有多痛,她的的手紧握方向盘,关节分明,眼底的痛苦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非常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算了,我就当做了一回月老了,为他们牵桥搭线。我看得出来,袁娜非常爱齐原的,就算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木枫。”没有人知道洛婉此刻的心有多疼,心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血好像从那个口子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洛婉说这些话时,语气是颤抖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小婉~”谢小雨不愿意眼睁睁的这么看着自己的闺密这么痛苦和挣扎,想为她做一些事。
洛婉将车靠边停,将头倚在座椅上,闭上眼,一滴清泪滚落,声音如蚊子一般:“小雨,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齐原,比袁娜更加喜欢他,但是最好表达爱的方式是——放手。所以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他,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也包括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所以,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洛婉突然睁开眼睛,转头看谢小雨,那眼神里带着谢小雨不可能,也许一辈子也不可能明白的挣扎与痛苦。
谢小雨,清楚地看到洛婉脸上的泪痕,心揪了一把,木呐得点了点说:“好!我不说!就算烂在肚子里或打死我也不说!但是,小婉,你会离开我吗,我除了木枫就你一个亲人了。”
“……好,我答应你。”
洛婉知道谢小雨从小就是孤儿,无依无靠的,从她认识她那天起就视她亲如姐妹。洛婉在心里说:小雨对不起,我只能骗你,一年后我可能不得不离开,也可能不走,我也舍不得你,但我的赌约和身份不允许,抱歉小雨,如果一年后我走了,希望你不会恨我!我相信木枫在你的身边你一定会过的很好的,如果有可能,你……就忘了我吧,就当这是一场梦,然后梦醒了……
洛婉说完,目光在副驾驶的小提琴上停留了一秒,迅速收回,继续开车。
洛婉就是这样,这就是她,这也才是她。从来都不把自己的心声写在脸上或者表示在行动上,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还有付出,不动声色的关心别人,保护她所要保护的人,不轻易流露这背后的艰辛,只留给他人一个云淡风轻的潇洒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