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早晨,清新的青草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官道上稀稀两两的行人,偶尔两三人的打马而过。晃晃悠悠中,谢玄所坐的马车已经临近县城,城门前已经排起了小小的队伍,人不多,城门检查简便,不一会就轮到了谢玄他们。
“下车,下车,”城门的小兵喊着。
一个小兵拿着手里的通缉令看了看谢玄几个人,又看了看牛车,让几个妇人打开手里携带的篮子,看了后说:“没问题,进去吧!”
牛车在城门不远处的一个路口停了下来,赶车人道:“谢家小哥,我们要去西市,我们就在此别过了。”
“文家私学在什么地方呢?”站在十字路口,谢玄想了想,还是先问人吧。走向街边一个杂货小店,还没到门口,店里的伙计看到有人来,已经迎了出来:“小哥,看看需要些什么?”
谢玄苦微笑问道:“麻烦大哥打听下文家私学哪边走?”
小伙计上下打量了下谢玄,扬升道:“不买东西啊,”顺手指了个方向:“往前一直走就到了。”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身回到了店里。小伙计边走边低估:“爷象路标吗?小白了,戏弄你一下又能怎么样!”
杂货店的椅子上坐着是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看着进门的伙计问:“顺子,你嘀咕什么呢?”
顺子看着掌柜回道:“三娘,不是来买东西的,是问路的。”三娘看着顺子嘴上掩饰不住的不住笑意问:“你又作弄人了,爹爹都说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改不了这个毛病,小心爹爹知道了把你辞了。”顺子小心翼翼的赔笑道:“最后一次,千万别告诉掌柜的,要真被辞退了,我娘还不打断我的腿。三娘以后什么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记得你的话,以后如果做不到,小心我把你做过的所有坏死都告诉爹爹!”三娘道。
“记得,记得,一定不忘。”顺子小心的回道。
被小伙计作弄的谢玄并不知道被指错了路,沿着小伙计指的路,一直往前走着,结果越走越偏僻,人烟也越来越少,心里还在想:“这文家私学也够偏得,颇有前世学校选址之风,这都快到城边了吧。”
走着走着直到看到义庄两个大字,谢玄知道自己被错了:“这小伙计也太坏了。”刚想转身往回走,义庄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两个护卫装扮的人,冲着谢玄走着过来:“谢公子?”听到这称呼,谢玄想:自己现在是姓谢了,可是,是不是公子,这应该不是吧。
两个护卫见谢玄没有回答,认定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里面主人的等的人,虽然穿的衣服寒掺了点,但胜在洗的干净,一身的气度不凡。
不由低头施礼道:“我家公子在里面等候公子多时了,请跟我们来。”
你家公子,等我?这个,谢公子该不是自己吧。正想分辩,却见两个护卫已经走到了门口。“我是走呢?还是走呢?还是走。”正在谢玄思量之际,护卫回头一看谢玄竟然没有跟上来,只得又施礼道:“谢公子,请!”
谢玄想,护卫的主人该认识要等的人吧,自己进去解释一下再走也不迟。
义庄的大厅,四来个护卫分站两旁,中间站立的是身着一身白衣二十几岁的男人,他身段修长,面色微微有些发黑,高挺的鼻梁上一双似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的眼睛,上唇微薄,腰间一把三尺长剑。这个人不好相处,谢玄的直觉告诉自己。
两个护卫进门后,相视一眼,禀报道:“公子,谢公子到了。”
“恩。”王子衿一摆手,两个护卫就分开站到两旁。
王子衿看着来的人:身量虽然还未长成,面色发白,略带病态,双目细长,眼神清澈,虽说看上去比听说过的要小了些,但是举步之间无不显露出面前之人的傲人丰姿。不像是心性狠辣的样子。
对谢玄抱拳施礼道:“人说谢七公子凤竹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玄有样学样施礼道:“过奖!不过这位公子,你好像……”不待谢玄把话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击打之声,一声哈哈大笑满脸胡子的大汉出现在门口:“王子衿,看你今天还能逃了出去,你在外面埋伏的人都已经死了,聪明的就扔下武器,乖乖受绑!”十几个短装打扮的汉子跟在后面进了房间里面。
王子衿冷哼一声:“一群癞皮狗样的人,还敢在我面前提聪明,果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一只手一摆说:“冲!”说话的同时举剑想靠近自己的人刺了过去。几个护卫看到王子衿的指示向对方攻去。
谢玄顿觉自己就是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中的鱼,悄悄的向一边躲去。
这时跟随大汉的一个枯瘦汉子发现了谢玄。“躲,你往哪儿躲。”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
“我跟他认识,真的认识,我只是路过,路过你找错人了。”谢玄边躲边解释道。
“嗯?”面前的人一顿,正想放弃攻击的时候,王子衿的护卫已经倒下了三个,剩下中的一个喊道:“谢七公子,我来掩护你,你和公子一起冲出去。”边说边往谢玄这边冲过来。与王子衿交手的虬髯大汉也在此时喊道:“一个不留!”
攻击谢玄的本来还存在的一丝疑惑顿时消失不见,出手更加狠辣。
谢玄心道,你这是害我呢,还是害我呢,还是害我!
喊话的护卫已经到了谢玄身边,与他面前的敌人战了起来,边战边说:“谢公子,请你保护好我家公子,弟兄们拜托了。”大喊一声:“兄弟们,拼了!”
看着眼前交战的场面,谢玄陷入了恍惚中,刺客们的狠辣,护卫们的坚持,深深的刺痛了谢玄的内心,看着保护自己的护卫倒在了地上,谢玄赶紧他扶到起来,想为他止血,却发现怎么都止不住。护卫用尽所有力气说:“保护…保护……。”话还没说完就停在了那里。看着死不瞑目的护卫,谢玄抬起头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把护卫的双眼合上暗道:你放心。
“不战并不代表我不会战,不能战。”几个挪移之间,就快接近了王子衿,只是放倒几个人这具身体就已经疲惫不堪。王子衿余光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谢玄,举手投足间与之相触的人纷纷而倒,也移步向谢玄靠去。
两个人背贴背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王子衿微微一侧头说:“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看来谢七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谢玄沉声道:“这次你是真的认错人了,我姓谢但不是七公子。”
王子衿又杀了一个人说:“是不是七公子不重要,只要你是谢家派来的就好。”
谢玄想说自己也不是谢家派来的,却被冲上来的刺客打断了。只得先迎了上去。
而此时,真正的谢七公子,却被关在了县城不远处的一处道观的房间里。想起这次被困的经历,谢七公子想:自己的心疾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昨晚心疾突然发作,被道观里几个鼠蚁趁机绑了起来,自己直到现在才醒来。想起家主这次安排的任务,和王家约定的就是今天在县城义庄碰面,如果自己不去,还不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三师叔,昨天的少年就在这个房间里。”
“身份没问题吧?”一个声音问道。
“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看起来不象有什么背景的人。”说着,谢七公子就见
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跟在一个道童的后面打开房间的门走了进来。
“嗯,已经醒了?”道童说。
不理会道童,谢七公子看向被称为三师叔的人:脸色苍白,身材瘦长,常年不见天日的样子,腰间挂了一把长剑。被成为三师叔的人看见了谢七公子,惊呆了:“谢七……”不待对方的话说完,谢七公子道:“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也敢暗算本公子?”说完这句话,身子微微向前一倾,脚下向前疾走两步,在面前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只脚高高抬起,三师叔腰间的剑就已被踢了出来,一个侧身,滑落的剑就把绑在手的绳子割了开来。一个墩身,长剑就被取在了手里。
站起来一个转身,持剑的手往上一扬,道童和三师叔脖子上多了一丝几乎不见的细长伤口。看也不看二人,把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掏出手帕把手细细擦了一遍,擦完后把手绢一扔,哼了一声,向门外走去。